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讨论和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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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内，几个少年少女聚在一起，像是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大事情。可实际上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在工作日的午后大把大把的挥霍着他们的青春而已。
“——所以说啊，凛凛姐超帅的啊。”
在整整五分钟的极尽赞美的夸耀之后，冈崎真一总算是做了一个总结。
唯一会陪着这位是众人里年纪最小的少年胡闹，而且会完全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话的人，只有小松奈奈而已。此刻她一如以往的在听了少年的话后，立刻艳羡的说道：“真好啊，能够见一见那位凛凛姐就好了！”
“凛凛姐白天有工作啦，不能打扰她。”
说起这一点就让真一伤心死了。
不能打电话也能忍耐下去，但是就连邮件都不能发，真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
“但是凛凛姐很体贴啊，她也说了，如果我上班的时候给她发邮件，但是因为工作要求，社长不允许她做私人的事情，所以如果发了邮件却没有及时收到回复，不是也让人很难受的事情吗？”
发了简讯而常常得不到男友章司的及时回应的小松奈奈，对此也是深有感触，她立刻大力的点头，拼命的认同了这一点。
“凛凛姐真是体贴的人！”
在一旁听着两个人发花痴的对话的大崎娜娜终于忍不住了。
这位短发的帅气女性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店内其他的零星客人看了她一眼后，也就不再管她了。
这个时代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冷漠，整个社会从年轻的一代人开始，不断的叫嚣着“独立”和“自我”，已经没人会去在意别人的困扰和纷争了。
每一个人都是在不麻烦他人的前提下，拼命的活下去。
这样子的人生痛苦死了。
冈崎真一只是知道这种人生的状态，就觉得这种人生有多么的痛苦，而且还是漫长又无望的痛苦。
所以他才会对七濑小姐抱着那么大的热情。
他想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生活压力和那么高的强度之下，她还能活得那么耀眼？
“拜托了。”
大崎娜娜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扶额叹息。
“人家说不定只是根本不想搭理你呢？”
“才不会。”真一不假思索的回答几乎摆明了他对自己的回答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所以要用那么迅捷的回答来掩盖自己的心虚，“那可是凛凛姐诶。”他最后也只能喃喃地重复了这个支持他的论点。
“听说那个凛凛姐前段时间才刚刚满二十周岁吧。”
拖真一的福，大崎娜娜几乎是能够将那位素未蒙面的“凛凛姐”的生日和星座全部重复出来了。
光从这一点上来，就知道真一这种洗脑般的赞美效果到底有多成功了。
若是当不成贝斯手，说不定这家伙去干推销，也一定能在半年内成为业内炙手可热的黄金推销员。
“和我们一样大哦，八子。”
因为和大崎娜娜相同的名字读音，为了区分二人而被迫冠上了“八子”这个外号的小松奈奈，在几次抗议无效后，也只能哭着脸接受了这个称呼。
结果没超过一天的时间，她就立刻习惯了这个“可爱”的外号。
“从年龄上来看的话，凛凛姐应该比较大一点吧。她是一月底出生的。”
一旁的寺岛伸夫终于忍受不了真一“三句话不离那位完美的简直非人类的凛凛姐”的状态，有些敷衍的点头说了：“原来如此。”，之后又将话题转回了他们相约在咖啡馆的目的。
“话说回来，我接到了一个邀请欸。”
不是找乐队的队长高木泰士，而是将邀请函发给了寺岛伸夫，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听就很可疑的地下音乐会，地点也是在千叶郊区的某个烂尾的大楼里面。
一看就知道，是彻头彻尾的非法jihui。
偏偏这个邀请可疑过头了，反而从侧面透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可信度。
“听说这次的地下音乐会，会邀请来传说中的DJ刺青师，也会请来超多有名的乐队，光我听说的乐队就有……”寺岛伸夫一口气报了好几个名字出来，都是和摇滚乐相关的乐队，从重金属死亡乐队到视觉系乐队一应俱全。
“但是为什么会邀请到我们呢？”
虽然只是刚刚应聘贝斯手成功没几个月的冈崎真一，就算再怎么对他们乐队的主唱大崎娜娜有信心，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邀请到他们。
“当然是因为我们BLAST也是超有名的啦。”
BLAST是他们乐队的名字，但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情，寺岛伸夫做起来却是机器的信手拈来。
就在这时，店里忽然走进来一个男人。
那是个头发留得有些长了，发尾还染着廉价的金色的青年。
咖啡馆的店主一见到来人，立刻就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高田先生……真是对不起，居然还要麻烦您走一趟……”那谄媚的态度，和往日里的那知心前辈的状态截然相反。
“这是这个月的利息。”
“辛苦了。”
高田拿到了信封后，立刻将里面的钱取了出来，一张张的数了清楚。
偶尔他们的社长也会放一些不是那么高利息的借贷，但是这并不意外着出于什么友情价的理由。
作为朋友，绝不会借给对方钱。
想要借钱的话，就必须要作为客人来对待。
这就是暗金业者，不是整个金融行业的经营者都必须牢记的原则。
如果将金钱看得比人与人之间值得信赖的关系更轻的话，就会被金钱狠狠地耍了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如果要在此刻选择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的话，一定会选金钱。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钱更不能轻蔑对待的事物了。
“好的，这个月的利息确实是全部收到了，店长，加油啊。”
“承蒙吉言。”
店长虚弱的笑了笑后，目送着高田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那一幕，寺岛伸夫张大了嘴，大崎娜娜一挑眉，而小松奈奈根本就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就在高田出门的瞬间，因为工作而晚到的乐队队长——高木泰士，正好与他擦肩而过。
撞到人的高木立刻道歉：“非常抱歉。”
而高田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关系。”
这就转身离去。
