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遍地是女主》糖不甜

10、010

　　杨文明到了省城，就直奔和麦哥约定好的小学门口。
　　麦哥估计就住在附近，杨文明等了两个小时，就见到麦哥急匆匆的赶过来。
　　约莫是国营饭店的事情有机会，麦哥看见杨文明的表情不错，问他把自己做的吃食带来了吗？
　　杨文明手上提了个不大不小的袋子，里面包了好几包卤味，他拿出一包小的直接递给麦哥，“带来了带来了，麦哥你尝尝味，不是我说的，我这方子可是百年老方传了好几代的，吃过就没有说不好的。”

　　到外人面前，杨文明当然要自夸。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很谦虚老实，麦哥见他口气大，觉得他应该也的确是有手艺，黄纸包的卤味很严实又是冷的，麦哥打开来准备闻味，看看卖相。
　　一打开他就证实了自己的一个推测，这人有点家底，自己这边还没给个准信呢，这里直接就给了半只鸭。
　　他也是好久没吃肉了，就从鸭胸边上撕了一小条鸭皮放进嘴里。
　　一入口，他表情就变了。
　　这鸭皮一点腥臊味都没，都是卤味的香醇，但鸭皮只有一点，味道入了口嚼了两下就没了，他没尝出味反倒是把馋虫勾上来了。
　　一时没忍住，他又撕了一小块肉，这下子就吃出味了。
　　这鸭子一点腥味都没有，满满的酱香，鸭肉极有较劲，骨头更是越尝越有滋味，他吃的一时间都快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等到又吃了两三块，想把那鸭腿也给撕下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小兄弟你这手艺真是好，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我听人说那北京的烤鸭最好吃，你做的卤鸭估计不比那北京烤鸭差。”

　　杨文明自信的露出一口白牙，“那北京烤鸭我也会做，就是工具麻烦些，要是这事情成了，我弄到工具给你做一次。”

　　麦哥听杨文明这么说，心里笃定杨文明手艺一流，对进国营饭店的事情也觉得十拿九稳，就是有一点还是可惜，“小兄弟你这手艺真的能去当正式工了，可惜现在那正式工的名额太少。”
　　他还不知道吗？
　　国营饭店就算是正式工的大厨也有手艺差的呢，更别说那些混日子的，很多手艺都不如这个小兄弟。
　　他家大伯父的儿媳就是在国营饭店做服务员，那家国营饭店颠勺的老师傅不舍得儿子下乡就把职位给让出来了，但他儿子是老来得子，就那么一个，家里宠得很，以前连火都没生过，赶鸭子上架差点把厨房烧了，没办法，老师傅就算没了工作还得道厨房看着，说是儿子的岗位，实际上还是老师傅在做。
　　老师傅又要管着儿子，又要烧菜，年龄也大不比从前，有些菜就怠慢了许多，还经常让儿子掌勺练手，浪费颇多，还惹得客人抱怨。
　　饭店经理和老师傅关系好，一个月两个月还能忍着，但瞧着老师傅儿子手艺总是没长进可不得急吗？想让老师傅先教个弟子顶上，老师傅生怕经理把儿子给辞了，那又是他家传本事死活不肯。
　　所以没办法，经理只能想办法找个临时工来帮帮忙。
　　这临时工工资不高要求可不低，得会手艺。
　　一般有这大厨手艺的人哪缺工作，那老师傅在业内也有些名声，挺多学厨的听了这事也不愿参合进来。
　　经理找了两个，都被老师傅给骂走了，这样杨文明这种农村户口的才能推上去。
　　估计饭店经理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麦哥吃人嘴软，又觉得杨文明真有本事，应该不怕这些，便把这家国营饭店招工的来由跟他说了个清楚。
　　“那老师傅估计看你不顺眼，你得忍着些，实在忍不下去就到经理那里说几句，老师傅太过分的话，经理肯定会帮你。”
　　杨文明听着点点头。

