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犯贱的强求》小路彼岸

13、逃避的惩罚

　　“起床了，今天要去见客户。”莫晨曦将李修远叫醒。
　　“我又不会，去瞎搅和什么。”
　　“你一个人呆在这我怎么放心？见到客户之后，你就说你是实习的，别说太多话。”
　　“不要，我还想睡嘛。”
　　“……你再不起来，我就……”
　　“？”
　　莫晨曦往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喂！”李修远猛地掀开被子，满脸绯红欲滴。
　　“快走了。”莫晨曦把脸转过去偷笑。

　　当他们推开房门时，连新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好慢。”
　　“要你管。”

　　一路上，莫晨曦和连新在看客户的资料，而李修远面朝窗外，无言。

　　Jason集团总部。会议室。
　　“您好，我们是LKC软件开发公司的程序员。”莫晨曦礼貌地递上自己的名片。
　　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座位恰到好处地被窗帘挡住了光，所以旁人不轻易能看到他的面容。
　　但是那人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使人难以相信他仅仅是部门经理。
　　“鄙人姓段，Jason集团市场部经理。”他接过莫晨曦和连新的名片。
　　“段先生，久仰。”
　　“这位是？”段文玺冷冷的目光扫到李修远的身上。
　　“哦，他是公司的新人，来学习的，让段先生见笑了。”莫晨曦急忙接过话。
　　“我叫李修远，段经理好。”李修远有些紧张。
　　连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段文玺似乎很不高兴地收回视线，然后落到连新好看的脸上，若有所思。
　　“鄙人三十，丧偶。”他看着连新说道。
　　傻子都能听出这其中的含义。
　　连新冷漠地撇过头，不带感情地说：
　　“我感到很遗憾。”
　　“你不必感到遗憾，失去是为了得到更多。”
　　“……”
　　“哈哈，段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呢。”莫晨曦帮忙打圆场。
　　“过奖了，我看过你的作品，创意都非常好。”段文玺终于看向莫晨曦。
　　“谢谢。请问贵公司想要设计一款怎样的软件？”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希望你随着自己的意愿设计一款软件。”
　　“……不好意思？”
　　“你没有听错，我们Jason集团的产品全都源自独一无二的创意，我希望我们可以为设计师们提供一个自由发挥的平台。当然，能否在我们这个平台焕发光彩，就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了。”
　　“……”
　　“客户给你加的要求都是限制，年轻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什么是你最想要的。将这种热情融入你的创意之中，就是很好的作品。”
　　“我明白了。谢谢您。”
　　“我很看好你，慢慢来，你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
　　“请先签下合同。”
　　段文玺提笔一挥，递回合同，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个人的私事了。连先生，请你留步。”
　　莫晨曦示意下李修远，两人出去了。

　　“那家伙想干什么，他不会真看上连新了吧？他从头至尾就是一张臭脸，也有人要？！”李修远难以置信，段文玺那种人竟然也会以貌取人。
　　“我怎么知道。现在这些客户，一个比一个有心思，癖好也各不相同。连新那张脸，着实是勾引到了不少人，他们签合同也会爽快些。我想这应该是副总经常派他见客户的原因，还时常教他表现的冷漠些，说什么人就是不喜欢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那个老狐狸精，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对亲生儿子……”莫晨曦咬牙切齿。
　　“那我们……”放任不管吗？
　　“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修远不说话，莫晨曦对连新表现出来的那份信任，使他有些不安。

　　会议室内。
　　“过来推我一下。”段文玺开口。
　　连新走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坐在轮椅上。
　　“……”
　　“推我去窗边。”
　　“你想怎么样？！”连新很少被人这样使唤。
　　“我想看清你的脸。”
　　“……”
　　“你过来，来我面前。”
　　“哦。”
　　段文玺的眼睛里完全没有刚才的冰冷，而是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你长得很像她。”
　　“？”
　　“十二年前，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大将近二十岁的女人。”段文玺淡淡地诉说着，
　　“后来，她嫁给了那个她追逐了一生的男人。但她过得不好，”
　　“那时正是那个男人白手起家的时期，她默默支持着他。……只有我能知道她的苦。”
　　“然后在那个男人的事业最高峰，她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就走了。”
　　“都怪我，都怪我不敢面对他们，于是我逃到了国外，任凭她在那个地方孤独无依。”
　　“这两条腿就是惩罚。”
　　日光之下段文玺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点点落寞。
　　一点点，一点点地蔓延。
　　“那个男人，姓连。”
　　连新不说话。他没有母亲的记忆，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女人只是工具。
　　他不想再提。

　　他轻轻将段文玺的头揽进怀里，扣住他的手指，尽量温柔地说道：
　　“都过去了。文玺，我在这里。”

　　那一刻，段文玺内心的堡垒轰然倒塌。

　　“思颖，思颖，思颖……”

　　他想起那些时刻。
　　“思颖，我一直喜欢你。”
　　“文玺，你知道的，我只把你当弟弟。”
　　“可是……”
　　“我要结婚了。”
　　“……”
　　“祝福我吧，好吗？”
　　“嗯。”
　　……
　　“文玺，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对不起，我在国外，……很忙。”
　　……
　　“总经理，思颖小姐她……得了重病。您需要回去一趟吗？”
　　“我很忙。”
　　……
　　“总经理，思颖小姐在前天……去世了。”
　　“什么！？”
　　……
　　救护车的呼啸声，好吵。
　　……
　　“总经理，你这个样子，还能去思颖小姐的葬礼吗？”
　　“……算了，不去了。”
　　……

　　从此毫不相干。

　　因为逃避，所以错过。

　　他不会再放手。

　　莫晨曦和李修远走出大楼，他们抬头向会议室的窗户看去。
　　那两人仿佛站在世界的最顶端。
　　而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他们彼此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