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Unrav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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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一天，这种枯燥乏味的日子。
他回来了，回到了过去，却直到好久之后，他才发现，这个过去并不是所以为的曾经的那个过去。
许多，许多，那些在过往生命里画下浓重一笔的人物，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抹去，寻找不到一丝痕迹。
他想，他现在的生活被限定在一个规定格式里，每一天，都在重复循环着。
更有趣的是，框住他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说不清，这是命运对于过去罪恶的惩戒，还是另一种自赎。
Tiamo Caffe
天才咖啡师？连环杀人魔！
温暖贴心的英俊男人？残忍可怖的变态杀手！
从前，这地方是他物色新猎物的绝佳场所。
这张脸，十分具有迷惑性。
也因如此，咖啡店老板格外看重他，即使是从精神疗养院刚出来不久的患者，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老板更欣赏的是他这张能够招揽女性顾客的脸，多于煮咖啡的手艺。
再过十分钟，就到下班时间。
那个留着俏皮短发的小女生一直偷偷地关注他，是位常客，在三点钟方向。
放纵，还是坚持？是疯掉，还是忍耐？
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在嗜血的兴奋和理智极力压制的冲突碰撞中，挣扎着，折磨着，然后微笑着。
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柳泰武视角
……
……
Some say that to believe in destiny is to dismiss the role of free will. That self-determination cannot prevail in the present of fate. When the truth is the only part of destiny we can control is the fate we choose for another.
有人说，相信命运就是摆脱自由意志。自主在命运面前不值一提。事实是，我们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为他人所选择的命运。
……
……
“请问……”
背后传来一个羞怯的声音，柳泰武看着面前的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证扑闪着正望向自己，脸颊上带着一丝可人的红晕，羞答答的样子让他立刻明白对方的心意。
“什么事呢？”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他向来懂得如何用表象来迷惑别人。
女孩低头深吸了口气，手握拳握得紧紧的，像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你愿意和我……”
“不好意思，他有约了。”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停在女孩面前，柳泰武看着刘rachel，无声地，玩味地，笑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愣了一秒，女孩立即反应过来，惊慌地朝着Rachel深深鞠躬，“真的很抱歉！”女孩通红着脸，难堪地跑走了。
刘Rachel望着女孩的背影出神，直到好奇的柳泰武走到她身边，“在看什么？”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清冷的声音听上去更近似于嘲讽，“只是觉得，一个陌生人都觉得抱歉的事情，有些人怎么就能那样的心安理得。”
揣摩着话里的意思，约莫能知道她所想的是什么事情，柳泰武歪头微微一笑，移开话题，“你可给我惹祸了！”
“怎样？”她扬着下巴，用眼角余光询问他，傲慢的神色里面却多了几分顽皮的味道，俨然是想看笑话。
这样的刘rachel，柳泰武想，终于在她身上见到了一丝十七八岁女生应该有的影子。
“你知道么，如果让大家误会我不是单身，咖啡店里会损失多少客流量！”他叹息着，皱眉做出苦恼的样子，“女性顾客大连流失，老板会质疑我的能力，我就不能得到相对于别人更好的职工待遇。再说你，就不怕有人把你认出来，现在身上还挂着帝国二公子未婚妻的名头，和一个咖啡师有暧昧关系，你家股票要跌多少？还有最后一点，要是你的崔英道知道了……”
“他没空来找你麻烦，已经有新的打击对象了。”Rachel嗤笑道，眼神有一瞬的阴冷。
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不知是因为自己太过善于观察别人的心理，或是她根本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感情，如果是后者，说实话，他挺开心的。
“你就不怕吗？放掉了我的猎物，我会拿你开刀？”他眯眼看着刘rachel，脸上展现了一个全套表情里面最邪恶的笑，那种望着待宰的猎物，欣赏着她们如梦初醒时候惊恐扭曲表情的慑人笑容。
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原来那种温柔和煦的模样。
因为刘rachel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塑，而后，她伸出纤纤食指，指了指自己精致脸颊，“因为这张脸。”
“都想起来了。”对这个答案，他不抱有疑惑。
全都想起来了，也就意味着……心底划过一道异样的涟漪，像是什么东西在慢慢下坠，也许，那种感觉应该叫失落。
不管怎么说，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的遭遇很相似，甚至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从心里开始接纳这位“朋友”。
“那样的话，你应该要远离我了。”他笑着说。
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这点，毕竟有谁愿意去接触一个曾经试图教唆引诱自己自杀的杀人犯呢？
飞机杀人事件让他被拘禁在精神病院中，而她，是除了警察和律师之外，第一个来探视自己的人。
那时候，望着这张和马智郁如此相像的脸觉得很神奇，居然有两个长得那么相似的人，但很快地，他就觉察到两人的差距——
马智郁是个爱哭鬼，动不动就喜欢流泪，却绝对不是伤春悲秋的个性。
她乐观开朗，情感丰富，同时也善良单纯，而且，大概也是第一个为他真心流泪的人。
泪水是她宣泄感情的一种方式，他并不感到厌烦，甚至是喜欢。
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坦诚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扉，很自在的感觉。
