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朗院》凝羽然

12、第 12 章

　　陆家交通很方便，一路进城直行，西子湖畔，便是陆家了。门前的红灯笼已经挂起来了，门口是陆平首徒杜剑青迎接“慕容伯伯，师父他在客厅，听啸天说您来了，正煮了茶等您呢。”慕容鹰点点头往里走到客厅门口，陆平亲自迎了出来“慕容兄，你终于到了，快进屋。”慕容鹰道“听说你又新换了个儿子。”陆平瞪他，“什么新换了个儿子，那是我亲生儿子，我是又多了个儿子孝顺我”二人是世交，也是至交，没有那些讲究的俗礼，“人呢，快叫出来让我看看”陆平给他倒茶“他去给他弟弟置办酒席去了，刚走不一会儿，晚上你就看见他了”子玉终于找到个空隙，上前欠身道“侄儿见过陆叔叔，陆叔叔金安”陆平点头，拿桌上的点心给他，“子玉九岁了吧，这个头长得真不小，好像十一二的孩子了”慕容鹰道“调皮的狠，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会耍宝了”陆平道“你们常住的那间屋子我还给你们留着呢，车马劳顿的，你们还是先去休息吧，晚点我们再说话。”慕容鹰站起身“可不，这几日赶路可是累了，我先去睡了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能找到。”慕容家与陆家的世交关系深厚，甚至在各自的家里都有对方固定的住处，子玉道“陆叔叔，我三哥呢，他住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陆平道“我刚看啸天把他抱回来了，应该是在霁朗院吧，你去看看吧。”说罢命弟子带子玉去了霁朗院。子仪被公子带回霁朗院不知如何是好“公子，爹爹会生气的，逃罚会被打死的，公子让子仪去给爹爹请罪吧。”啸天亲亲他的额头“乖，有我在，看谁敢动你，你也吓坏了，好好躺着休息吧，无双，你好好照顾他。”子仪心想，我不躺着也不行啊，是的，他因路上挣扎，被啸天点了穴道。无双好笑的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子仪乖，无双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口渴么，我给你倒杯水。”子仪眨眨眼“谢无双哥哥”无双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喝了半杯水，“好了，不能再喝了，不然你又要去茅房了。”子仪无奈，做哥哥的都这么聪明么。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声，“师父，澜儿回来了”奶声奶气的，无双走出去，抱他在怀里“兰溪先生，辛苦你了”兰溪一笑“不辛苦，如今只有澜儿一个这么小的学生，兰溪倒是觉得他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三人进得内屋，兰溪道“这，子仪，你是病了么，我略通医术，我给你看看”澜儿也眨眨眼，“子仪叔叔，你。。。你不要躺在床上，会死的”子仪无奈“澜儿乖，不许乱说话，子仪叔叔不会死的，子仪叔叔是给你师父点了穴道了”澜儿不懂“先生，什么是点穴啊”兰溪道“人的身上有很多穴道，用内力把它们封住，就叫点穴了，澜儿可以让你师父教你。”澜儿乌溜溜的大眼睛，“师父说武功要慢慢的练，师父说澜儿身子弱，现在还不能练武，要等澜儿再长大一点才行。”奶声奶气的很是可爱，逗得大家都很开心，说话间子玉来了，是皇甫越群带他来的，见哥哥躺在床上，子玉急道“哥，哥你怎么了”子仪翻白眼“子玉，不想挨打你就乖乖坐好了，像什么样子，还不见过皇甫哥哥，无双哥哥和兰溪先生么”子玉听哥哥训斥，忙给三人见礼，礼毕，子玉看哥哥面色红润道“哥，你怎么躺在床上？我看你也不像生病了啊”子仪道“笨，我是被人点了穴了，快给我解开”子玉刚要解穴，无双上前“子仪，你确定要违背公子的命令么”子仪无奈，“好吧，子玉不要解穴了，爹爹呢，他有没有生我的气啊”子玉坐好“没有，爹爹回去歇着了，三哥放心吧”子仪道“那你还不回去伺候着，在这躲什么懒”子玉道“哥，人家是担心你嘛”子仪道“行了，我知道了，马上要吃午饭了，你快回去伺候吧，少在这躲懒”子玉没办法，只好先回去了。“皇甫大哥，公子呢，小澜儿肚子也该饿了吧。”澜儿点点头“不是该吃中饭了么，师父去哪了，我去看看湘儿和潇儿”是的，小澜儿对自己的弟弟很上心，每天早午晚三次都要看看弟弟。兰溪一笑，“澜儿乖，先生带你去”兰溪把秦家的三个孩子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很宠溺他们。二人刚走，啸天回来了“皇甫大哥，澜儿还没下学呢，该吃饭了”皇甫越群道“公子，澜儿刚下学一会儿，都等你呢。”啸天解开子仪的穴道，“不用担心了，我和你爹爹说好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了，准备吃饭吧”子仪一惊“公子，您是怎么跟爹爹说的”啸天道，“也没怎么说啊，他也没想怎么你，是你自己太紧张了”子仪松了口气“多谢公子”啸天没说什么，一大家子人包括兰溪一起吃饭。