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和女孩》白衣女孩

3、第一章东儿第二节战斗

　　下课了，我和几个同学用纸叠着小鸟。
　　“冷雪杉，快看有高年级的同学在打架。”一个女同学从外面一溜烟地跑了进来，打着报告。
　　教室里的学生一听顿时蜂拥而出跑到操场。那里已经被围成了圈子。里面一胖一瘦两个人正在斗鸡一样头顶着头相互搬着胳膊。身上满是尘土。
　　“江东！”我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他？！
　　江东听到我的叫声，愣了一下。胖子对手看准时机猛地把他掀倒在地骑在了他的身上。
　　敢打我儿子！我火冒三丈，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抡起拳头使劲地砸那个家伙的脑袋。
　　“死丫头你打我干什么？”他一拳便把我打到一边。
　　“妈妈快跑！”江东看见我趴在地上惊叫着。
　　听到他叫我妈妈，我心里更加心疼他，做妈妈的怎么能看着儿子被人欺负呢！我爬起来又抱住那家伙的脑袋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
　　哎呀，胖子痛得大哭，鼻涕眼泪弄了一脸，但却不肯放开江东。江东被他压在下面还是动弹不得。
　　“ 老师和校长往这边来了！”有人大叫。
　　看热闹的学生‘哄’地散了，偌大个操场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叠罗汉一样，依旧呆在那里，心里虽急，但谁也不肯先松手……
　　先是有惊呆的目光，然后我们三个别无选择地在众多老师的‘陪同’下进了办公室。
　　“哎呀厉害啊 ！现在我们学校打架连女生都上阵了！”办公室里校长被气得胡子翘得老高。
　　“校长有人打你儿子，你会不会生气啊？”我仰起头问。
　　“那不是废话吗？有人打你，你爸爸也生气啊！”校长俯下身子把一副眼镜靠近我，“你这个小人帮着打架还有什么理吗？”
　　“他打了我儿子东儿，我就揍他！”我把手指向一边缠好了绷带的胖子。
　　“儿子？”校长和老师都把奇怪的眼神停在我的身上。
　　“你这小脑袋是不是犯混了？”校长用手敲了敲我的头。
　　“我就是她儿子！”江东挺起胸脯大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校长被弄糊涂了，看向江东，“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她是你妈，她怎么比你还小啊？”
　　“是真的，我就是他妈妈！昨天我们还拉勾不许反悔的。”我进一步认真地说明着。
　　“拉勾做妈妈？”校长终于明白了，推了把江东“你小子脑子少根弦吧？认这个小丫头做妈你不亏啊？”
　　“不亏，”江东咧着大嘴幸福地笑，“昨天妈妈还给我一盒子月饼吃呢！今天又帮我打架……”
　　“你……”校长看着他那开心的样子大是气堵，“你小子为了吃连妈都敢叫…哼没治了…有奶就是娘啊！”
　　我和江东都没明白校长这话的意思，但接下来我们却真的闯了大祸。
　　那天是星期天，我正在书房里看书。阿姨进来告诉我江东来找我，这段时间我们几乎天天见，每次我都给他带吃的，这让他开心地不得了！他做了我的儿子，他开心我自然也开心。
　　“妈妈，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他站在楼下看见了我后说。
　　“好啊！”自从认识了他，我觉得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他今天又有了什么新招吗？我暗想。
　　他带着我来到一方废弃的操场，那里曾是一个学校的旧址，现在被养猪的人在四周盖了猪舍，里面养了几百头猪，大猪小猪住在一起闹哄哄地很是热闹。
　　“看，”江东指着院中一辆破旧、犹在‘突突’声响的四轮车，“我教妈妈开车！”
　　开车？看着那辆已经连颜色都看不清的机车，我深呼了口气，自己除了玩具车毕竟还没有开过大型的机车呢，但在儿子面前可不能让他看出自己胆小来，那样就太没面子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妈妈呀！
　　“好啊，”我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到车前，“怎么开？”我问。
　　“妈妈先坐上去，”他说，“我坐在妈妈身后……”
　　哦，我应声大着胆子爬上车坐了上去。心惊地摸着方向盘。
　　“妈妈害怕了吗？”他问。
　　“ 怎么会？”我极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心里暗暗骂道：臭小子，让我开这个大家伙不是要我命吗？
　　“我觉得妈妈的手好凉啊！”他坐在我身后，两只手把住我的手。
　　“妈妈坐好了，我们要走了。”他提醒着。随后车子猛地窜出。
　　我心里一紧，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抓住方向盘。
　　“没有关系的，不要害怕。”他笑，车子的突突声夹杂着他的笑声震得我耳根直响。
　　“东儿不许笑！”我回头叫。
　　“为什么？妈妈是不是紧张了？”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脑袋。
　　“当然不是，是我的耳朵痛啊。”我捂住耳朵皱着眉。
　　“哦”他恍然大悟，“妈妈对不起啊。”他满脸的歉意。
　　“没……”还没等我说出‘没关系’几个字就听到‘轰’的一声 。抬头车子已撞到了猪圈的围墙。
　　我吓得大叫，东儿手疾眼快一下子踩住刹车，车子停下来了。可后来的景象让我们更加惊心动魄了。上百头猪，大的、小的、爷爷、奶奶、儿子、孙子争先恐后地从这个被撞倒的缺口向外窜去，那种壮观的场面是我有生以来都不曾见到过的。天哪！我和东儿都吓傻了……
　　我和东儿被愤怒的人群带到一间大大的屋子里，接受着潮水般的批判与谴责。原来那辆车子是人家养猪人用来运送饲料的，刚刚卸了糠袋停在那里，便被我们拿来惹了大祸。我和东儿都知道犯了错，呆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傍晚，父亲来了，才带着我们离开。
　　客厅里，父亲严肃地在我的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最后他停了下来：“白衣，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我低着头不敢正视他：“我把人家猪圈撞坏了……”
　　“不对，”父亲说，“你错在交了江东这个朋友……”
　　“他不是我朋友，”我抬头认真地看着父亲，“他是我儿子，我们拉过勾的。”
　　“儿子？”父亲看怪物似地看着我，“什么儿子？”
　　“他答应做我的儿子，我做他妈妈的，”我说，“也就说他是您的孙子！”
　　“孙子？！”父亲瞪大了眼睛上下看了我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是开心的，经过我多年观察总结出的经验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