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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番二 ...

  •   早晨五点,天空仍然铺满暗色,淡薄迷雾肆意弥散,宁静一片,林子里的别墅也被神秘清染。
      二楼的房间。
      有人推开了玻璃门,站在阳台伸了个懒腰,压着腿,扭着脖子,热身过后钻进了房间。
      六点多,房间里透过了一丝淡淡的光线,玻璃门拉开了,细微清爽凉风走进了房间。
      有人倒在被子上,捏着男人的脸,“渡,起来了。”
      “……”
      被子里的人微微睁开眼,在他脸上亲了口,搂着,“宝贝,起的这么早啊。”
      “嗯。”阿诚嘿嘿傻笑着,“起来了,我们一起去钓鱼。”
      阿渡起床之后才发现,衣服有人洗了,地也拖了,还做了早餐,当然,味道不敢恭维。
      早餐过后,拿着渔具听着男人弹奏钢琴曲,《快乐的农夫》
      和熙阳光下,乡间,小道上,绿色相随简单欢乐的小调。
      “拉拉拉拉拉拉拉……”
      自行车后面的人倒坐着哼着调,欢欢乐乐的做个渔夫。
      前面的人也偶尔的凑上几句,一路上,有说有唱有笑,舒畅自然,悠闲自在。
      到了林子深处的小潭边,一个人拿着鱼竿钓鱼,另一个人光着脚拉上裤腿,在清水里摸索着花鳅。
      “宝,别往深处去啊。”不远处钓鱼的人说着。
      突然的声音,快要到手的鱼跑了。
      “鱼被你吓跑了。”站在水里的人以更大声的报复。
      钓鱼的人笑着收起了,也挽起袖子裤子,脱了鞋子,慢慢的走进了干净的潭水里,摸鱼的人隔空啵了个吻,又继续掰着石头找鱼。
      幽静的林子里,两个男人忘乎所以的寻找着属于他们的乐趣,临近中午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中午,阳光铺满的乡间小道上,又一阵阵的爽快的歌声。
      “拉拉,拉拉,拉拉拉……”
      “嘻嘻,中午有鱼吃咯。”后座上的人一手拿着鱼篓数鱼,一手搂着前面人的腰。
      “有十五条。”他对着前面的人,“中午怎么吃?”
      “清蒸。”
      “听你的,大厨。”后面的人也乐呵着。
      车子在路上就停下了,后面的人探出身望着停在路边的大巴车,与前面的人交换了下眼神。
      拐过那梧桐树,还没进院子就瞬间明白过来了。
      门口正坐着十几个年纪不小的男男女女,还有几个小孩子,一见到他们俩,笑并骂着。
      “怎么回事啊,我们等了三个小时了。”
      “去干嘛了,手机也不带。”
      “把老同学凉这,合适吗?”
      “快点开门,都晒死我了。”
      十几张巧嘴,混合抱怨,交缠脑力,后座的人略微的露了眼,就有女人的声音。
      “阿诚。”发福的粒粒抱着她们家三岁大的胖闺女跑了过来。
      接着是噜噜,妢琪,喜晴等几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围成一个阴影,虎眼激动的视着屁股钉在后座上的人。
      “还真的是耶。”
      “除了比以前老了点,其他都没什么变化。”
      “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亏李潇还说他认不出来。”
      “让我确认一下。”挺着大肚子的喜晴手伸了过来,随即又被人抓住了。
      “进屋坐吧。”
      院子里的几个女人啧了声,抱孩子的抱孩子,提包翘臀挽人的,还有挺着大肚子的,摇摇摆摆的挪进屋。
      客厅里,十几个人对着屋子左顾右看,左摸右碰,站在门边的人相视了一眼,赶紧的去给客人泡茶。
      “房子不错嘛,挺大,客厅还搞的有乡间气息。”老顾
      “像个别墅样,大气。”粒粒
      “呦,墙上还有版画,都画的什么啊?”噜噜
      “厨房还有珠帘子,有意思。”喜晴
      “沙发还是木制的,看上去还挺贵的。”老宇
