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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心碎的鼻血 ...

  •   心事重重的回到长春宫,才进门就听见偏屋里初七杀猪般的痛嚎,这个初七,也真是倒了血霉...乐熙一个跺脚,忙先去看她。

      初七泪眼摩挲,一见主子来瞧自个儿,也不顾缨雪在边上,张嘴就又嚎了一嗓子:“娘娘...奴婢冤枉啊!去钟粹宫的路上...有人...有人要害咱们!!”

      ......

      初七趴在床褥上,泪水已经沾湿了大块的枕巾,抽泣着道:“是皇后...半路上奴婢就遇见了她,也是她打开了点心匣子说要看看酸枣糕什么模样...槐花粉一定是皇后弄进去的!”

      正给她抹着膏药的缨雪听得心惊胆战,手一抖蹭到了初七的伤口,初七又是一声惨嚎。

      缨雪呆呆摇头道:“初七,你可不能胡说,那可是皇后,皇后娘娘!”

      初七用肘子撑起身子,急道:“我又没瞎,还会认不出皇后娘娘?”

      乐熙挥手示意她们二人别再斗嘴,按住初七的肘子看向了缨雪,“缨雪,初七的话你也听见了,咱们主仆几人有缘能一同在这长春宫里住着,不论如何,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像缨雪你上回损了赤金双凤簪,我也得担着管教不利的罪过...”

      缨雪脸一红,窘的低下了头。

      “婉妃吃食出了岔子,就算长春宫旁人见都没见到一眼那酸枣糕,到时候皇上太后怪罪下来,一个个也是脱不了干系。”乐熙的眼睛里虽然没有半分恐吓之色,可语气沉着的让缨雪的心急促的跳个不停,嘴唇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缨雪,你说呢?”乐熙和颜悦色的问。

      缨雪搓了搓手上的膏药,小鸡啄米的点头道:“娘娘说的是,缨雪自然是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乐熙嘴角微微扬了扬,“初七刚刚说的话,你我听过也就罢了,你告诉小辛子他们,日后长春宫的人在外面都谨慎小心些,不参事不惹事,不造谣不传谣,听到了么?”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缨雪的脸色有些发白,收起膏药起身退了出去。

      见缨雪关上房门,初七含泪道:“娘娘,您还信她?”

      乐熙望了望窗外,起身给初七倒了杯热茶,初七心里一热,刚忍住的泪水又簌簌滑落。乐熙将茶盏塞进她手里,笑道:“谈不上信她,但她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再做损人不利己的破事。簪子的事已经吓破了她的胆,你挨了打更是警醒了她,奴才就是奴才,就算帮了主子天大的忙,也只有给主子背黑锅的命。无论她背后的主子许了她多大的好处,哪有自己的命重要!咱们几个已经逃不了被人算计的份,倒不如主仆齐心,闯出一线生机来。我没有戳破她,她还应该谢谢我才对。”

      “娘娘英明!”初七瞪大了眼睛,“好人有好报,娘娘一定会有不尽的福气!”

      “能活着,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钟粹宫

      陆婉儿喝了几贴药汤,熬到半夜也觉得舒坦了些。见柴绍还守在自己边上,大眼忽闪泛了红,拉过柴绍的手道:“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柴绍按住她的手,含笑道:“你是朕的妃子,又怀了朕的骨肉,朕心里当然有你。”

      “可若是...”陆婉儿欲言又止,咬了咬唇道,“若是臣妾没有您的骨肉,您还会待臣妾这样好么?”

      柴绍微微一怔,顿了顿道:“会。”

      陆婉儿难掩喜色,将头埋进柴绍的怀里,柴绍伸手搂住她的背,爱怜的轻抚着。

      “怀皇嗣确实辛苦不易,也难免被眼红的人算计...”陆婉儿环抱着柴绍,“可臣妾不怕吃苦,也不怕被人谋害,再难也要替皇上生下这个皇长子,有了皇长子,您的帝位就可以稳固,也不用担心被心怀叵测之人觊觎...这些虽然是爷爷与臣妾说的,但臣妾心里本来就懂。”

      “婉儿...”柴绍轻唤了声,“酸枣糕的事,并非乐贵人害你,你别冤枉了她。”

      听见“乐贵人”三个字,陆婉儿哼了声直起身子,“皇上这个时候也不忘记替她说话。乐贵人也真是精明,居然想出枣泥和着梅子汁蒙骗臣妾。今后长春宫送来的东西,臣妾再也不会吃了,也省去了别人借乐贵人的手谋害臣妾,皇上满意了?”

      柴绍扶住她的肩,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就你心眼最小,乐贵人可是时常让朕来陪你的,你得惦记着人家的好。”

      陆婉儿嗔怒道:“女子都盼着与所爱之人日日厮守到老,哪会希望他去别人的锦帐里!臣妾善妒,是因为臣妾深爱皇上,自然不会把皇上往别人那儿推...”

      这...柴绍有些语噎,陆婉儿说的也确有几分道理...难道林乐熙确实没有那么在意自己?

