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追魂》夜露晨曦

9、琉璃仙

　　太阳初升的时刻，潇湘舞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来到了云海。向路上的行人打听到了烟雨阁的确切位置后，潇湘舞便快马加鞭地直奔目的地。
　　午时三刻，潇湘舞来到了烟雨阁外的小凉亭处。虽说是小凉亭，其实里边的空间也不算狭窄，至少坐上十来个人是不成问题的。凉亭四面的棂上垂落下一层薄薄的霜色纱幕，很显然，这是这附近的主人精心设计的。
　　午后的阳光穿过织物的纤细纹理，散发出金色的光泽，不知何处飘来了阵阵轻香，让人有种淡淡的倦意。
　　行至烟雨阁门前，潇湘舞侧身翻下马背，轻轻扣响大门。不多久便有一名侍女从门的另一端拉开门栓，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潇湘舞便踏足而入。
　　踏入烟雨阁大门的瞬间，潇湘舞便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且不说阁内各式的奇花异草，争相斗艳的绽放出自己最美妙的一面。但说阁内的一山一石，一砖一瓦都经过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再加上仙音缭绕，云烟相伴，无不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云烟的来源，是中央空地上的一尊长柄香炉，炉身是用纯金打造，外刻一条吞云吐雾的巨龙。雕刻成小山型的金色炉盖层层镂空，一缕缕白烟从中高低散落而出，接着以难以形容的宛转姿态盘旋上升，制造着山海之像的小小幻觉，令人迷醉。
　　行至一条长长的回廊前，一名侍女迎向前来：“小姐，我家公子有请”潇湘舞这才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向回廊。
　　到了回廊的尽头，潇湘舞发现了一件怪事。一入烟雨阁，潇湘舞便发现这阁内的设计非比寻常，无一不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就连王侯将相的府上也未必有此气派。可惟独眼前的这一间屋子，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好象一张白纸，一颗原石，没有经过丝毫的修饰与雕琢。
　　门口的侍女微微一笑：“我家公子恭候小姐多时，小姐请入内。”
　　潇湘舞向屋内远远地望了一眼，透过午后的阳光，潇湘舞发觉屋内果然有人。光线勾着那人的边，留个薄薄的浅色轮廓。
　　潇湘舞跨过门槛，入内。虽说这间屋是烟雨阁内最为简陋的一间，可好在这间屋足够的大。屋内的桌旁站了一青年男子。男子一身青衣，面孔英俊，长长的头发随着屋外的微风轻盈地舞动，然后散落开来，最后柔软地贴在了背后，最令人注意的是男子那深邃而美丽的双眼中却总是带着一丝让人看了心碎的忧伤。
　　潇湘舞心道：这就是烟雨阁的主人——琉璃仙——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明明富可敌国，可自己的房间偏偏布置得这么简陋，明明已经拥有一切，可眼神却偏偏如此悲伤。是什么事令这个男人如此伤心呢……
　　琉璃仙妙笔丹青，在桌上的一张雪白的绢纸上画了些什么，没多久，一张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呈现在眼前，潇湘舞望了一眼画中之人——奇怪，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琉璃仙又开始在画上题字。笔如旋风，如飞龙升天，鱼笺绢素，顿成墨迹。
　　“出水芙蓉，楚楚动人。
　　问其何人，唯我云轩。
　　而今阴阳两相隔，琉璃心已碎。
　　对此如何不垂泪，长恨系相思。”
　　白纸黑字，墨迹淋然，使转如环，却不失刚劲有力。奔放流畅，一气呵成。字里行间，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琉璃仙这才抬头仔细地望着潇湘舞。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淡去。琉璃仙径直走到潇湘舞身边。
　　琉璃仙的眼神不起波澜，看定了潇湘舞，仿佛困住了她的三魂七魄。他轻轻地伸出手去，抚着潇湘舞的脸，神情飘忽，轻声唤道：“云轩……”
　　潇湘舞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急道：“我——我不是……”
　　琉璃仙这才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这位与云轩有几分神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