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和女孩》白衣女孩

6、第二章杨争第二节变动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可得帮忙啊！”杨争的父母带着他坐在客厅里，表情颓丧。
　　“不是我不帮你们啊，你们提的这个数目也太大了！”父亲坐在那里一颗接一颗地抽着烟。
　　“亲家公，这里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亲家的，你可不能看笑话，”他的母亲把杨争向前推了推，“我们这么奔波还不是为了他们小两口……”
　　父亲看着杨争好一会儿，最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一捻：“好吧，我帮，不过三天后你们可要把钱回位，不然我所有的场面都要瘫痪……”
　　“那还用得着说嘛！”他的父母喜笑颜开。
　　但几天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一连几天不见了踪影的杨争突然来到学校。
　　“对不起白衣，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流着泪，“我好恨他们……”没等他说完就被几个大汉架走了。
　　父亲躺在床上，看着我们哭泣的母女叹了口气：“我这辈子精打细算，没想到到头来栽到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他看着母亲，“回到塞外去吧，我知道你很想家……”
　　父亲在悔恨中自杀了，他一辈子风风光光，不想在虎落平阳时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那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母亲很平静地操办了父亲的丧事，若大个灵堂清清冷冷。
　　只有几个父亲的老手下来看我们母女：“大嫂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过去跟着冷大哥，是他把我们一手带起来的，我们不会让他们杨家这么逍遥的……”
　　“谢谢。”母亲说。
　　我蜷缩在母亲身边哭泣着，门口突然人影一闪东儿大哭着跑进来：“妈妈，杨天德不是人，我不会放过他的！”杨天德是杨争的父亲，看着东儿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自己只顾抹着那流不尽的泪水。
　　第二天，东儿的养母慌里慌张地跑来，原来东儿在杨争的家门口企图用刀子去杀下班回来的杨天德，结果被逮住了。
　　“没关系的，”母亲安慰着他的母亲，“龙家姐姐，你先回家去，我去把东儿找回来。”
　　母亲说完这翻话后真的走了，午后她带着东儿回到了家里。东儿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敢抬头看我。我没有再训他。自从父亲走后，门前清冷，只有他还在为我们冷家打抱不平！他是我的儿子，我一时觉得很自豪。
　　“东儿，我知道你对冷家的感情，也知道你对白衣的感情，我先谢谢你。”妈妈说，“我和白衣走后，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照顾自己。”妈妈把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冷家已不比从前，但你在我和白衣眼里始终都是我们冷家的一分子，希望你能利用这些资本为自己打拼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天下。”
　　“东儿，”我抓住他的手，“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我鼓励着他。
　　“妈妈，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杨家吗？为什么要怕他们？！”接着他用力捶着自己的双腿，“我好没用啊……”
　　“东儿！”我抱住他，“我和妈妈离开这里是想过安稳日子，不是怕他们杨家……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以后我想你时还会回来看你！”
　　“不行！”他惊慌地瞪大眼睛将我按在沙发里，“妈妈不能离开我！”
　　“哎呀出了这事，我和老杨也于心不安啊！”杨争的母亲看见我们母女来了，拿起纸巾用力擦着眼睛，“老杨也病倒了，落井下石来提亲的人又多，为了让杨争能安下心来，我把他送去了英国……”他的母亲又大声招呼着工人，’快去领亲家母到厨房吃点东西，怕是娘俩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吧，面黄饥瘦的……”
　　看着眼前这个我曾叫过妈妈让我感到过慈祥的女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必了，”母亲看着这个变化多端的女人，“我带白衣来是向你们杨家辞行的，杨争前途无量，我们也高攀不起，两个孩子的婚事我也不会要你们为难，就此解除吧。”妈妈说完把那只戒指从我手上摘下来，放到茶几上。然后拉起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白衣！白衣！等等我！”楼上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冲了下来。
　　“杨争！”他的母亲惊叫着，“快回去！”
　　几个人用力扯着他。
　　“白衣，你们去哪？”他拼命地挣扎着，“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
　　我和妈妈买了早票，是因为怕东儿赶来伤心。相反他怕我偷偷地离开，夜里在门口放了一张纸条。早上刚一开门便被我拣到，打开那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大字：妈妈不能丢下东儿，东儿没有了妈妈，就没有人疼了，会很可怜。
　　我拉着皮箱和妈妈站在等待检票的队伍中，随着人群一步步地前移，我的心仿佛被一块块的撕掉，好痛好痛……
　　“妈妈！”随着一声大叫，一个人风一样来到我的身边。
　　“妈妈不要走啊！”他死死地抱住我，“你不能丢下东儿啊！”
　　“我……”我哽咽，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看你的。”我勉强稳住心神，故做泰然地看着他。
　　他大哭，那哭声婉转而有节奏，让我离肠寸断！
　　火车开始慢慢滑动，我和母亲坐在里面，车窗外东儿红肿着眼睛，依依不舍挥动着手臂，跑步前行。在车子提速的刹那间，他突然大叫：“妈妈你会忘了我吗？”车轮滚滚，所有窗外的景色只在眼里停留瞬间便已过去，美丽的天堂已不在，我黯然流泪。
　　“东儿，”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他，“一定要幸福啊！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