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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番一 ...

  •   十月初.
      星期六
      清晨。
      两人起的很早,刮完胡子,洗漱干净,换上钰夕买的情侣牛仔衬衫,很是清爽,拿着日常用品放车里,怀着期待的出门。
      今天晚上要到刘叔家吃饭,但因为李潇有事让阿渡帮忙,上午得去公司,所以,先送他到蚊子那。
      路上,开车的人就一直唠唠叨叨的叮嘱,不准吸烟,不准喝酒,碰都不能碰,如果闻到你嘴里有酒味,我会生气。
      副驾驶的人翘着嘴,上次在老家,也是这样,偷偷喝了两口,就被说教了,一屋子人,这个说完,那个骂的,恨不得提掌扇人,提腿踹人。
      “你在听我说话吗?”司机转过脸问着这个少许不爽的人。
      “听着呢。”他扭嘴说着。
      “那把我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司机边开车边说着。
      “你好烦。”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又老老实实的把那些不准复述了一遍。
      车子在市边的一栋十几层的楼房停下了,男人下车送他到六楼的武馆,要亲手把人交蚊子那才放心。
      “那我走了。”
      “嗯,开车开慢点。”
      “好。”阿渡亲吻了下他额头,拉着手还有些不舍,对着沙发上对他们视而不见的人。
      “那我把他交给你了。”
      “放心,我会看紧他的。”坐沙发上的人回着。
      阿诚送他到电梯门口,人离开了,反而有点不舍得,这五个月来,两个人基本上是寸步不离,吃饭,睡觉,散步,如影随形的相处模式,突然改变,不习惯,心里痒痒的,有种心被揪的紧紧的感觉,还有少许的无所适从。
      一进屋,蚊子就撇嘴瞥了他一眼,开玩笑,“没哭吧。”
      “怎么可能。”
      他笑着应着,上前挽着蚊子肩膀,“带我去看看刘叔的飒爽英姿。”
      “得勒。”
      蚊子介绍着,刚才的地方是接待室,他基本啊就在那,每天没啥事做,就是玩手机。
      隔壁的是间大教室,一百多个平方,装修的很普通,全面镜,大沙袋,绿色地垫,十几二十个几岁的小孩子穿着黄色衣服,正哼,哈的挥着拳头,小可和小胖子也在里面。
      小可打挺好的,就是小胖子,时不时的打到旁边的选手,时不时的跟前面的小孩说话,时不时的冲刘叔扮鬼脸。
      刘叔站在旁边揪着他耳朵,在屁股上狠拍了一下,他也翘着小嘴挥着拳。
      两人坐墙边的长椅子上看着这群心不在焉的孩子。
      “听说强子和小曼嫂子打算帮你们生个孩子?”蚊子说着。
      “是说过。”
      “那你和阿渡怎么想?”
      “嗯,他说这几年不想要小孩。”
      “你呢。”
      “我,我暂时还没想法。”
      “这种想法得早点有,小曼也三十好几了,生孩子的几率就越低,危险也越高。”
      “我知道,可是养孩子太麻烦了……”
      “三岁前挺麻烦的,之后你扔幼稚园就行了……”
      蚊子跟他谈起了他的育儿之道,什么不能惯不能宠,该说的就说,该骂就骂,有时候无聊了,还能逗着玩,跟逗狗似的。
      “那我和阿渡还不如养条狗呢。”
      “阿诚过来了。”刘叔坐旁边来抹了把汗。
      “刘叔。”他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好几的中年人。
      “蚊子,你去教一下。”刘叔擦汗说着。
      “行。”蚊子也利索的过去教着。
      然后就看见蚊子指着这个提着那个的,也有模有样的,站好了,动作要到位,打出去要有力。
      刘叔趁着蚊子离开了。
      偷偷摸摸的在阿诚耳边说了什么。
      阿诚一脸难色,困惑最后变成了犹豫,犹豫过后是迟疑,纠结,点头。
      休息室。
      桌子那,刘叔给对面的人倒着些梨子酒。
      “你先尝一口。”
      阿诚显然还有些矛盾,见刘叔举杯了,也笨拙的碰了下杯子,抿了口,甜的。
      “怎么样?”
