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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对酒当歌畅谈开怀,意气相投誓当同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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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鸿蒙初开,飞禽走兽开启灵智,是为妖;草木百谷吸日月精华,是为精;山石器物聚天地灵气,是为怪。
凡是妖精怪修成人形,要历劫,意欲再增修为,更要历劫。
狐族位居妖精怪三族之首,更担负着渡劫的使命。近年来,族中子弟,但凡安分的,皆慵懒不思进取,不安分的,到人间祸害起事的更是大有人在,修为差的也都被捉妖人收了七七八八。
如此下去,妖族覆灭,指日可待。
狐王犯难了,只得找宝物渡劫。只是,这渡劫的宝物势必要灵力十足,方才适用。
为了此事,四海八荒的妖族各派不知道递上来多少主意,文书都快堆满了狐王主殿。
众派一致认为:那个本就出自狐族的禁谱《焚心笈》,用来渡劫,十分之靠谱。
长青听罢,不禁问道:“既然是为了渡劫,为何不向我师父玄安真人说明,借来一用,用完归还,不就可以了么?”
白纨道:“自古以来,修道之人多信奉‘人妖殊途’,两派对立自古而始,而且,传说那禁谱还会有使人入魔的危险,玄安真人定当不会轻易借出了。”
长青想了想,道:“以前跟师兄们下山捉妖,见的好些个妖,吸人精气来助长自己的修为,也难怪大家这么说了。”
白纨点头,神色凝重道:“妖与人一样,分善心和恶心,善心的妖自行修炼,自然不会去惑人;然而持恶心的妖,遇到了周身正气的人,却也是进不了身的。能被恶妖所蛊惑的,早已没有了正气,心中必有杂念,污念,恶妖循气而来,自然容易成手。”
长青听罢,点头道:“言之有理,被妖吞噬,那也是恶人们咎由自取,怪不得谁。”
忽然又想起什么,拉着白纨道:“对了,几年前,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你,但当时并不知道梦里的人就是你,又是为什么呢?”
白纨笑笑,道:“那时候,我正初学‘移梦’,就是把自己所思所想,移入你的梦境中去。连云观周遭设了屏障,移梦颇费功夫,只有你在观外时,我才能窥见一二。”
长青吐吐舌头:“那时候你才多大,就学了如此高端的法术,修为比我高多了。”
白纨道:”我父王年事已高,近年来又族中琐事劳心伤神,纵使修为深厚,也不免沉疴在身,我自当尽力修行,方才能尽快帮他分忧。”
长青看着他一脸肃重,受了伤还正襟端坐的样子,好奇道:“身为一族少王,会不会压力很大,平日应该很累吧?”
白纨从记事起,便告知肩负掌管全族之重任,自小便被白琛及族内长老倾心栽培,管束不免严厉苛刻,不但从未享受过无忧童年,也从未有人关心过从孩童到少年乃至如今心中的想法感受,如今被长青一问,竟心头一颤,无意间怔住了神,道:“天下太平,族民安乐,乃各族之王分内之事,毕生职责之所在,何来苦累之说。”
长青听了,心里徒生一种敬佩之情,不禁赞叹道:“如此心胸情怀,日后掌族,定能统领本族各派,有生之年定可造福天下苍生,守六界平安。”
白纨脸色微红,笑道:“但使天遂人愿。”
长青和他谈的投机,只觉得欣喜万分,只想着法子逗他开心,转了转眼珠,想了想,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白纨瞅着他笑道:“哦?你还会唱歌?”
长青得意道:“那当然!你仔细听着。”当下清了清嗓子,轻快的唱起来:
“青山河边见水流,春花夏月又一秋。
山间焰花映明月,陌上少年最风流!
与君同饮一杯酒,心头相思绕指柔。
执手相看语不休,情深不忍恨离愁!
红尘白玉春风在,青山雪满待君来,
徒手倾洒相思豆,满腹相思君知否?
君呀君,你可见那,雪染青丝霜染叶,
愿与你呀,同守青山共白头!”
这歌本是那次他和长白下山采办,沿路听山间水边那些采摘劳作的农家女唱来的,虽不大明白那歌词的含义,却无端的觉得十分宛转悠扬,他聪明伶俐,途中听了几遍便学会了大半。此刻唱来,一边手打着拍子,一面摇头晃脑,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不知不觉把那歌词里的绵绵情意唱了个淋漓尽致,听起来温柔十足又缱绻万分。
唱罢,歪着脑袋,期待的问白纨:”怎么样?好听吗?”
白纨依旧含笑,道:“真好听,好一个‘同守青山共白头’!”
第一次表演唱歌受到表扬,长青兴奋的不行,道:“我也觉得此句甚妙!”举起手中瓷碗,“等这场争战平息,我们也同守青山,共白头,好不好?”
白纨也举起瓷碗,迎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坚定的说:“好。”顿了顿,又轻轻道:“当然好。”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清酒入喉,沁心入肺,酒意潮红飞上两张如玉的面庞,袅袅烛光照着身影披上一层温暖柔和的光芒,周遭石壁也映的熠熠生辉。
如此夜话浅酌,不知不觉已快到天明,长青恋恋不舍道:“此去一别,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候,我若想你了,如何寻你呢?”
白纨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枚锦囊,淡青缎面上绣着一只玉雪可爱的小狐,憨态可掬,栩栩如生。递给他道:“你若想找我,就写了字条放入此香囊中,我自会回你。”
长青摸摸,却发现绣面所用的线比一般的丝线更为软绒纤细,定睛一看,不觉惊道:“这是。。。?”
白纨微微一笑,看看他:“正是。”
长青知道,灵兽皮毛自带灵力,自身尤为爱惜,轻易不可折损或落他人之手,思及此处,心头一片感动,当下把锦囊仔细收好。
白纨当下和他道别,随后驾起一抹飘云,长青看着那飘渺的身影在渐明的天边慢慢隐去,方才收了思绪,返回连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