      “这还有个门。”老宇打开客厅后的小门,“你们过来看看,这里还有个后花园。”
      接着一大伙人兴奋的凑门边挤着,进里面看着,瞧着,还有人跑楼上去了。
      “这么好的地方,明年集会也在这好了。”粒粒环视着说着。
      几个小孩子也跟着后面跑着。
      “妈,这比咱们家大。”
      “爸,我也想住这。”
      “妈,咱们家没秋千,回家给我做一个。”
      “哎哎哎,喜晴,小心地板滑。”噜噜
      “放心,我这胎有金刚护体。”喜晴
      “我淘给你的黄马褂也挺护体的,你穿了吗?”粒粒
      “黄马褂,我拿来窝箱底了。”喜晴
      “阿顾,把我女儿抱楼上睡一会。”粒粒
      “噜噜,把零食递给我。”新月
      “接着。”
      一大伙人一秒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坐沙发的坐沙发,坐地毯上的坐地毯上,站后门边人就叫着,“别把叔叔家的花踩坏了。”
      “哎呦,小祖宗,让你别踩花了,哎,别摘花。”
      阿渡端着菜一个一个的递着,一个个的还打量着屋子,夸,“房子还真不错。”
      端茶的人微笑应对。
      沙发上的几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
      “我那房子,只有五十几个平方,两个人吃饭都闲挤。”
      “那还算好的,我房子还要交二十年房贷。”
      “我还没房子住呢。”
      “你个单身狗要什么房子啊。”
      客厅里,气氛瞬间点燃,又是骂你骂他的,笨蛋,逗比,你才猴子请来的。
      一个个真当自己家了,找拖鞋的,抓过篓里的鱼进厨房弄午饭的,嗑瓜子的,拿着手机玩自拍的。
      “哎哎,阿诚到哪去了?”大肚子婆娘喜晴问着。
      “对啊,阿渡,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亚雅对着站在墙边的人说着。
      “谁害羞了,我站你后面呢。”阿诚也笑着说。
      “过来坐啊。”喜晴推开身边的阿顾说着。
      “真是。”阿顾嫌弃的低声说了句,惹来了一拳。
      “我孕妇,看见没有,别欺负我啊。”喜晴摸着大肚子说着。
      “你老别欺负我就行了。”阿顾赶紧的退位让贤,坐地毯上在袋子里找东西吃。
      阿诚屁股刚放下,身边的人又换了一个,阿渡紧紧的靠着,不让老宇的咸猪蹄碰他。
      坐地上的人明意着,笑着有人吃醋了。
      喜晴和几个人打量着这个老朋友,有笑有感叹。
      当年听到消息,傻眼了,之前还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就这么没了,都狠狠的哭了一顿,结果,今年又听到李潇说,阿诚复活了,还是经历了一系列磨难回来了。
      群里都热的揭不开锅了,刚开始不相信,后来问蚊子才知道这是真事,一个个的都说要来看。
      这不,范子就揭竿起义的在群里开了会,刚好国庆还有几天假,就都过来了,因为还有人单身,所以只能带孩子不能带伴侣。
      范子和李潇他们晚上才过来。
      没打招呼呢,就是想给你们俩一个惊喜,结果坐门口晒了三个小时。
      至于他和阿渡的事,大家又是这么说的。
      “这事,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在厨房弄饭的粒粒大声说着。
      “你弄你的饭,凑什么热闹啊。”新月嗑瓜子说着。
      “我也是大学知道的,就特儿和范子分手那段时间,我听特儿说的。”噜噜说着。
      “我是听粒粒说的……”
      “……”
      “特儿?”阿诚嘀咕。
      他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坐地上的女人听到了就说了,“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她了?”
