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宴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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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薛九九并不知道，那一场元宵宫宴除了让她与太子殿下之间有了联系以外，还发生了些什么。然而世界的变化就是这般，在冥冥之中，总会有一些什么事情，在当事人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发生了。
在元宵节迷蒙烂漫的灯火之中，总要发生些与平常不同的事情。在那一天的夜里，灯火将座中年轻男女的衣衫染上了斑斓的流光，他们的面上显出与平常不同的光彩来。
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秦玦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喝得大醉。
今上怎么看待他，太子怎么看待他，秦玦一清二楚。故而他总是做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在这样的宫宴之中，他自然是要显出一副放荡不羁胸无大志的样子，好让众人都放心些。
然而今上却还是一直在注意着他。
秦玦打心眼里可怜今上。今上谋划了一辈子了，他还要继续谋划下去。即使这样豪华的宫宴，这样美的景致，今上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虽然如此，不管今上再怎么谋划，他终究是要失败的。
毕竟，这个皇位最后总是要属于别的人的啊。
或许今上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他又能怎样呢？
不等人劝，秦玦就一杯杯地饮下了酒。此次宫宴所用的酒，都是特别进贡来的佳酿，入口甘芳，回味无穷。就算是今上，平日里也极少用这样的好酒。今日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喝个痛快。
秦玦就这样一杯一杯饮着，与两边坐着的太子与三皇子不断谈笑着。慢慢地，秦玦意识到自己已经饮了不少的酒。他端起酒杯的手臂觉得沉重了。他的眼睛也模糊了，远处的灯火在他的眼中逐渐改变了形状。
他偶然瞥见了坐在对面的丞相家中的双姝。其中被称作萧如云的，与他本来就极为熟稔，而对那位丞相的亲女萧如月，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按说他不该对她们的容貌感到惊奇。
然而此时的秦玦却忽然发觉了他从未注意过的事情。
那一双女子有着难以描摹的明媚眼波。
他看见她们两个言笑晏晏，互相说着些什么女孩儿家的话。她们穿着相同的衣衫，就连容貌也显得相似，就如亲生姊妹一般。
即使是他府中的薛十娘，与薛九九也不会更加相像。
秦玦发觉自己已经醉了。
是酒让他醉的吗？不尽然。
倒不如说，是对面那两个温柔少女的眼波让他醉的。
夜渐渐深了。参加宫宴的客人纷纷告辞离去，对面坐着的那一双姊妹，也早已离开。秦玦仍在这里坐着，仍是饮酒，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虽然是皇子，宫中却没有他的居所。就算是醉了，他也只能回到宫外的府邸之中。他摇摇晃晃起了身，旁边站着的小太监连忙去扶他。
好容易才出了宫门外，他的那辆黄花梨木马车在宫门外面等着他。他的心中涌起了某种渴望。然而这天驾车的却是他的小厮，而不是平常的薛十娘。
他上了车子，车中自有种种软适的东西，让他可以靠着休息。他虽然醉了，却觉得自己其实很清醒。他合着眼睛，然而此前所见到的少女的美妙身姿，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晃着。
如果不是因为醉酒，秦玦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吧。
他对于女性有着强烈的情|欲，却不会放纵自己沉溺其中。然而此时，他却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
少女的影子在他脑中飞旋着。
多么美好啊……就像是……一朵花上的两片花瓣。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他府邸的门口。他下了车，看见门口有人在等他。
门口的那个少女，是待他最为忠心的女子。
她从还是孩童时就跟在他身边了。她总是穿着男装跟随在他左右，他极少见她穿女装的样子。
然而今天她穿着新制的裙，等在门前。见他回来便迎上前去，羽衣蹁跹。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因为夜宴上的灯火晃花了秦玦的眼睛。秦玦发觉眼前女子所着的衣裙，竟与丞相家两女的衣裙同色。
这女子养在他身边许多年，他知道她总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她虽然名为他的侍妾，而他却并未把她当做侍妾看待。