反观刘rachel，这个女孩眼底藏着经久不化的寒冰，随着年月增长，一层层地积压上去，郁结不开。
刘rachel是个矛盾的人，外表和内在却是完全相反，从她的眼睛里望进去，只要再深入一点，不难发现她其实很敏感，坚冰般的表象，内心却脆弱不堪。
刘rachel和马智郁，完全不一样。
看出她当时的迷惘和哀伤，看着这样一张相似的脸，脑中的魔鬼在大笑着‘毁掉，毁掉’，没错，这世界上，存在一个就够了！
不过，因为他的那位没有多大印象的表弟崔英道，这个邪恶计划没能成功，也还好，没有成功。
现在的刘rachel和从前最大的不同，是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对于未来未知的迷茫，但是，她还是刘rachel，遇上感情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想逃。
“你就不怕我是会像从前那样，刻意误导你，把你揪进更可怕的境地？”他在故意试探。
怎么办？大千世界里，遇到一个能够说真心话的人很不容易，他有些舍不得了。
Rachel只是轻微偏了偏头，眼睛里没有惧怕或者厌憎，“我只是比较好奇，你的母亲……”顿了下，像在思索着什么，她的表情略显困惑，“因为那个叫智郁的女孩不愿意和你结婚，所以你母亲找上了长相相似的我，表现出极大的诚意要和RS联姻，要不是关于你的报道闹得沸沸扬扬，我妈妈一定不会犹豫地就应下来，她极力地想救你，不仅仅是挽回太炎股价的原因，看上去，她很爱你，但从另一些方面，好像又不是。”
柳泰武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收拾好情绪，再抬头依旧是那道暖心的笑容，“这一点，到现在我也没能弄明白，她对我，到底是恨，还是爱。”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家庭，母亲，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个愉快话题。
“走吧，送我去个地方。”Rachel走到机车旁边，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
载着刘rachel来到她的目的地，是一家冷饮店。
Mango Six——主打芒果类产品的咖啡甜品店，据说在国内的人气很高。
刘rachel并没有下车的打算，所以柳泰武也只是静静地坐在车上，观察着冷饮店里的情形。
明明是正常的营业时间段，玻璃门上却挂起了‘CLOSE’的牌子，不过在看见店里面唯一一位客人的时候，他的疑惑全都解开了。
确实是某个小学生的风格，他早领教过，再说了，包场这种事刘rachel也常做。
人类的好奇心总是那样旺盛，不分年龄，不分性别，自然，也不分精神状态。
崔英道一脸恶童笑容，突然伸手把桌上的冷饮扫到地上，浓稠的液体倾洒了一地，站在柜台前的服务员立刻走上前去，不是急着打扫干净，而是怒瞪着坏笑的顾客，表情激愤地张口说了什么。
柳泰武认出了那个梳着马尾的平凡女生。
一切就更加明了了，刘rachel心情郁卒的原因。
“这就是新的打击对象，没想到是那位小姐。”柳泰武并不是不知道车恩尚的名字，当年帝国集团灰姑娘的故事几乎是人尽皆知，但他始终在Rachel面前称呼其为那位小姐。
“上辈子，他对她的喜欢近乎一种疯狂。”她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有种闷闷地阴沉感。
这下子，完全揭开了！
柳泰武笑笑地看着崔英道把桌上的另一杯饮料再次‘很不小心’地泼在了车恩尚的围裙上，不由摇头，“这种情形，看着不像是喜欢的表现啊。”
“慢慢发展下去，这些贵公子大概都会被灰姑娘杂草一样坚韧不拔，善良质朴的个性所打动，不克自拔地喜欢上她，然后是颠倒黑白世界观地去守护那位落难公主，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
“我以为你只会看合同报表或者设计稿。”柳泰武摘下头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所以说，最后那位灰姑娘小姐和帝国的二公子有像童话结局一样幸福的生活吗？”
本以为他是故意的，愣了下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和她一样，上辈子不过只活到了23岁，他死亡的那年，她19岁。
“不知道，来不及看到结局就回到了这里，不过，那时候金叹的私生活已经有些混乱了，和一些艺人纠缠不清之类的，然后灰姑娘怀孕了，即使有金元的支持，金会长还是不同意她进家门。”
意料中的结局，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这世上有太多的灰姑娘，那位小姐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做好这样的觉悟，缺乏责任感的幼稚男人是不能作为永远依靠的。”
坐在他身后的刘rachel沉寂了下来，久久不曾发话，倒是柳泰武不太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看戏的感觉。
“崔英道，你不是对他心动了？”他的语气并不像在发问，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调侃的笑容有些欠揍。
刘Rachel掀开头盔的面部防护罩，清丽的眸子半眯着，多了几分锐利，张口想要反驳却被他打断——
“过去再好，只是过去，过去再不好，也还是过去，你不可能永远靠着过往的记忆去生活，去判定一个人值不值得你去相信，人是会变的，能够重来是恩赐，抓紧现在才是最重要。”
“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意想不到。”她微微咧嘴，笑得有些讽刺。
重生，并非恩赐，相伴而来的还有无尽苦楚，如果能够忘了曾经，也许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去追求幸福。
“不是担心老板会因为客人变少而怪你吗，那不如换个工作。”Rachel看向冷饮店里正翘着二郎腿对车恩尚颐指气使的崔英道，笑容里多了些许森冷的味道。
“她姐姐在国外欠下了一笔数目比小的债，现在家里应该是急得一团乱，大概很需要钱吧。”
“很凑巧，有位同学家里是开夜总会的，端端盘子洗洗碗，收入也比这种临时工要高出不少。”
Rachel平静地说着，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柳泰武立刻明白了，她真正的意思。
“天啊。”他的笑声听起来难得的爽朗，狐狸般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她的时候满含兴味的笑意——
“你真是恨透了那个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Unra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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