      “记得……有印象……”他傻笑着,是有印象,但又有点模糊。
      “要是特儿听到应该会哭。”
      “那我呢,我刚才跟你说话,你该不会没认出来吧?”喜晴失落的问着,瘪嘴摸了摸肚子。
      “额~~~”时间长了,确实有点叫不上名字了,而且大家的容貌都有所改变,瘦的变胖,胖的变圆……
      “他认出了,只是叫不上名字。”身边的男人解围着。
      然后指着这一屋子的人,给他认着,这个是喜晴,以前爱和你聊天的,那个是噜噜和粒粒是好朋友,旁边那个叫~~~阿渡也有些犯迷糊了,他也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
      “我是老顾。”老顾老激动的指着自己说着。
      “不是指你。”
      “指的是我啊,我老宇啊。”老宇说着。
      “我是亚雅。”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说着。
      “新月,爱讲鬼故事的那位。”
      “……”
      大家明理的介绍自己,又问着这人,记不记得,要不要再说一遍。
      接着又聊着昔日旧事,说着现在近况。
      特儿嫁给了一个土豪,人年纪大但有钱,她傍晚就会到。
      范子娶了个外国妞,有一个女儿。
      噜噜嫁给了阿顾,也是十几年的感情,有对儿子,就现在在厨房找东西吃呢。
      喜晴嫁给了上班族,这是第二胎,就她和肚子里那位宝宝一起来的。
      粒粒嫁给了个小店老板,有一胖女儿和儿子。
      亚雅,单身。
      老宇,单身。
      李潇,单身……
      还有老叶,退休之后就跟校长大人全国各地旅游去了。
      还有Vdone,现在在台湾,下个月会回来。
      午饭后。
      一大伙人又继续开着茶花会,磕嗑瓜子,聊聊天,打打扑克,笑声不断的从这房子里传出来。
      “我这还留着你水手服的相片呢。”粒粒打开手机相片拿给阿诚看着,“怎么样,像不像美少年战士?”
      阿诚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大伙人搞怪的相片,抠鼻、卖萌、吐舌头、摸腿、抚头发,哪个疯癫哪个来,不要命的玩耍,拼命的掉节操,疯狂的舞枪弄棒,还有靠在墙边玩手机的自己,十多年,再来看自己的相片,内心是时间从心里流逝的忧伤和落寞。
      而嗑瓜子的一伙人比他还忧伤。
      “老了,老了,我脸上都开始长皱纹了。”粒粒。
      “我那时候多苗条啊。”噜噜。
      “我那时候多年轻啊,不懂事就跟着你们穿这种衣服。”老顾。
      “滚蛋。”大家骂的。
      “感觉只有阿渡和范子没怎么变啊。”新月。
      “还有李潇,总感觉越来越年轻了。”喜晴。
      “你这么一说,还有蚊子,林奥,这几个越活越年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特儿呢。”
      “她不算。”
      “怎么不算啊。”
      站在门边披着貂毛外套,里面穿着红色裙子,踏着红色高跟鞋,但是脚上还有厚厚的泥巴,她手里拿着昂贵小包抹着亮眼口红,干脆历练的短发,手上还带着颗钻石戒子,俨然一副阔太太形象的女人说着。
      “啊,特儿,你不是说傍晚到吗?”喜晴笑着问。
      “我要是傍晚到,能听你们讨论我?”富有的女人走了进来。
      “我们都在夸你呢,又漂亮,又大方,还高贵。”粒粒耍嘴说着,再有钱也是老朋友。
      “这还差不多。”
      “你鞋底怎么这么多泥巴?”有人问着。
      女人额了额,将跑车钥匙扔给了老顾,有些难为情的咳了句,“车被我开田里了,你去帮我开上来。”
      一大伙人哄堂大笑。
      “这第几回了。”
      “五回了。”
      “特儿,你的驾照买来的?”
