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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求和解 ...

  •   在岳不群和林平之前后脚离开后,令狐冲从藏身地出来。
      屋外,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下了下来。
      暴雨如瀑,打在身上隐隐作痛,令狐冲却很需这场暴雨,来浇熄心头无边的痛楚。
      敬重如父的恩师,竟是包藏祸心的小人。夺林家秘笈不说,甚至意图杀害身为弟子的林平之。人性泯灭至此,唯“禽兽”不能形容。
      令狐冲心寒、胆颤,一时不知何人可信,何人可疑,但觉世间的人事物皆罩着一层纱,看不清黑白辨不明是非。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暴雨中,有人在狂呼:“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相!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令狐冲!?”
      一道洪亮清晰的声音透过遮挡视线的密集雨幕,清晰传入令狐冲的耳中。
      “令狐冲你发什么疯!即便是夏季,淋这么大的雨铁人也会病!你存心给老子找不自在是不是!”
      随着一连串不停歇的骂声,从雨幕中窜出一个打着伞的人,只是看他浑身被浇透的样子,想来那把伞也发挥不了本身作用,纯粹装饰而已。
      令狐冲怔怔得望向来人,目光复杂难懂:“田伯光……”
      这又是一个让令狐冲看不透读不懂的人。
      原以为他就是个武功高强的采花贼,结果采花采到他头上,改行成了采草大盗;原以为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坏痞子,结果最危险的时刻被他所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得他一路相伴;原以为背叛与被背叛之后两人形同陌路,但这大雨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却又是哪个?

      怔楞间田伯光已经靠近,刚想把伞递过去给对方撑着,令狐冲也伸出了手,结果却不是接伞,而是——
      “田伯光,接招!”
      一声低喝,令狐冲举掌便是威力十足的混元掌。华山派以剑法与气法见长,拳脚之术虽不可与此二者相提并论,但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
      田伯光见令狐冲突然攻过来,心下一惊却惊而不慌,手中油纸伞顺势一转,顺着拳头的劲道往后一缩,待力消之后灌注内劲往前一送,化解了攻势的同时反击对方。
      这一手应对得相当漂亮,令狐冲不禁脱口赞道:“好招!”
      赞归赞,攻势却是一波紧接着一波,把无意打架的田伯光逼得哇哇叫。
      “令狐冲你小子有没有良心!?老子一路追着你来,你就这么对老子?”
      令狐冲却根本不管他叫什么,一拳接着一拳,打得痛快,打得爽快!

      待数百招后,被雨淋湿被汗浸透的令狐冲终于缓解了心口的闷气,收招立定,吐息纳气。
      田伯光心有余悸,立时退后数步,与对方保持相当的距离后,小心翼翼得问道:“你……不生气了?”
      “嗯?”令狐冲挑眉,看向对方。
      “就是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
      明明经过大风大浪,尤其在风月事上身经百战的田伯光,偏偏此时说起那晚轻薄令狐冲的事来,无论表情姿态都扭捏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看得让人牙根发痒,很想上前抽一顿的感觉。
      而经此一提,令狐冲也想起了当日所受的屈辱,田伯光居然趁他酒醉出手轻薄,事后更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此等行事毫无大丈夫敢作敢当的勇气,实在可恨!
      令狐冲只觉田伯光行事小人,却未想明白,若田伯光真的敢作敢当,莫不是把令狐冲强行拖进喜堂,两个大男人拜堂成亲不成?
      心境的变化很微妙,往往是在不知不觉间。对小师妹一往情深的令狐冲此时并未察觉自己的某些变化,但实质上,确实有些内在的感情,已有所不同。
      这份因田伯光而生,因田伯光而起的转变,带来的究竟是好抑或是坏的因果,眼下尚难判明。

      不过目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窘境,端看田伯光眼神四处飘,随时又想落跑的姿态,便知令狐冲的怒气却也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田伯光,你最好能给我个信服的理由,为你那天的行为做个解释。”
      解释?
      田伯光眼前一亮,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有被原谅的可能?
      “我那是……酒后乱性……”
      田伯光瞟了瞟令狐冲,心底暗度这个理由能通过的可能程度有多大。
      令狐冲咬牙切齿道:“那天喝醉酒的是我。”
      “我也喝了。”
      田伯光挺了挺胸膛,刻意强调后眼珠子忽然一转,中气十足道:“所以是你先对我酒后乱性,我才对你酒后乱性——咱们谁也没对,谁也没错!”
      令狐冲一口气噎在喉咙,指着田伯光惊恐道:“我、我对你,酒后乱性!?”
      “没错!”
      田伯光一脸娇羞着道:“你看本大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人见人爱,所以借着酒意对我上下其手摸了个遍。本大爷也不是柳下惠,你这样摸我肯定得有反应……后来的事自然水到渠成,皆大欢喜啰。”
      令狐冲抬头望天,天下大雨没下黄金,可他怎会平白生出一种被粪便砸中的幸运?

      田伯光见令狐冲一时无语,便抖了抖浑身湿透的衣衫,趁热打铁道:“得了得了,这事就此一笔带过,我也不跟你计较,还是快些回客栈换身衣服,再这样下去非病了不可。”
      说罢也不管令狐冲是否答应,拉了对方的手转头冲着他来的方向一路狂奔。他现在想的是痛快得沐浴后,香喷喷的饭菜舒服的床,柔软的被褥还有美娇娘……没有美娇娘也不打紧,反正田伯光自认为已经与令狐冲和解,有令狐冲相伴接下来的日子想来也不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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