《妖夭》紫小夭

16、第十五章 复明

　　小夭大口大口地呼吸，“水，好多好多水，啊！”
　　“帝姬，帝姬终于醒了。帝姬之前落水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小夭喘着粗气，无助地坐在床上，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太清晰却已能依稀辨认的人影，“你，你是？”小夭伸出手指着照顾的宫女。
　　“之前照顾帝姬的宫女被问罪了，奴婢是刚调来伺候帝姬的宫女玉澜，唉？帝姬你能看见奴婢了吗？”
　　小夭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我好像是能看见了，只是看得并不清楚。”
　　“帝姬，这是吉人自有天相，因祸得福啊！奴婢得马上禀告圣上去，圣上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帝姬请先好好休息。”玉澜看着小夭呆呆的样子，为小夭感到高兴。
　　“小夭，小夭，我是父皇，你看得见父皇吗？”元帝小心翼翼地询问，似乎怕吓到了小夭，“是父皇没有保护好你，是父皇的错。”
　　小夭点了点头，“嗯，小夭能看见了。”
　　“太好了，小夭因祸得福。西木，西木你快过来看看，小夭这突然失明又突然复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别再留下失明后遗症了，宫里的御医朕最清楚，都是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废物，朕还是信你！”元帝招来一旁等待的西木，又转身向小夭交代，“那是西木，就是他救了你的，让他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木早已耐不住，想要看看小夭到底如何了，“小夭，你还记得我吗？”
　　小夭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我是你的西木哥哥，你六岁时拜了白山上人为师，我们算是师兄妹。小夭，记不得我没关系的，以后西木哥哥可以慢慢告诉你的。那你还记得什么吗？”
　　“我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西木哥哥，直觉告诉我与你很熟悉，你是不会害我的。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我看不清楚，但是总觉得那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真实了……”
　　小夭睡梦中似乎看到……一个背影，小小的瘦瘦的，让人怜惜，可无论小夭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五官，只是没由来的感觉熟悉，心里不自觉流露出淡淡而悠长的悲伤。另一个身影也总是伴着出现，熟悉又陌生，白衣纤长的身影，或深情抱着那个瘦瘦小小的背影，或狠心推开，总是纠缠不清，靠近又远离。虚无之境，忽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忽又云雾袅袅的群山，忽又点点闪烁的夜空……还有大红的喜堂，可小夭却隐隐悲伤，笼罩了一层阴霾。场景不断地转换，小夭感到有些害怕，却道不清到底是在怕什么。小夭试着慢慢靠近了那两人，想要看清楚些，可是突然，一切被打碎，好像水晶球裂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碎片，漫天的大水涌来，无法抗拒，淹没了这个世界，将小夭卷了进去，那水是蓝色的，蓝得发黑，好像令人无法呼吸，满是窒息的感觉，水涌入口中鼻中，绝望的濒死感却有带着解脱的轻松……
　　“小夭虽然看不到那两个人到底是谁，但是肯定与我有很深的渊源。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悲欢喜乐，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害怕知道，然后我便醒了……”小夭紧紧抱住了自己，身子有些颤抖。
　　“小夭，小夭没事了，那只是梦罢了，你现在好好地在这儿，有我……我们陪着你，不用怕。小夭不要去强迫自己想起什么，想不起过去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不要强求什么。现在这样我们陪在你身边不好吗？小夭睡吧，睡吧，不用怕，那只是一个梦。现在小夭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睡一觉醒来便好了。”西木帮着小夭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安抚了好一会儿，又替她把了把脉，“安心睡吧，没事的。”小夭勉力睁着的眼睛才慢慢合上了，西木又在小夭床边呆了好一会儿，确定小夭确实睡着了才离开。
　　元帝站在一边，看着西木与小夭，倒是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主意。
　　“圣上，小夭睡着了，我们出去谈谈。”
　　“好，朕也有一事想看看你的想法。”
　　御书房中
　　“圣上，小夭的情况和之前师尊的猜测倒也吻合。确实也紫瞳也承载了一些记忆，之前小夭喝下了忘忧水，紫瞳出于自我保护暂时沉睡了，所以小夭也就失明了。落水一事刺激了小夭，紫瞳苏醒了，小夭也就隐约回忆起了有些事情，不过并不多。至于视力，只是刚刚苏醒并不稳定，所以小夭还看不清楚，好好调养，小夭的视力不成问题。”
　　“那便好。只是……那按你的意思，小夭会不会想起过去的一切？”
　　“这个也是我所担心的，不过西木能力有限，着实不知小夭会不会想起。但忘忧水不是凡物，它的压制想来不会那么容易突破，暂时应该没有大碍的。师尊常说天意难违，圣上也顺从天意吧，不必为此烦忧，只是这段时间不要再刺激到小夭了，让她好好调养才是最要紧的事。”
　　“也只有如此了，那关于小夭正名一事,朕打算先向天下宣布，举行仪式则还是等小夭痊愈后再行定夺了。朕还有一事与你商量，你要与朕说实话……你对小夭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你也别怕，朕只是问问。”元帝的双眼好像要望进西木的心里。
　　西木低下头，避开了元帝的视线，“西木承认对小夭的感情早超过一般的师兄妹之情，但西木早在十年前便知晓了小夭的身份，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元帝了然，“西木，朕也并非只注重门第之人，小夭现在失了记忆，但对你也算是信赖有加，若你能全心全意地好好保护照顾小夭，朕到倒觉得小夭嫁给你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你不再是修仙之人，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西木明白，只是圣上也知道小夭失忆了，现在小夭很依赖她熟悉的人，若西木此时这样做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了。再者西木清楚小夭爱的不会是西木，西木跟小夭相处了十年有余，可小夭也只把西木当成哥哥。还有一点，师尊抚养西木长大，虽未明说，但西木知道师尊是想让西木继承衣钵，陪伴师尊的，故西木不可能放弃修炼的。”
　　“西木，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圣上，西木想得很清楚。无论西木和小夭最后如何，西木定当全力保护小夭，就算要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请圣上放心。”
　　“也随你吧，朕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不过朕还是将小夭的安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