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情诗》三唱

7、The Seventh Night

　　第七个夜晚，
　　从秘书那里得知，你竟拿着西翁俱乐部的会员证，堂而皇之地坐在我的店里。
　　心情意外地好起来，不禁挑眉轻笑，
　　小东西，你是不是只能叫些便宜的酒，缩在角落里喝呢。
　　忽然很想，看看我从没见过的，你西装革履的模样。
　　在俱乐部监控室找到你时，我听见自己心里微微叹息，
　　小东西，你是不是永远有办法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极少有我说服不了的人，而你是其中之一，
　　也极少有敢忤逆我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
　　说不生气是假的，
　　我曾告诫过你，要窥探这个世界，就要养成能分辨真假的目光，
　　你不听我的话，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却蒙在鼓里毫不自知，
　　这很让人火大。
　　可是，我又看见你的那种眼神，
　　异常倔强明亮的，明知无法反抗却又目光灼灼九死不悔的固执眼神。
　　你说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力量没错，但是你完全不想变成我这个样子。
　　你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怎么会有你这么固执的人。
　　真的，高羽，你是我见过最固执最倔强的人，
　　让人想把真相剖开放在你面前，却又于心不忍。
　　当我从你衬衫上拿下那枚小小的窃听器时，
　　你意料之中的吃惊，然后一点点低下头去，
　　细碎的浅栗色发丝垂下来遮住眼睛。
　　看不见你的眼睛，
　　我的心竟开始微微抽疼起来。
　　你口中的山先生也好，眼前屏幕里的这个刑警也好，我突然极度厌恶，
　　真是碍眼的刑警。
　　你依然低着头，就在我以为你额头会轻轻抵在我肩膀上的瞬间，
　　你只是一字一句清晰地反问我：
　　我难道不碍你的眼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
　　我自谓从不是急躁的人，
　　却捏着你小巧的下巴打断你的话，注视着你的眼睛脱口而出：
　　你怎么现在还说这种话。
　　很久以后，就连我自己，也是慢慢想明白。
　　你怎么现在还说这种话，
　　你怎么在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后还说这种话，
　　你怎么在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对你动情之后，还说这种话。
　　高羽，是不是因为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所以你也不明白。
　　我当时只是非常非常想，吻吻你白玉似的修长手指。
　　后来，我抱着你给你穿衣服替你打领带，
　　你难道不知我这双手多么金贵，
　　反而一点也不高兴地把头扭向一边。真是别扭的小东西。
　　我握着你的手说，你穿西装真不合适，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即使如此，
　　第一眼我依然被惊艳。
　　再后来，我让手下用一颗水果糖换走你的相机，
　　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你一定又鼓着包子脸在街上大吵大闹，
　　让人想想就觉得愉快。
　　小东西，其实
　　我只是觉得，这么多事后，
　　你需要一颗唐的，
　　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