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归不归》莫冬君

9、相像的小男孩

　　手术室的灯亮起没多久就暗了下来，原本如坐针毡的君归一把站起，“医生，怎么样了？”爸爸焦急又带点嘶哑的声音紧紧拉住医生的衣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多可笑啊，前一秒还在跟我说说笑笑，后一秒却已孤独得躺在病床上，盖着冰冷的白布，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一个人走在路上多孤独啊。
　　看着白布被盖上，母亲的脸庞清晰却又模糊，后来君归什么都不知道了，葬礼，棺椁，火葬，骨灰，直到将骨灰盒倒入小小的墓碑后，君归像个无生机的布偶娃娃被摆弄着，穿上丧服，披头散发，行礼，滴泪未留，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我拿的是什么，为什么爸爸哭得这么伤心，爸爸从来没哭过啊，还有莫妈，莫爸，为什么我的心有一片空落落的。
　　直到葬礼结束，君归滴水未进。莫冬一把搂过君归，“哭吧。”莫哥哥的怀抱好大，好温暖，像妈妈的怀抱，“妈妈，我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了。莫哥哥，我没有妈妈了。”嚎啕大哭，好像要把这么多天的眼泪流尽，莫冬一遍一遍得摸着她的头，“哭过就好了，哭过就好了。”
　　当君归终于哭累了，不停地抽噎，困乏袭了上来。虽然睡着了，但手还是死死地拉着莫冬的衣角。莫哥哥，你不能离开我哦。“温爸，我先带君归休息了。”
　　温爸，铁血征战的汉子，眼睛已布满红丝，君归如此伤心，他又何尝不是，他失去的是枕边人，为了他，抛弃了自己的家庭，跟着他，好不容易他功成名就，她却不能享福，柳儿，我好想跟着你而去，可是我还有君归，我要好好抚养我们的小宝贝。我绝不会倒下。
　　“好，你把君归抱回房间吧。”把君归安顿好，擦掉脸上的泪痕，鼻涕，莫冬没有丝毫嫌弃，盖好被子，在额上轻轻一吻，“别怕，有我在呢。”轻轻地关上门，下楼帮着温爸处理事宜。
　　翌日，大概是太累，君归下午才醒来，自己煮了一锅香菇青菜粥。端着粥坐在餐桌上，强迫自己一勺一勺的吃下去，想起伤心事，眼泪一滴一滴得滴进碗里。
　　“你醒了吗？”莫冬拿着钥匙开门进来，假装没有看见君归红红的眼睛。“好香啊，有我的吗？”“在厨房。”君归的声音变得柔柔弱弱，没有原来活力四射的模样。
　　“恩，好好吃啊。果然小君归的手艺最好了。快点吃，吃完了莫哥哥带你出去玩。”
　　“我想再回去睡。我爸呢？”漫不经心的又塞了一勺进嘴里，味如嚼蜡。
　　“温爸，回部队处理事情了。”爸爸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要用工作麻痹自己。
　　逝去的已经逝去，挽回不了了。“莫哥哥，那我们出去吧。”
　　吃完饭，把碗丢进洗碗机。莫冬已开着车在门口等君归。君归换了身衣服，一身白裙，黑色的皮鞋。要想俏一身孝。素白色的衣裳，三千青丝，楚楚动人。
　　莫冬看得直不开眼，转眼间，我们的小君归已经长这么大了，再也不会围着我，我是不是该放手了呢？
　　“怎么不开车呢？”君归见莫冬一晃神。“莫哥哥你在想什么？”“没什么。开车喽。”
　　福利院门口“怎么带我来这了？”“今天我们都是义工哦。”莫冬打开后备箱，有好多的玩具零食文具，还有做家务的褂子，围裙。“走吧，我们把这些发给小盆友们。”
　　门口的看门大叔，见到莫冬就亲切地说。“莫冬啊，你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你的小女朋友来了。”莫冬也不反驳，倒是君归闹了个大红脸。“行了行了，姑娘脸皮薄着呢，好好看你的门。”大嗓门的一位胖阿姨打了大叔一下，把门打开。“这是王姨。”“王姨好。”王姨一把热情得拉住君归的手，“这小闺女长得可真俊，小子艳福不错。”莫冬浅浅得笑了笑。“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上次的还没用完呢。”“没事，多点更好。”“正好，待会儿留下来一起吃饭，今天有肉菜，那个猪肉厂捐的。”
　　“那我岂不是有口福了。把这些分给大家吧。”原本趴在窗户上的几个小脑袋早已迫不及待，一窝蜂地涌过来，“这个是你的，这个是你的。”一个小个子的男生好像不敌别的大男生，推搡中被拉到地上。莫冬王姨几个被埋在孩子堆中，分礼物分得头昏脑胀，也没注意到这个小男生，站在外头的君归眼尖得看见，一把扶起。“没事吧，摔疼了没？”
　　“不疼。”男孩乖乖得自己起来拍拍尘土，自然卷的短发，却有一双和君归相似的眼眸，君归拉她的手在看向他的眼睛是蓦然停住，“我们的眼睛好像啊。”总感觉我们俩之间有种羁绊，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分完礼物的莫冬看着一个个高高兴兴抱着礼物走的孩子，才发觉君归不见了。向四周看了看，终于在远处的小石椅上看见君归正和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起。“君归，你怎么在那儿。”莫冬往君归那头走去。
　　听见声音的君归和小男孩一回头，两双相像的眼睛着实吓了莫冬一跳。“龟龟，这是？我没见过这个孩子啊。””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们好像对不对，虽然不一样，但眼睛好像，总有好熟悉的感觉。”
　　“王姨，这是谁？”“他呀，前天大雨倒在我们福利院门口，发着高烧，请了医生，好像把脑子烧坏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看着挺可怜，我们这又是福利院，就养着了。”
　　“你说，你说，这是不是妈妈给我的礼物。没有了妈妈，给我一个弟弟陪伴我，是怕我觉得孤单吗。莫哥哥，我们收养他好吗？”“龟龟，不要意气用事，这怎么可能。虽然你们长得这么像，但不可能是你妈妈给的。孩子爸妈找上门你怎么办。”“可是万一孩子爸妈不找上门呢，他那么小，怎么照顾好自己，我总觉得他很亲，他刚才连礼物都拿不到。”“不要闹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
　　小男孩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事。这个姐姐会要我吗，我为什么会被丢在门口，难道我也是爸爸妈妈不要的孩子吗？
　　“好了，你们俩不要吵了。莫冬的小女朋友，你要是真喜欢这孩子，可以跟他在家玩几天，以后经常来看他。待会儿跟我登记做下手续就可以了。这样子不就没事了。莫冬也是为你好。。。。。。”王姨苦口婆心地劝啊劝，最后终于解决了这件事。
　　莫冬揉了揉君归的脑袋，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吵架，看来是没什么事了。“走啦，我们去吃饭。”君归朝莫冬做了个鬼脸，牵着小男孩去食堂。事实上是她不认得路啦，又不想跟着莫冬。
　　姐姐的手好暖，好软啊，好想一直牵下去。
　　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我的地位将会被这个小家伙动摇呢。莫冬摸了摸下巴。

作者有话说

　　没人看，蹲墙角，一口吃不出个胖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