啸天道“兰溪先生，冒昧问一下，您还没娶妻么。”兰溪放下碗“没呢，爹爹他一直没提这件事，我也不急，就没娶妻”子仪道“我记得令兄的长子都有子玉大了吧，先生怎么还未婚娶。”兰溪道“可能是爹爹不喜欢我吧”啸天道“这几日世家的小姐也来了不少，兰溪先生可有入眼的么，如果有，我去请令尊的示下。”兰溪闹了个大红脸，“东家，不用了，我哥会给我做主的”无双道“这个有些奇怪，大世家不都是早早的就议婚的么，皇甫大哥光儿子都俩了，难道武林与平民不同”子仪道“无双哥哥，就不要提这件事了，吃完饭还要洒扫新房呢”啸天看出来兰溪对自己的弟子视若己出，他把兰溪的事情也放在了心上。吃过午饭，啸天叫上子仪“吃的有点多，到花园走走。”二人边散步边聊天“子仪，你说兰溪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仪轻笑，“还不是大世家的那些烂事，兰溪先生虽然庶出，但他声明在外，颇受尊重，他的哥哥诸葛少家主也和他关系要好，所以兰溪先生的妻室肯定不会和普通庶子一样身份低微的，但是如果他娶了身份高的女子，他在诸葛家的地位就会被抬高，那些姨娘庶子们肯定要闹开，财产分配上也会有差别，所以诸葛家就一直没提兰溪先生的婚事”啸天一笑“财产？兰溪先生如今是陆家的西席，月俸也不算少了吧，诸葛家能给他多少财产”子仪道“兰溪先生倒是未必在意财产的事，只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怕也是诸葛老先生不想因为个庶子闹的鸡犬不宁吧”啸天皱眉“嫡子庶子的就那么重要么，不都是他的儿子”
　　下午没什么事，兰溪来到父亲的住处，他没有住在陆家，而是住在客栈里了，“孩儿叩见父亲大人，父亲大人金安”其父看是兰溪便道“起来吧，不用教书么”兰溪恭敬的侍立在父亲身侧“回父亲的话，孩儿每天上午教书，下午都没什么事的。”其父喝茶“嗯，东家怎么样？”兰溪欠身“东家很好，人品和善，工钱给的也多。”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过两个月便是父亲大人60大寿，孩儿知道孩儿没有资格给父亲大人敬献贺礼，所以趁这个机会，孩儿想送您件礼物，聊表孝心，请父亲大人笑纳”说罢跪下，将锦盒高高擎起。其父伸手接过，“好，起来吧”兰溪欣喜“是，多谢爹爹，哦不，是父亲大人，孩儿多谢父亲大人。”其父其实很喜欢这个优秀的儿子，但是奈何他是个庶出，平日虽多有照拂，但儿子依旧不能叫他爹爹，这是诸葛家的规矩。“兰溪，你打算一直待在陆家了么。”兰溪欠身“孩儿没资格侍奉父亲左右，也不敢给父亲和哥哥添麻烦，东家说兰溪可以一直留在陆家。父亲但有吩咐儿子一定无所不从的。”其父点点头，“如此，你娘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你也不小了，再不议婚怕惹人非议，你有看上的姑娘就跟你哥说，他会给你做主的。”兰溪欠身“是，孩儿但凭父亲和大哥做主”其父点点头“好，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兰溪跪下向父亲告辞“父亲大人”他拿出几张银票，“这是东家给的工钱，请父亲带给娘亲好么，告诉她儿子过的很好，不用担心”其父接过，一看竟然有三百两“这么多”兰溪道“东家错爱，每月给一百两工钱，吃穿用度都是东家出，所以儿子也没什么花费，这钱就请父亲大人带给娘亲吧”其父点点头“好，我会告诉你娘的，你放心吧”兰溪告退而出，其父叹口气，他这样对这孩子真的好么，打开锦盒，一块黄橙橙的寿山石摆在里面，毫无杂质，水面流光，这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寿山石。诸葛老先生知道，这块石头儿子绝对买不起，这个一定是谁送的，儿子一向喜欢这些文人的东西，但是他却送给了自己，想着自己收下他的礼物时儿子欣喜的表情，诸葛老先生觉得自己愧对儿子。“来人，大少爷呢，把他叫来”很快倾云便出现在父亲面前“爹爹召儿子来有什么吩咐。”其父道“倾云，你给兰溪物色一门好亲事，务必要大家闺秀，温柔娴静的”倾云欠身“可是，爹爹，兰溪他身份尴尬，怕。。”他正要往下说，其父打断他“聘礼由诸葛家出，堂堂的兰溪公子诸葛家不能委屈了他”倾云只得欠身应是，“爹爹怎么突然想起给兰溪议婚了”其父道“兰溪也不小了，早该给他定门婚事的，如今兰溪已不打算回诸葛家，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你的弟弟，爹爹不能给他什么，给他一门好亲事还不行么。”说罢用手轻抚兰溪送他的锦盒，倾云也看到了那个盒子，“爹爹，这是什么。”老爷子宝贝似的收起来，“这是兰溪送我的生辰贺礼。”倾云腹诽，老爹啊，我又不会抢你的东西，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