　　国营饭店有点远，麦哥借了辆自行车载着杨文明骑了十多分钟才到。
　　省城很大，这个国营饭店算是位置比较偏的，看着生意很一般。

　　杨文明下了自行车，看了看招牌，又看了看饭店里面，也许是那老师傅的缘故，这饭店有点乱糟糟的，没到饭点，没什么客人，地上的卫生却没打扫。

　　麦哥在门口叫了一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跑了出来。
　　麦哥先前就跟杨文明说了这个亲戚，她叫宋云英，在国营饭店工作十多年了，年龄不大但是个老资历，所以在饭店里也说得上话。
　　宋云英上下打量了杨文明几眼，看向麦哥，“小麦，这就是你远房亲戚啊，身板倒是不错，看上去挺有力气的，手艺怎么样？”
　　麦哥还没开口，杨文明就一脸亲切笑容，“放心，肯定不会让姐姐丢人。”
　　宋云英已经是被人叫阿姨的年龄了，挺久没听人叫她姐姐，笑了一下，“你倒是嘴甜，你和小麦是亲戚，跟我当然也是亲戚，愿意叫姐就叫，不过现在饭店情况不太好，你可要吃得苦。”
　　杨文明连连点头，然后又打开袋子把一小包卤味给了宋姐，“姐姐尝尝看，这是我自己做的，麦哥说让我在家做点东西让你们看看手艺。”
　　宋姐也不推辞，接过来直接就打开。
　　她到底是国营饭店的人，尝过的好东西多，有见识，还没尝一看那半只卤鸭的皮肉骨就知道手艺不差，再一尝，眼睛就亮起来，“你这手艺真不错，我帮你去喊经理，让他也来尝尝。”
　　她马上去喊国营饭店的经理。
　　经理姓王，四十多岁戴了副眼睛，手上还戴着手表，人高高瘦瘦，看上去挺体面的，就是一脸油光看着有些腻，不知道是厨房熏出来的还是肤质问题。
　　宋姐直接撕了个鸭腿给王经理尝，王经理当然不缺肉吃，他嘴巴毒，一吃就知道这卤味不简单，至少卤汁肯定不是随便弄的，使用鸡鸭骨头熬煮来的，估计还加了火腿，绝对是专门的配方。
　　这年头能做出这种东西可不容易，他们饭店想弄都麻烦呢，马上就出来看人。
　　见到杨文明干干净净一脸笑容的小伙子，马上上去拍肩膀，“还是小宋有办法，东西就是你这个亲戚做的吧，手艺真好，你还会什么？”
　　杨文明来之前就打好了腹稿，“我擅长卤味，红卤、黄卤、白卤都会，不过最擅长的是红卤，味道怎么样经理你也尝了，这个还能加辣加麻，有些地方喜欢甜味的，我也会做甜辣口味。除去这些我还会做豆腐豆干，这年头肉少啊，卤豆干才是我的绝活，吃起来不比肉差。”
　　经理听了却皱了眉，“烧菜会吗？”
　　杨文明心知这经理是想要找备胎厨师，他回答的言简意赅，“会煮汤，菜烧得少。”
　　经理明显有点失望，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你暂时到这上班吧，你这卤味味道不错肯定能引来些客人。”
　　“现在天气热，正是吃卤味的时候，饭店有做豆腐的工具吗？有的话我今天晚上就能开始做豆干，明天能做出来，那豆干炸一下再卤进味道，那滋味别提多好了。”

　　经理吃了东西，对杨文明卤菜的手艺还是相信的，“饭店没做豆腐的东西，我们这边豆腐店每天会送豆腐过来，今天有点晚了，他们已经送过来了，我明天让他们多送点，倒是你去做，你多做几种，我尝了之后再看看以后怎么做。”

　　经理想了想，“今天你就去洗菜吧。”
　　杨文明却说，“我今天得把卤水给做出来啊，这个耗功夫，饭店有大瓦罐吗？卤水得用那个才不会坏。”

　　经理毕竟不做菜，杨文明一说，他才想起来，好的卤水的确需要挺长时间才能做好的。
　　“瓦罐有，等会你自己去洗一个出来。小宋，你看看哪个灶用得少，就给他用，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文明，经理你姓什么？”

　　“我姓朱，你叫我老朱，叫我朱经理都行，好好干，最近饭店没什么人，你也正好有时间适应。”
　　说这话的时候朱经理脸上还是有一丝苦色。

　　即使这年头国营就代表旱涝保收，但是只要不是混日子过的烂人，谁愿意看到店里一天不如一天呢？
　　这个月朱经理都愁死了。
　　他和老师傅真的是关系好，也很清楚老师傅死推着儿子掌勺的原因，就是那多出来的几块钱工资。
　　他儿子没工龄，工资低，要是不掌勺工资更低，他们全家都靠这一份工资，所以怎么办呢？只能扒着不放了。
　　但总不能因为他们家，就让店里半死不活吧。
　　朱经理到外面听到其他人说自己饭店菜越来越难吃脸都燥得慌。

　　他领着杨文明到后厨，给大家介绍这个临时工。
　　先前也来了几个临时工，国营饭店的其他人都是瞄一眼杨文明就去看后面厨房。

　　杨文明顺着他们的目光就看到了厨房里的一老一小。
　　不用人介绍他都知道这两位是谁，国营饭店二十多年的老厨子燕师傅和他的儿子燕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