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追魂》夜露晨曦

8、零距离射击

　　龙城，四月的夜里，月华如霜，冷露湿衣。街道上，透过冰凉如水的幽幽月光，朦朦胧胧地可以看见不远处的两，三个行人。
　　潇湘舞走进景安客栈，要了一间普通的上房，入内。没久，潇湘舞便吹灭了自己房中的蜡烛，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这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确实让潇湘舞的身子吃不消了。
　　潇湘舞刚刚睡下，却听见窗外传来的细微响声。若是平常的普通人，大概会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便不会去理会它。可是像潇湘舞这种习武之人，除了本身就具有敏锐的听觉外，警慎和直觉更让潇湘舞断定窗外必定有人。
　　潇湘舞立刻穿好衣衫，一把推开窗户。果不其然，一个黑影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离。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潇湘舞便逃窗出去，紧紧追寻着那个黑影。这个感觉很像潇湘舞追寻肖逸扬的那次。只不过楚城换成了龙城。
　　一面追寻黑影，潇湘舞一面心道：莫不是肖大哥回来了吧？可是，若真是肖大哥回来的话，没有理由又像初次见面时那般捉弄自己吧？可是——这黑衣男子的身影确实似曾相识。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一黑一白，一前一后，飞驰于龙城上空。两人的轻功都不弱，一直保持着当处的距离。
　　忽然，黑衣男子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向潇湘舞，扯下面巾。
　　“是你！”潇湘舞惊道，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头发被一条青丝缎带轻轻束起，耳边散落的发丝随着夜风轻盈地舞着。偶尔有些发丝被风吹得吹得贴在男子的面颊，然后零乱地散开。男子冷俊的面孔，一双深邃的双眼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你认识我？”男子淡淡道。
　　“七年前，绯苍山脉，绯苍之颠，紫云阁附近，你救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潇湘舞道。
　　“晤——恩。似乎有这么回事。”男子道。
　　“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潇湘舞静静道。
　　男子上下打量着潇湘舞，道：“我十八岁的那年——那是我这一生唯一救人的一次。我的剑从来只为了杀人。”
　　潇湘舞摇头道：“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不然，当时你也不会救我。”
　　男子苦笑：“我是个杀手，这一生都会在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中度过。杀人对我来说不过只是家常便饭。我这样的人也能算——好人么？”
　　“我相信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杀手，为什么杀人。但是，我相信你……”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潇湘姑娘。”
　　“你——认识我？”
　　“天羽箭的主人——我想不认识你的人也不多吧？”
　　“那么，你是——你为何来找我？”
　　“我叫影邪。前些时，有人出重金，请我杀一个人——天羽箭的主人，也就是潇湘姑娘你。”
　　“那你又为何——”潇湘舞不解道。
　　“为何不杀你。”影邪道。
　　“恩……”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而且我也没有收那人的礼金，也不算违反杀手的规则。今天来找你，只是想看一看天羽箭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现在见到了……”
　　“恩！听闻姑娘箭法如神，姑娘与人交手之时是否都有一定的距离呢？”
　　“这话——什么意思？”
　　“我想一般的弓箭手攻击敌人必须需要一定的距离吧？但若是像我这样身法迅速之人与姑娘交战，也就是说，敌人近在咫尺，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恩——的确如此。所以每次交战前，我都会先用轻功跟敌人周旋一会儿，找到适当的时机，适当的距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箭。”
　　“恩，姑娘的轻功确实不错。不过，倘若你遇上一个比你轻功还好的人话……”
　　“目前为止，似乎还未碰到。不过以后可就难说了。”潇湘舞点头道。
　　“姑娘可曾听说过‘零距离射击’？”影邪道。
　　“零距离射击？”潇湘舞疑惑道。
　　“是一种最上乘的箭术。就算敌人近在眼前，也能迅速地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这种箭法的威力不受距离的限制。因此叫做‘零距离射击’。姑娘若是能学会此箭法，必定如虎添翼，终身受益无穷……我知道云海的烟雨阁有位叫琉璃仙的人有一本箭谱，上面有这种箭术的记载。姑娘可以去碰碰运气。”
　　“多谢影邪大哥！我这就回去准备下再前往云海……”
　　“恩，那我也告辞了。”说完，影邪便凌空跃起，滑翔而去。
　　潇湘舞回想当年，那个夜晚，自己也是如此独自一人呆立在深邃无际的夜空之中。不过这次，自己可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目标的小女孩了。
　　“零距离射击，我一定要学会……”潇湘舞扬起手拨开落入眼前的发丝，望着夜空中的银月喃喃自语，仿若月下仙子。
　　“今晚的月色，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