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虎（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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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欧宁第二天到的时候，便觉得气氛怪异。
院子内不见孟非池人影，只有如玉坐在沙发上等他。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风，也没有花香，连树叶都不动。
欧宁心中有数，慢慢走过去，坐下。
“你布置了暗语，看来是想跟我长谈一段时间了。”
暗语是一种结界，将要谈话的两个人隔绝于另外的空间，除非谈话之人解开，便是生死紧急关头，也不会受到打扰。
如玉目光复杂地看着欧宁，开口道，“欧宁，我记得你成人礼之时，要变的是女性，你现在是男性，你是找到真爱了吗？”
欧宁一愣，随即微笑着点头，语气放松，如同回应老友之间寒暄的八卦，“我确实找到了真爱，并且因为他，想要变成男性。”
如玉却是心头一震，轻轻开口道，“可我记得当年你说过，你喜欢先生。”
欧宁的目光不躲不闪，也不拆穿如玉做作迂回的暗示，回答道，“喜欢是喜欢，真爱是真爱。当年年轻，先生长得美，对我又好，喜欢便是喜欢了。”她此刻的容貌俊美，手脚修长，悠闲地搭在沙发上，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话，若是换了其他的女人，或许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如玉哑然，不知如何接着问下去。
欧宁笑出声来，“如玉儿，你可没有当年干脆了。你去过博物馆了吧？见到那只小老虎了？”
如玉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妆奁，手一拂，那妆奁便慢慢飞浮起一块玉简，莹莹发光。
正是她寻找许久的手卷。
“之前我便觉得奇怪，你从来不碰这个东西，也很随意地将它放在房间里。虽然说院子里设置了结界，但也未免太随意了。而且这妆奁中暗暗浮动着禁制，却对我毫无作用。”
“这是先生当年下的禁制，只有你才能拿得到玉简。”欧宁解释了一句。
如玉的眼里顿时又盈满了泪水。
“我没有想到先生会将我的真身供奉在博物院这种地方，还为此摆了聚灵阵，现在我能够坐在这儿，先生不知付出了多少。”如玉越说声音越哽咽，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欧宁面容平静，并不安慰她，只淡淡道，“那是他愿意的。”
“你如他所愿，回来了。他死得也开心。”
如玉忍下泪水，问道，“欧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生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会被......”
欧宁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打断她的话，“不是被。先生是自己去死的！”
“什么神通广大，他不过就是活得时间长了点的人。当年不知谁口口声声说要修仙得永生，最后不还是要跟妖类同流，还丢了性命！”欧宁语气激烈，她顿了顿，在下一秒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恕我无法平静口述，你自己去查吧。”
欧宁站起身来，“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玉简在何处。你现在已经拿到了，我也就完成了使命，如玉儿，等过个千百年，我忘记了那些事，我们再会吧。”
如玉站起来，手足无措，只唤道：“欧宁！”
欧宁叹了一声，“我怨过你，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怨的。你开灵智不过百来年，心智不全，是我没有教好你，才引狼入室。你都死过这么多遭了，希望你能学着机灵点，别浪费了先生救你的一番苦心。”
她低下头看自己投射在地上高大而修长的身影。
“我受人所托，要照顾孟如烟一生，又被孟如烟托付，照看孟非池一阵，他之前那一劫，避无可避，所幸劫里重生。你帮我看顾着他吧，顺便帮我与他道个别。”
“欧宁！”
欧宁看向如玉。
如玉张了张嘴，千言万语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欧宁一笑，似乎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她微微对如玉摇摇头，伸手解开暗语的结界，转过身去，俊美修长的身影渐渐淡在空气里。
她从来不在如玉面前用狐遁，两个人姐妹相称，情分非同小可，以前也曾分别多次，都是一步步远行。而这次，她快速消散在空气里，仿佛从没有出现过，连背影都不给如玉留下。
以后，或许，是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如玉坐在客厅里，时间一点点过去，安静的小楼有了声响，睡醒的酸梅汤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如玉，早。”
酸梅汤猫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走到厨房去，翻了一袋面包出来，“池哥呢，今天他居然不做早饭啊。”
如玉想起了昨天站在客厅里落寞的身影，不自觉别开了脸，没有回答酸梅汤。
“面包也塞不住你的嘴。”林少娜也走了出来，“孟大哥昨天好像忙到挺晚的。昨天有看到冰箱里有一些小菜，我给你们煮点白粥，清粥小菜早上喝养胃。”
酸梅汤“啧啧”了两声，嘴上颇不饶人，“你还会煮粥啊，别把池哥家的厨房烧了。”
林少娜白他一眼，不想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挽袖淘米洗米去了。
酸梅汤倒也自觉，找到了碗筷，洗干净放在饭桌上，还帮忙将小菜拿了出来。
不到一会，爽口的小菜，热腾腾的白粥，便都好了。
如玉还坐在沙发上晃神，林少娜给她装了粥，叫她，“如玉姐姐，先吃早饭吧。我去叫孟大哥。”
如玉猛地回神，“你们先吃，我去叫他。”
她起身，脚步有些慌乱，并不自觉地加快，一直走到孟非池的房间门口，才突然停了下来。
昨天......
她那样说，孟非池大抵会很难过吧？他会不会再也不理她？她现在出现在他眼前，他会尴尬吗？欧宁让她学会处世，可她连孟非池不开心也搞不定。
如玉转过身，又下楼来。
“少娜，你去叫孟非池吧。我有些困，再去睡一会。”
“你不吃了吗？”林少娜道，“喝了粥再睡吧。”
“妖用不着吃那么多东西。”如玉有些硬邦邦道，“你们吃吧。”
林少娜还要说些什么，酸梅汤忙冲着她使了使眼色，又指了指孟非池的房间。
如玉回房间去了，林少娜白了酸梅汤一眼，“干嘛？”
“昨天我听到他们好像有些事，你就别掺和了。池哥好像被发好人卡了。”酸梅汤压低了声音，“估计如玉是不好意思。”
“不会吧？！他们没在一起啊？”林少娜差点叫出声，“他们不是一对，还是分手了？”
酸梅汤敲了敲桌子，“那么大声做什么，背后勿论是非，况且是我们的伙伴，我就告诉你这么件事，心里有谱就成。”
林少娜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走上楼去，敲门叫孟非池吃早餐。
“孟大哥，起床吃早餐了。”
没有人应答。
林少娜又叫了几声。
“孟大哥，你在吗？”林少娜提高了声音。
酸梅汤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扔下碗筷，上楼来，“怎么了？”
“不知道他在不在房间里。”林少娜压低了声音，“失恋的人最痛苦了，他不会想不开吧？”
酸梅汤敲她脑袋，“池哥儿不会那样的。”
他再次敲门，提高了声音，“池哥儿，你在吗？我们要进来了！”
酸梅汤用手转动门把，门打开了。
房间里整整齐齐的，床铺没有被打开过，昨夜似乎并没有人入睡过。
孟非池不在。
如玉一直都竖着耳朵听动静，她走出来，“怎么了？”
昨夜博物馆一行，她又找回一些记忆，实力也有所提高。孟非池的房门大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浮动着。
这是梦鬼的味道。
找上门了，那些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虎（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