真一看着刚才的那一幕，只是很无聊的端起了手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后，咂了咂舌。
啧，果然凛凛姐的同事都是些讨债的。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刚才那个叫做高田的男人的脸？
当初他可是和那位可怕的丑岛社长，外加一个叫做柄崎的男人堵在了他的客人家门口，让她赶紧将欠下牛郎的酒水钱掏出来。
而那个时候，也是他第一次和凛凛姐相遇的瞬间。
并不是笨蛋，反而是个很聪明的美少年，在当时就知道自己给出的那张明信片，会给那个叫做凌子的空姐带来怎么样的下场。
他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会带来怎么样可怕的下场，却根本没想到，在第二天，他就根本联系不上凌子了。
而且几乎她的所有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流言说她欠下了暗金业者一大笔钱，因为还不出利息被卖到了冲绳还是国外去还债了，有的说她因为背了大笔的债务所以连夜跑路了，也有人说她当了警方的污点证人要指正干出这种不法XX事情的背后组织，总而言之，各类的流言喧嚣而上。
这些流言彻底的毁掉了这个叫做凌子的女人的全部人脉。
只要她再一次出现，怕是没多久，就会被那些因她而受到牵连的极道组织给抓走，永远的让她闭上嘴吧。
但是真一却没有什么感觉，本来就是没认识多久的女人，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反而这种代表着人生之中污点的人消失了，才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要说冷血的话，这就是正在从小孩子转变为大人的少年们，所独具的小孩子般天真的残酷吧。
对不感兴趣，甚至厌烦的一切，都希望能够全部的消失。
真的消失了，也不会感到可怕。
真一想到店长对自己的评价，就有些烦躁。
什么叫做“果然你这个小鬼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到底哪里了不得啊，还有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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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泰士坐下后，才稍稍说了一下迟到的理由。
“最近想要依靠申请个人破产、从而免除全部债务的多重负债者，真是越来越多了。”
对于这个视面子比命更重要的国家的国民们来讲，要宣布自己个人破产，根本比死还痛苦。
但是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们觉得丢了面子也比继续这样沦落下去要好一些。
“梦想是要花很多钱的。”
真一突然说出了非常可怕的话来。
根本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想法有哪里坏掉了的小鬼根本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为了梦想而花钱的话，就不要吝啬，尽管大手大脚的去花钱，这样一来，最后的梦想才会开出最美丽的花朵，结出最饱满的果实。”
听上去很美，可是——
“总觉得很可疑。”
高木泰士的话，一下子就说明了小松奈奈心中不明所以的纠结之情。
“是凛凛姐的广告宣传词啦，我也有看。”
他随手将凛凛姐塞给自己的免费派送的纸巾包掏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抽出了印刷着可疑到不行的广告内容的卡片，将它翻到了反面。
那句话真是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这个，”高木泰士看了那张广告一眼，眼神就冷了下来，“真一，你从哪里来的？”
“这个是凛凛姐的公司免费派送的纸巾包。”
“真一。”就算是充满了天真浪漫之情的小松奈奈，也知道那个纸巾包里塞着的宣传词代表着什么事情，“那个凛凛姐，是这个公司的社员吗？”
“嗯，文职工作。”
“真一，”大崎娜娜斟酌着措辞，“你知道那家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她那纤细修长的美丽手指，虚空指着那张广告卡片。
“知道啊。”
冈崎真一端起了咖啡，他举起咖啡杯的动作若是拍进照片，不用PS也不用任何的修图工具，只要裁剪到合适的尺寸，就能拿去当系统桌面了。
“金融公司。”
高木泰士冷静的将金融公司的皮一把揭开，露出了下面真实的狰狞内里。
“那是暗金。”
以收取超高的利息为唯一的赢利手段，将欠债者的肉和血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连骨髓也不放过，甚至会将最后剩下的骨头全部敲碎磨成粉末去换钱——
这就是暗金的本质。
“我知道的啦。”
真一有些不耐烦的放下了咖啡杯，然后，在这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先开口的古怪气氛里，他的手机传来了简讯送达的声音。
“啊，凛凛姐说她马上就到！”
原本有些不开心的真一，立刻就将之前的不高兴的表情全部丢在了脑后，他那开心的笑容，一下子就让小松奈奈心软了下来。
“嗯嗯，等下就能见到凛凛姐了呢。”
“是啊。”
大崎娜娜觉得心情好沉重。
明明她才二十岁，为什么即要照顾八子这个天真浪漫过头了的“女儿”，又要捎带照顾真一这个不是“似乎”很难搞定，根本就是很难搞定的“儿子”？
没过两分钟，七濑恋歌就到达了咖啡馆。
店长一见到七濑恋歌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外，站在柜台后的双脚就有些发软。
他还记得上次自己硬起来想要找警察来处理这些暗金业者，最后所落得的下场。
正因为那次的“地狱之旅”，让他差一点触手可及“死亡”这回事——
从此之后，就算他再怎么肉痛，他也一定会准时上缴利息。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原本低调的小清新咖啡厅，一下子变得金碧辉煌起来。
切割过的高级钻石，无论放在红丝绒的垫子上，还是落到泥水里，都无法掩盖她那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熠熠生辉的光芒。
“凛凛姐！”
真一立刻高举起手，赶紧招呼七濑恋歌她的目标在这里。
七濑恋歌只是迈着稳当的步伐，向着那群年轻人走了过去。
小松奈奈在见到真一心心念念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凛凛姐”后，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气势上，被完全的盖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讨论和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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