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 十天》TT君

7、第六天 混乱（中）

　　第六天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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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霍克从来不是个畏惧疼痛与死亡的人，但那无碍于他此时感受到一种接近绝望的心境，那感觉真的很恐怖，如同一个人被隔绝在无尽黑暗中忍受不停歇的纯粹挑战人体承受极限的折磨。

　　他不曾想象过地狱，也不曾担忧，如今却觉得原来杀人太多，真的是有报应的。这就是地狱了。

　　真正的炼狱。

　　即使现在已经逃离，他也依然在身体的持续发抖中后怕。

　　他其实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伤口被撕裂的痛楚，直到香克斯持续用力的时候，才总算从沉重的睡梦中找回意识，茫茫然地尝试一点点从现实世界得到信息，但是回应是超乎想像的强烈冲击。

　　人类的大脑在有些时候不会立刻在思想领域映射神经的反馈，会造成即是常被拿来说笑的刀砍到身上也没有反应的事件，这不可笑，因为一时的暂停或者延误不会影响最终的结局，那些被说笑的人最后还是会很痛的。

　　真的很痛。

　　完全无法思考，微薄的意识像是被飓风引起的千吨海浪正面击中，瞬间就支离破碎，四下分散。唯有痛觉被单独完整地保留，客观地传递讯息。

　　疼、疼、还是疼。

　　素来沉着冷静的思维完全崩溃，米霍克不能思考应对措施，几乎宁愿马上死去，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只能在混沌中竭力感受周围，然而视觉是一片深沉的杂乱色彩，耳朵里只有持续的蜂鸣。

　　如果不是意志足够坚强，真的就会死了。

　　米霍克在陷入黑甜乡之前先一步被死亡的威胁激活本能，在恢复正常感知的一瞬间就了解到了现状，要么是会被直接勒死，要么是窒息死亡，要么就是内脏被挤压致死，要么是失血过多死亡，但是不管哪一种，都是死。

　　他试图挪动，但是身体纹丝不动，不过这一次不是自己无法控制，而是因为外力影响，有谁正在杀死他，而他只能勉强看见一点点红色，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因为视野由于极限而泛红。

　　他已经苏醒过来了，对方应该能察觉到，但身体所受到的压力不仅没有减缓，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该死的，谁TMD抱得那么紧？！！

　　一向修养良好的米霍克也忍不住要骂人，当然他是根本就骂不出声，别说说话，他现在连呼吸都很困难，最多也只从牙关里挤出了几个音节，而且还基本被无视了。

　　不过人类的极限永远是不可估量的，尤其在受到如此大的威胁下。

　　所以他用上自己在剑术上坚定不移的毅力，强行操纵自己的身体，艰难地呼吸一点空气，竭尽聚集所有仅剩的力量，狠狠地——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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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霍克不稳地摇晃着，虽然艰难地想要维持住站立，可惜实在伤得太重，之前那一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所以他只能颓然地倒下。

　　身体疼痛没有消失，却因为失去镇压的力道而疯狂地反扑，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连内脏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样地痛。肌肉拒绝接受指令，咳嗽抑制不住，血液还在流失，但自己已经没有了去处理他的余裕。

　　他的意识很模糊，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小部分事物，之前那个被自己踹飞的人似乎已经起来了，他想起来那是香克斯，一个救了自己的奇怪的家伙，但是却不能理解他要杀死自己的原因。

　　想杀了我的话，早点动手不就行了么？

　　而且，是什么呢？那种感觉，强硬而又软弱，冰冷的疯狂，歇斯底里的绝望和不愿放弃的期望……深厚而又不甘，是想要什么？

　　还有现在的这种眼神，算什么？

　　米霍克尽量让自己保持着警醒，虽然感觉不到任何恶意，但是香克斯似乎处于一种失去理智的状态，现在还是不要放松……这么想着又觉得没有意义，放不放松有什么所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做什么了……

　　但是一个剑士的尊严不容践踏，他凝结全部的意志，冷冽地注视着香克斯，安静地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举动，只有风间断地吹进来，才让人感到时间在流淌，久到米霍克几乎以为自己要睡着，香克斯才慢慢地站起来，向着自己走来。

　　要死了么？

　　米霍克在世界的逐渐变黑和那个人影的逐渐靠近中模糊感觉到了似曾相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看着香克斯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伸手，那只手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变大。

　　一个小心翼翼的触碰。

　　那只手的指尖从额头开始，缓缓向下，在眼睛正上方顿了几秒，然后继续向下，最后在脖颈停下，静静的感受微弱而确实的脉搏。

　　……恢复正常了？

　　米霍克对上香克斯的眼睛，已经没有了那种疯狂，但是仍然让他困惑，香克斯的眼里有什么在明灭闪烁，还是……很奇怪。

　　无言的沉默相处，又过了好一会，香克斯才收回手，抱歉地对他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有点发疯了。”

　　“没什么。”他听见自己回答，这件事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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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困难地处理伤势，香克斯很认真也很细心，虽然条件有限，但米霍克不得不给他高度赞赏，温柔的对待甚至让他极其不适应。

　　确保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不会再有什么隐患后，香克斯松了口气，然后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看向米霍克的眼睛，着迷似的一直看着。

　　不对劲。

　　米霍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视线，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逃开。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米霍克蹙起眉头，谨慎地与香克斯对视。

　　不对劲……

　　香克斯再一次靠近他，洞穴里无处可退，米霍克只能眼看着那张年轻尚且还带着几分率直的稚气的脸一点点放大，本能的警报响个不停，掩盖了所有其他的感官。

　　===============好吧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