      柴绍含糊了几句,将陆婉儿安抚睡下了。

      外头月色甚好,柴绍别着手踱到了院中,既也无心睡眠,不如欣赏些月色也好。才走了几步,一个身影曼妙而过,娇羞道:“皇上,初秋夜凉,您怎么不添件衣裳就出来了。”

      “唐贵人?”柴绍看清来人。

      唐妙音身披白羽衣,宛若夜幕下的柳雀振翼,身子款款倚在了柴绍的边上。柴绍挪退了几步避开她,笑道:“朕睡不着,出来走走,一会儿就回屋了。既然夜凉,唐贵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婉姐姐今天这出事,让臣妾也揪心的很,这才辗转反侧起来走走。”唐妙音虽然低着头,却时不时的微微抬起,翻起眼角媚视柴绍,眸子波光盈盈,含情脉脉,“若是皇上有兴致,可以到臣妾的小院坐坐,臣妾给您...弹一曲...可好?”

      一边说着,一边还蹭了蹭柴绍垂着的手腕。

      今时今日的柴绍早已经不是初登帝位时那个懵懂的少年,见唐妙音这般引着自己,柴绍也只是觉得好笑多余心动。柴绍抬起手拢了拢颈口,轻笑道:“唐贵人一提醒,朕还真的是觉得有些凉了,朕回屋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不等唐妙音应声,柴绍已经走出去老远,嘴角还带着一抹子得逞的笑意。

      唐妙音气的牙痒痒,恨恨道:“十月怀胎,皇上您还有的是时候来这钟粹宫,我还就不信了!”

      御膳房

      刘姑姑在钟粹宫经历这一番凶险,回去半响都没有缓过气来,唤来铃铛替她抚着心口捶着腰,又吃了好些肉食才算是压下了心口的余悸。

      铃铛听她说出始末,嘴巴张着迟迟合不上,“乐贵人是个老实人,胆儿也不大,给她十个胆她也不会干出这档子事来...”

      “虽说...初七揽下了罪过,可我还是觉得...”刘姑姑咪咪缝的小眼闪出敏锐的光来,“此事绝非那么简单,背后还有大鱼呢!”

      “啊!”铃铛咋舌道,“还没完?

      “没有皇嗣还好,就算被皇上宠上了天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若是扯上了皇嗣,就非后宫争风吃醋这般轻巧了。”刘姑姑说的又有些馋了,又拾了些瓜子磕了起来,“你想想,要不是顺太后把皇上藏在宫外这么久,这皇位...还不知道是谁的...”

      铃铛眼巴巴的盯着喷香的瓜子,咽了咽口水道:“本来这龙椅上是谁也不管咱们这些人的事,可如今乐贵人全靠皇上庇护,咱们也得护着她和皇上才是...”

      “嗨?”刘姑姑坐直了身子,“冷不丁一句话还能说出些智慧来。我也算是想明白了,旁人多是靠不住,不如靠着咱们这里飞出去的凤凰一并跃出这屎缸了...”

      铃铛瞅着刘姑姑磕进嘴里的瓜子仁,隐隐闻出些异样的气味来...

      京城,北街。

      陈铃铛在邓绥安府外站了好一会,几次抬脚,见着大门口站的笔直的两个带刀护卫,又怯怯的收回步子,四下张望着希望能碰见他。

      也不能傻等,铃铛深吸了口气,才迈出去几步,忽见一队人马连着几顶红头小轿朝这边过来,铃铛赶忙又缩进了角落探着头瞧着。

      人马愈来愈近,那领头骑马的,不正是庆王柴宣么!

      府外的护卫见是庆王的人,一个点头哈腰行着礼,一个小跑着进屋去报了。不过片刻,心心念念多日的邓绥安披着绣蟒青袍匆匆赶了出来。

      ——这模样...真是英武!铃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不禁舔了舔嘴唇。穿银甲威风,穿官服也是俊的很,就算是啥也不穿,肯定也是...铃铛脸上一阵燥热,虽是没人瞧着自己,还是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

      “庆王大驾光临,末将恭迎来迟,还望王爷恕罪。”邓绥安抱拳行礼道。

      “是本王自个儿想着过来,这才没有事先让人通传,不关邓将军的事。”柴宣摆了摆手,跳下马背笑嘻嘻的凑近他,耳语道:“本王是惦记着给你送些好东西来,邓将军可一定得收了本王这份大礼!”

      邓绥安不知道柴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疑的瞥了瞥他身后的两顶小轿。

      柴宣拍了几下手掌,轿帘缓缓掀开,里头钻出来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个个身子婀娜,容颜妩媚,双目含情的望向已经呆如木鸡的邓绥安。

      “妾身见过邓将军!”四人齐齐扭摆着腰肢软糯道。

      “这...”邓绥安直直退后了好几步,“王爷...这是...”

      不远处的陈铃铛,忽然觉得有些微湿的液体滑到了唇边,舌尖舔了舔有些腥涩味,伸出手抹抹一看——自己竟看出了两行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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