      “有点像梨子饮料。”他说着痛快的干了。
      “我没倒多少白酒,酒味不浓。”刘叔夹着花生米说着。
      “是有点。”酒味不浓的梨子酒,于诚也大肆的喝了一大口,还觉得有点不爽,味不足。
      刘叔喝着砸了砸嘴,这样喝没劲,对着对面的人。
      “~~~叔,这还有瓶绝顶的好酒,蚊子想喝我都不舍得,你今天算是捡了个便宜了。”刘叔乐呵着拿着钥匙从抽屉里取出小坛酒。
      还指着酒,“这可是好酒。”
      “待会别告诉蚊子我给你酒喝了,要不然他得骂我偏心。”刘叔细声说着,就怕蚊子听到似的。
      “我的嘴严着呢。”阿诚边往嘴里扔着花生米说着。
      “我就信的过你。”刘叔说着边倒着酒。
      阿诚也大咧乐呵的接着,闻着味。
      “呦,味挺香。”
      “识货。”刘叔树了个大拇指,说着,“你兑着梨子酒喝,味更顺。”
      他合着喝了口,那香醇味,肆意飘洒,还有这微甜中带着点清冽甘爽,入口软绵,回味持久,韵味十足,抿了点胃一暖,还有些小飘飘欲仙,畅快感让所有事都抛在脑后了,那谁,谁,谁,一时半会也记不得了,当然,越是这样的酒后劲就越足。
      “劲道足。”
      刘叔嘿嘿笑着,也小喝了口,砸嘴,“爽快。”
      他夹着小菜又边说着,“家里那边还有两坛,还是我在老家的时候酿的,要是掺上这梨子酒,准保你喝了就不愿离口。”
      “我现在就有点不离手了。”阿诚喜笑颜开的拿着酒倒着。
      “那晚上带点回去。”
      “谢谢叔您了。”
      他忘乎所以的碰杯喝着。
      “你还别说,你这酒酿的实在是好,香,闻着不像酒,喝着嘴里有点甜,到了肚子里那就是回味。”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懂这个。”刘叔手也老激动的指了指眼前这个闻着酒味的人。
      喝完酒,大大咧咧的抹嘴,若无其事的坐沙发那,刚开始精气神也显得的利索,说话都感觉有力道,等林奥送饭过来,就发现了倒沙发上睡着的人。
      这下,刘叔可被蚊子骂惨了。
      “这老头子,都说过了,他不能喝酒,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这下好了,阿渡过来,怎么交代。”
      刘叔喝了酒也有些犯迷糊,愣愣听着也打着瞌睡。
      蚊子坐对面是气不打一出,撇嘴,嘟囔着。
      “喝酒也不叫上我。”
      睡觉还算好的,下午人就有点不对劲了,汗流不止,脸色泛白,抱着肚子干呕,还有些抽搐,疼痛显然易见,把家里几个人给吓的,赶紧的送医院了。
      胃是老毛病了,之前医生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过,下次再这样,就得抛弃保守治疗,得做手术,结果,还真的又犯了。
      林奥和蚊子焦急的在门口等着,直到医生做好检查,两人围在身边问情况。
      人没事,打几瓶药水,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这次运气好,没有胃出血,但是下次绝对不能再让他碰酒了,还有刺激性的食物,家人也要监督一下,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是有生命危险的。
      医生走后,林奥打电话通知阿渡,还有准备到刘叔家吃饭的钰夕他们,蚊子坐病房里,看着掉药水的人。
      “怎么样?酒好喝么?”
      “……”
      床上的人听着话转过头。
      “有没有打电话给他。”
      “打了。”
      床上的人立即用被子蒙着头,也是懊悔不已,他略微拉开些被子,“蚊子。”
      “什么?”
      “这药水要打多久?”