      “科目三得重考啊。”
      女人瞥眼,科目二,科目三考了好几回,都没脸说了。
      “对了,阿诚呢?”女人寻找着十几年没见的人,也早已经释怀过往。
      “厨房那,给你泡茶呢。”粒粒说着。
      女人探头望了过去,正好阿渡端着茶过来了,她接着茶,对着阿渡微笑着,十年前是喜欢这个男人,十年后,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就是释怀,她说了句谢谢,又仔细打量着这个笑着的人,“还真的是。”
      “别看了,阿诚压根不认识你。”噜噜。
      “什么?”特儿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认识,就是……”阿诚握着男人的手支吾着,现在的特儿让他有些生分。
      “亏我还一直记着你呢,你太没良心了。”特儿喝茶说着。
      “哎,你们都过来,推车。”门口的老顾怒气说着。
      花田里,花早已经枯萎,留下的是大片低矮的绿色枝叶,一辆法拉利跑车陷入了绿色之中,一大片的绿色全然被毁,跟被翻了泥似的,全倒了,埋在地下的水管被挤破了,水渗漏了,地也变软了,越是开动陷的越深。
      “你以为是骑马啊,你。”责骂一。
      “你怎么开车的啊,都开到田中间了。”责骂二。
      “从这里到路上我捉摸都有一公里了。”责骂三。
      “有一种东西叫松开油门踩煞车,懂?”责骂四。
      “你科目三,什么教练,让他下班后别走,我跟他谈谈人生。”责骂五。
      一大伙男男女女撩起裤腿,脱了鞋子,在花田里推着车,哼哼哼的声音传来。
      “你们中午没吃饭啊,使点劲啊。”司机怒骂。
      一伙人又是拍车又是骂人的,还有跑到前面,让司机下来。
      有人直接累趴的抹汗,又继续推,有人直接坐田里,偷懒,几个孩子就站在路边叫,加油。
      “对不起啊,把你们的花给毁了。”女人惭愧的对着站在身边的阿诚说着。
      “没事。”阿诚客气着,看着帮忙推车的男人。
      “这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钱就不用了,待会你们把花种好就行了。”他也开着玩笑说。
      “这我们可不干啊,要种让特儿一个人种。”一大伙人就开始不干了。
      车开上来了,田里也缺了一道。
      人呢,一个个的全身都是泥巴,指着特儿就说,下次聚会有你,我们就晚点来,要不然又要推车。
      午后三点阳光下。
      院子里。
      一大伙人提着桶,站在门边,洗手,洗脚,还有的拿着洗发水洗头发,小孩子也站在身边玩水。
      阿渡拿着水管帮他们装水,有人拿着毛巾帮他擦拭脸上的泥巴,俩人相视一笑。
      “我来放水,你先到楼上洗个澡。”他接过水管说着。
      男人也自然的亲了口,回屋里了。
      有人羡慕了。
      “老婆,亲我一口。”老顾冲噜噜说着。
      结果,一桶冷水泼在了他身上,然后是一桶又一桶,让你秀恩爱,让你欺负我们没带亲爱的,让你欺负单身狗。
      客厅里,一大伙老朋友,你帮我擦头发,我帮你拍掉脏物,关系很是融洽,除了年纪,其他的就跟十几年一样。
      夜晚,几个迟来的人终于到了,李潇,蚊子和他们一家大小,范子和他家洋娃娃,女人一见到这粉嘟嘟的小洋妞,个个摸脸捏肉的,直夸可爱。
      范子一见到阿诚,太他妈的激动,说话还带抖的,完全大家被取笑了。
      “阿渡,范子手又碰到阿诚了。”有人告状。
      “范子,手老实点,别离开老婆,就开始放肆。”
      一伙人哄堂大笑着,夜深了,还能听到屋子里热闹异常的声音。
      “人都来齐了,咱们拍个相片。”老部长李潇说。
      拿出手机,站成一排,一个个的探出些身,小孩子们就坐在地上,最前面的李潇看着镜头随便调着位置,后面的人手等待着按键。
      “阿渡,你太高了,和阿诚站最后面。”
      “再靠右边一点,对了,就这样。”
      “范子,范子你手别乱比耶,遮住后面人了。”
      “老顾,这不是给你们拍婚纱照呢,把噜噜放下来。”
      “粒粒,你胸太大了,出镜了,遮着点。”
      “好了,开始了。”
      “茄……”李潇使坏着,后面的一个个露出大白牙齿,咧着笑着,女人脸上粉掉了,男人嘴角要抽搐了。
      “李潇。”后面的喜晴狠狠的敲着他的头。
      “切,浪费表情。”
      “切,李潇个屌丝。”
      “切,我嘴都歪了。”
      换上大肚婆娘喜晴,新月在后面,喊着,“准备好了,1、2、3.”
      “茄子。”
      屏幕很小,也能装进十几张爽朗笑脸,按下快捷键,定格这纯粹的微笑,这永恒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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