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以血泪铸就理想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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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家的绮莉小姐是上流社会公认的交际花。
认识她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意大利的地界上，一开春总少不了名目繁多的宴会，仅仅以子爵女儿的身份是不够让绮莉收到所有宴会的请柬的。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看看我，我从小收过的请柬不超过十张，每次回来都会让我父亲气得想要弄死我，每次也都是绮莉替我善后。这么一想，我和绮莉的关系变成今天这样也似乎有些没道理。
当Giotto这么问起的时候我自己也忍不住想了想，最后下了个结论。
“性格不合。”
天性纯良的Giotto显然无法理解，只是笑了笑：“都是家人，闹得太僵也不对，西尓你今天大概也满十六了吧，西索娜像你这么大都能帮她姐姐操办婚礼了。”
我看着他提起孩子满脸骄傲的神情，决定不去打扰他偶尔的父爱爆发。
“如果再见到绮莉的话，身为自卫团一员的我更没立场和她和解了……”
深秋的陶尔迷陷入了萧索荒凉的气氛，回到伊莉莎白庄园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Giotto家的孩子已经在纳克尓的安排下住进了教堂，成为了唱诗班的一员，这个时候应该在完成Giotto布置的作业。我第一次跟着Giotto进庄园，所以两旁的自卫团士兵给Giotto行礼问好，让我觉得颇为惊奇。
一问Giotto，他无奈的说：“艾琳娜小姐提醒我，虽然亲民的确是一条不错的路线，然而作为自卫团的首领，如果连门面都不装点一下，大家也没办法信任我……”
我不免失笑，让Giotto这样的人学会端架子简直无法想像，然而艾琳娜的建议他可不好拒绝。这样也好，自卫团看起来也有个组织的样子了。
“关于建立私人军队的问题，想必科扎特也和你提过了。”昏暗的暮色里，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小型黑手党的挑衅已经越来越频繁，阿诺德不在意大利，艾琳娜小姐也忙，斯佩多先生当然想开战，为了这个，艾琳娜小姐和他也似乎有些不愉快……\"
艾琳娜开始讨厌斯佩多我当然乐见其成，但是开战的确是个问题，民众说到底都还是普通人，黑手党和手无寸铁的不同人不一样，他们一枪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普通人连上膛都不会。
所以斯佩多的确是在异想天开。
“自卫团想要在黑手党和政府的眼皮底下保护贫民，必然需要足够的力量，虽然不是要和两方彻底对上，但是要向在这片地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武装力量是无可避免的，我一位那不勒斯的堂哥在当地小有名气，我在决定成立自卫团的时候已经寄信给他，希望他替我秘密招募军队成员。”
听完以后我发现Giotto远比我想的要聪明，西西里这个地界已经被贵族和黑手党瓜分，然而那不勒斯虽然也受黑手党和贵族管辖，形势却并没有这么剑拔弩张，在那里积蓄实力既不引人注目，又有助于势力扩张，显然是个两全的好办法，这次博朗伯爵的事情已经让自卫团在贫民圈子里有了不小的名气，连塞莉娅都亲自来询问就可见一斑，贵族和黑手党大概都是在坐观其变。在这个时候自卫团的确应该收敛锋芒，等着适当时机再出手。
“你做的决定再好不过了，只是你那位堂哥……\"
Giotto苦笑：“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西尓，我的堂哥性格偏执，而且行事偏激，事实上，身为贵族的他有着不折不扣的黑手党作风，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之前也和艾琳娜小姐以及斯佩多先生讨论过，这是一把利刃，随时有割伤手的危险，斯佩多先生第一时间否决了他，然而我和艾琳娜小姐都愿意试着相信他，当然，艾琳娜小姐更希望再派一个人一起办这件事。”
“这是当然。”我严肃的看着他，“虽然亲戚关系可以增强自卫团的凝聚力，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亲戚，如果是我和绮莉这样的，你大概就可以给自卫团的每一个准备墓地了Giotto。”
Giotto连连摆手：“请相信我……”
我打断他的话：“我很乐意相信你，但自卫团担不起这个风险。”
眼下的伊莉莎白庄园看似发展稳定，然而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泡沫，正如斯佩多所说的那样，自卫团现在就是大海上的小舟，虽然舵手众多并且齐心，但是作为风暴的贵族，随时随地可以掀翻我们。看着孩子们换上整洁的衣服，吃上新鲜的食物，甚至还能跟着Giotto学点东西，我相信谁都不忍心看着这些孩子再回到蚊蝇满天的贫民区。
听到我这么说，Giotto显然更加矛盾，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金色瞳孔里笼着雾气，暮色照进去，看不到一丝亮光。
“他们讨论出来的人选，是你。”
我一愣，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
掌管自卫团的军队，这绝对不该是一个十六岁的曾经的贵族小姐能做到的。意大利的贵族教育显然不包括这项，这一点看看连上膛都不会的绮莉就可以知道，虽然我对这些感兴趣，但是光看了几本书的我还没傻到觉得自己有实战的能力。
简单的用过晚饭以后，我拉着Giotto再庄园外的长椅上接着聊之前的话题。
“斯佩多先生不会同意的。”
那家伙聪明得很，我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
Giotto叹气：“这个主意就是他提出来的，艾琳娜小姐保留意见，科扎特和我都反对。”
是斯佩多的主意？这远比刚的消息更让我惊讶。既然是他的主意，我难免不会多想，他可不像Giotto那么单纯，这家伙的心思比他的肠子还绕，他的主意我得往最阴暗的方面想。
但是以我如此正直的大脑，怎么也揣测不了斯佩多那险恶的内心。
“我建立自卫团也是希望朋友们能聚在一起努力，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独自面对外面的危险。”Giotto耸拉着脑袋，神情低落。
我倒是觉得好笑，这样的神情已经很久没在这位自卫团首领的脸上见到过了。自从村子被人一把火烧了，Giotto就很少露出脆弱的神色，总是温温柔柔的笑着，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稳重模样……那样的Giotto我才不认识呢。
我很不给面子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拍了拍的他的背：“别担心啦，你不乐意的话我不去就不去，一定还有更适合的人，我看那些书都是闹着玩的，真上战场的话我肯定撒开腿跑得比谁都快，我这样的人怎么带领军队呢……”
Giotto听了也笑：“西尓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就是，要是被抓到了我就把你们统统卖了！”
“你这样的脾气和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姑娘真像……”
那天晚上的星空是我从未见过的美丽，即使战争与混乱就在眼前，然而我看着Giotto久违的天真笑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我还是个骄傲又天真的小姑娘，什么也不用管，也没什么可发愁，仗着一点本事就敢欺负同龄的孩子，记忆已经模糊，但眼前Giotto的笑容近在咫尺，有莫名的暖意在胸口蔓延。
即使我们并不强大，即使有可怕的敌人在暗处窥视。
只要我们并肩作战，我们的刀剑还指向同一个敌人，所想要守护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好好的保护。
那日的我和Giotto，对着西西里的星空满怀希望的立下誓言。
以手中的枪械，向着遗弃的名贵家徽起誓。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以血泪铸就理想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