      “有五瓶,估计要晚上。”
      “现在几点了。”
      “三点。”
      “那……晚饭……”特意让他们过来就是吃饭,现在这样估计也吃不上了。
      “还晚饭啥啊,我爸喝的迷糊大醉,你也躺这,谁还有心情吃饭。”蚊子话里有些责备。
      “对不起。”
      “这话你待会也好好跟阿渡说,他都担心死了。”
      “……哦” 他咬着唇低声回着。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蚊子嘀咕着。
      “……”
      掉着药水,人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听到了病房外的声音,他望了眼窗外,夜幕不知何时降临了,深沉一遍,心也暗沉着,房门被推开了。
      “感觉怎么样了?”钰夕脸上也些生气说着。
      他点了点头,“还好。”
      钰夕坐床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都说了这么多遍,怎么还是不听话。”
      钰夕扫了他一眼,说教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要多为家人想想,还有阿渡,你们俩组成一个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你想让他下辈子也孤孤单单的?”
      “……对不起。”他歉意着。
      钰夕也是气的懒的回了,站了起身,“他在外面,不肯进来,我出去劝劝他。”
      门再一次被关上了,但一直没被推开,心绪紧张的人捏紧了被子,渴望而又担心的望着,难过苦涩了,他真生气了,都不愿意进来,有没有发脾气,还是说还很担心,想见见他,但是又没脸见他,明明答应过他,结果又没能做到。
      他望着那紧闭着的门,无限的愧疚悔恨,当时怎么就傻了笨呢,喝了一口,人也糊涂了,真的是追悔莫及。
      药水打完了,护士将药水瓶拿了出去,仍然不见男人的身影,他可怜兮兮的望了眼站在门边的女人。
      “走吧。”女人提着包出去了。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眼也一直四处张望着,希望能看到他,可惜,连个身影也没见着,站在医院门口,康爸早已经停好了车,跟他打了下招呼。
      他尴尬笑着回了句。
      车子发动了,女人上车了,对着还站在外面做错事的人,“回去之后,跟阿渡好好认错。”
      “我知道了。”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他低着头轻声应了句。
      “叔叔再见。”后座的小男孩爽朗挥手说着。
      “再见。”
      他挥着手,一丝冷清划入心坎,不仅仅是对于一场饭局的不欢而散,而且还有对男人抱歉,还有没见到他的失落。
      车开走了,医院的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十月初的夜不冷,但内心却有些微凉,略微的风都好像能把人吹散了。
      他靠在石柱那等着男人来接他,凄冷只是一分钟,黑色的路虎停在了他面前,他迟疑了会,打开了车门,坐在车里的第一反应是想说抱歉,但一见到那严肃的脸,吻紧的唇里藏着无法说出的字。
      车子开动了,但随即又停在了路边,男人俯身帮他系安全带,这么说他在看他的,要不然怎么会发现他没系安全带,他笨拙的微笑,想缓和下这压抑的气氛,想好好的道歉。
      “对不起……”
      男人没有回答,系好安全带又摆回了原先的森冷的脸,原先温文尔雅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一言不发的做着无声的责备。
      碰到暗礁的人又闭上了嘴,手不停的扣着衣服,内疚和无奈交织着内心,敲打着心脏。
      他悄悄的瞄着开车的男人,“我,知道错了……”
      男人根本就没听见一样,专注的看着前面,开车,车子开过了市里,慢慢的向郊区开去,副驾驶上的人瞄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想再说些什么,又给咽了下去,惭愧的低下了头。
      又是一阵惊人的安静,车内的空气是男人无声的怒气,积压在了阿诚身上,而这份安静也算是一个严厉的教训吧。
      车停在了自家院子里,男人一脸淡漠的下了车,在将后备箱里的行李拿到了屋里,副驾驶上的人挠了挠头,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冲进了屋子里。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冲上楼的男人喊着。
      回应的只要空气,男人提着包上了楼,并不打算原谅他。
      他急忙的跑上了楼,站在房门边看着将包里衣服拿出来的男人,“你不跟我说话吗?”