然而，在这个充满异常的夜里，秦玦看着她那与薛九九相像的面容，只觉得心中的情|欲变得异常炽烈。
他微笑着，而薛十娘在他的面前害羞似的低下头去。他横抱起薛十娘，向府邸深处走去。
……
……
……
然而第二天的早晨，当秦玦醒了酒，他只觉得空虚。
薛十娘还没有醒，她赤身躺在他旁边，睡容非常安稳。
不可否认，她的模样是极美的。然而秦玦却为自己醉后的冲动而懊恼。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会破坏他的什么计划……从大局来看，这点事情根本无足轻重。
然而秦玦却不由自主地懊恼。
说不清原因，也许只是因为他把深爱自己的女人当做了别人的替身，而感到有些惭愧。
正因为此，秦玦匆匆逃离了那间卧室。
至于薛十娘醒来时，发觉夜里曾与她缱绻缠绵的男子此刻已经毫无踪影，因而放声大哭，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此时我们仍是只谈秦玦。且说他刚刚走出卧室，就有手下人向他报告了新的消息：
丞相想把薛九九嫁给太子殿下。
他心里一紧。
这件事本来不在他的预料之外。然而真的听见，却觉得不安。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他甚至来不及深思，只是即刻动身，到了薛九九那里。
此时薛九九被丞相叫去，还没有回来。他等了一会儿，才见她急匆匆地出现。
薛九九回来，本来是要和小六商量的，却不想看见了秦玦。
她心里正烦，竟忘了怕他。她眉毛一拧：
“你来做什么？”
她那不悦的模样儿，实在是生动得紧。他笑了。
也许因为他太久没有正常地笑过，他的笑让薛九九骤然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不觉打了个寒颤。
然而秦玦此时看到她，却觉得心情很好，把上次他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全忘却了。他听她口气不佳，却也不以为忤，只是笑嘻嘻地说道：
“听说丞相要把你嫁给太子殿下，我心里着急，自然要来。你是我的人，怎么能嫁给太子？”
听见秦玦的调侃，薛九九心里一惊。
这事她也才刚刚得知，想不到秦玦竟是先知道了。
她早知道他在这里肯定不只她一个耳目。却也没想到他的消息竟然能灵通到这种地步。
她定了定神，故作沉稳地问道：
“你说应当如何？”
秦玦微笑：
“照理说，若是我先开口向丞相求娶，丞相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这么说着，心里升起隐秘的希望来。当年他把她送进了丞相府，此时却有些希望她能回来。
然而薛九九却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眼前这人真是个落井下石的魂淡。
秦玦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愿意了。果然是已经错过了机缘呢……可是如果她一直留在他的府中，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意她吗？
大概是不会的吧。
于是他又道：
“……只是我若真这般，恐怕要有些惹人生疑。况且，我暂时还打算让你待在丞相府中，你在这里对我还有用。”
薛九九肯定不想嫁给秦玦，但她也真没觉着自己在丞相府对秦玦有什么用。
之前她还是丞相府的家妓的时候，她曾答应了秦玦，要替他取得丞相与人交谈时候的情报。后来她身份变了，丞相也不会让她去陪那些客人了。
她对秦玦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总来找她。他找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让薛九九感觉有些心慌。她总觉得，大概会有什么变数出现。
好在她的身边已经有小六在了。
小六会保护她的。
这样想着，薛九九的心里又安定了些。
只听秦玦又道：
“若只是要不嫁太子，有个法子倒是简便。”
“什么法子？”
“你只需要告诉丞相，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便是了。”
“他若是不信，该怎么办？”
看着薛九九正经忧虑着的脸，秦玦微笑了。
虽然与她无缘，却也还可以一逞口舌之快，逗弄她一番：
“你若本就来不是处子之身，由不得他不信。”
薛九九一时间没有听懂。秦玦伸手抚上她的头发：
“傻子，这都不懂？你现在就跟了我不就行了？”
变态！流氓！居然趁火打劫！
薛九九心里暗骂。
然而说着调诱的话的秦玦装着微笑，作势要去拉她。
可是他突然觉得颈后被人用手刀重重击打了一下。
糟糕！有人偷袭！
……
这是秦玦昏倒前最后的意识。
此时薛九九惊讶地看见，小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秦玦的身后。他向她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抱歉我知道不应该打他但是他实在是太欠扁了。”
看着小六那无辜又可爱的表情，薛九九觉得自己现在没法让自己不去吻他。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夜宴之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