      “我,我错了,你跟我说话好吗?”他坐床边手碰着男人的手,男人抽开了手,冷淡的继续整理着衣服。
      怎么办,他从来没这样过,这回真的生气了,都没正视瞧过他一眼。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亲爱的。”
      “渡。”
      他瘪嘴倒在床上,手勾搭着男人的手,“那酒是甜的,我以为喝不醉,哪知道会这样……我也是一时嘴馋了,我下次再也不喝了,一滴也不喝,看也不看一眼。”
      “我知道我嘴贱,我错了还不行嘛。”
      “渡,你要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啊。”
      “你看我一眼嘛。”
      “我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几番之后,他将头埋被子里,想着该怎么求得他的原谅,该怎么说有点诚意,该怎么打动他。
      以前语文老师要是有教就好了,现在也不必这个样子。
      他猛然觉醒,站了起来,跳下床,鞋也不穿,冲进了浴室,高歌自创曲目,跪着求你原谅。
      可惜,鬼嚎声被水声覆盖,只看见一个人站在门边狂张口叫些啥的,还扭着胳膊腿的,滑稽的不知是舞还是疯,放着洗澡水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关掉了水龙头,上前来帮他解开衣服纽扣,准备洗澡。
      “怎么样?原谅我了吗?”他异常高兴的张开手,让男人帮他脱衣服。
      “……”男人很明显还生气着呢,没回他话。
      “你消消气嘛,我已经知道错了。”他扯着男人那冷漠的脸说着。
      “……”
      “小气鬼。”他脱了上衣,翘嘴自行脱了裤子,扔在了衣服架上,嘴里还嘟囔着,小气鬼,我都差不多要跪下来了,还生气。
      他脱掉内裤手指甩着,对着正慢条斯理解扣子的男人,“亲爱的,看,色~~~诱你……嘿嘿嘿。”
      男人脱着上衣,仍然毫无反应。
      阿诚就好像全身被泼了凉水一般,冷啊,他坐浴缸里希望耐心能被温水染暖,靠在浴缸边等着男人进来。
      不料一起泡澡的男人,今日只是冲了个澡,便裹着浴巾出去了。
      剩下的人只能在浴缸里唱着独角戏,可怜的嘴吹水泡泡。
      出了浴室,靠在门边,望着坐床上看书的人,大发的扯掉浴巾,裸身在床上瞄准目标匍匐前进,眼对视上了,男人是一股无奈,他是一股傻笑。
      他猛的扑上去,落了个空,男人起身帮他找衣,内裤,床上的人手脚并用,露着屁股拍打着柔软的被子,又翻过身,伸着腿任由着男人帮他穿内裤,睡衣。
      明亮的房间里,一个人靠着床头看书,一个人盘腿坐对面,时而的倒在床上,时而的自己吹着冷气玩,灰心丧气的打个滚,实在受不了啦,挤进男人的怀里,跨坐在他腿上,头枕在他肩膀那,抱着。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失去我,我也怕,我害怕只留下你一个人,你这人又固执,肯定只会留着回忆过日子。”他抱着男人说着。
      “我这人是有点不讲信用,也很笨,但我答应你一直陪着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再背叛你,离开你。”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真的爱你,我一定会陪你白头到老的。”他在男人脸上紧紧的亲吻了一口,随即又冲着他笑着,“你也要监督我。”
      阿渡搂紧了这个人,刚开始很生气,说的话被当成了耳边风,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更生气,看到病床上的他,心里莫名的疼了,那种失去的疼痛还没有挥开,还很清晰的占据内心。
      不安,焦躁,怕失去他,所以,才会生气,才会不愿见到他睡在病房的样子。
      但是见到孤零零站在医院门口的他,也不生气了,是不舍得将幸福的时间花在生气上,只是看到他想尽办法道歉,也想看看他都会做些什么,比如刚才在浴室唱歌跳舞,也算是此人的可爱之处了。
      “不生气了?”
      “嗯。”
      “嘿嘿。”阿诚差一点喜极而泣,“以后生气也不要不理我,怪难受的。”
      “这个得看你表现。”
      “我会好好表现的。”
      “嗯,那把在浴室里唱的歌,再唱一遍。”
      “我刚才有唱歌么?”
      “又开始耍赖了。”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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