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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龙阳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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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各宫娘娘都眼巴巴等着凤鸾春恩车停在自己宫门口,就算明知八成也是往钟粹宫去了,也还得抱着些希望不是!
陆婉儿天一抹黑就梳洗妥当,眼瞅着时间流逝,外头半点动静也没有,眼看到了亥时还不来,陆婉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唤了青柳去晓蝶轩瞧瞧,可别是让那贺兰占了先机!
青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摇头道:“兰昭仪在晓蝶轩呢,皇上没有召她!”
陆婉儿微微放下心来,偏殿唐妙音走了进来,“其他宫里呢?还有永寿宫那位!”
青柳缓了缓气道:“奴婢顺路也绕了趟永寿宫,皇后也在里头待着,其余各宫也是没有动静...怕是皇上今儿没召人侍寝!”
“奇了怪了!”唐妙音费解道,“新得了这么多佳人,皇上就没个新鲜!”
“谁知道!”陆婉儿绞着手里的帕子,“可别让我知道皇上偷偷去了哪个宫里!”
月色寂寥,两个小太监闪进了乾元宫。小福子捧着自己的衣裳怯怯的退了出去,柴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怔怔的盯着还未动的点心,没有半分食欲。
“皇上...”小奔子鼓足勇气道,“您别怪奴才多嘴,奴才斗胆说一句...您...可是喜欢上林乐熙了?”
“掌嘴!”柴绍一拍桌子,“朕...会喜欢...一个宫婢!”
小奔子扇了自己重重一击耳光,不敢再多嘴。
“朕,不过是可怜...同情她!”柴绍脸有些发热,“再说,她要是病死了,你去御膳房给朕做吃的?还不是...为了朕自己的口福...”
柴绍也不知道干嘛要与这太监絮絮叨叨解释什么,这说着说着,自己的心竟也乱作一团。
“你!退下!朕困了!”柴绍挥了挥手,小奔子忙退了出去。
朕是皇帝,怎么会喜欢一个宫婢!这话在柴绍耳边回荡不止,柴绍啊柴绍,你还当自己是相国寺那个清苦的少年,能讨着个媳妇就偷着乐了。
天下女子,尽你去挑!
真是命贱...柴绍骂了自己句。满桌山珍海味,偏偏还是觉得那地瓜最美味!
御膳房
子时刚过,乐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旁的铃铛托着下巴打着盹儿,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瞪大眼睛道:“阿弥陀佛,你总算醒了!”
乐熙觉得浑身乏得慌,铃铛端起小灶上暖着的汤药,轻轻吹了吹气,“快把药喝了!”
趁她喝药的空档,铃铛啧啧道:“还真是神奇,他就在这儿呆了半柱香工夫,你就醒了!”
“谁?”乐熙警戒道,“谁在这儿了?”
铃铛凑近她耳边,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皇上!是皇上看你来了!”
“你唬我!”乐熙惊道。
“唬你我就是个棒槌!”铃铛急道,“你喝的那药,也是皇上带来的!”
乐熙倚着床榻,心跳得很快,他,他居然摸到御膳房瞧我...准是惦记着他那张嘴!
“奔公公说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你心里头再得意也只能偷着乐!”铃铛笑嘻嘻道,“我怎么那么聪明,自一进宫就知道你是个来事的!”
乐熙顾不得她嘀嘀咕咕什么,看着外头的天色,早已经半夜了,心里长吁一口气,算是躲过了一劫。
“有没有旁人来找过我?”
“有!”铃铛鬼笑道,“你的绥安哥哥!他知道你病了,特意想过来看看,可惜...那会儿皇上在,奔公公把他打发了回去...可他的心可是真真的!”
乐熙心头泛起丝丝暖意,自己咬牙生了一场病,却没想到还被人惦念着,身边这个陈铃铛也是守着自己许久,患难见真心,林乐熙做人倒是不算失败。
粗养大的身体底子终是好些,若是弱不禁风的周长乐,这怎么也得躺上个好几天,乐熙第二天就支撑着下了床。
柴绍带来的药,还真的有点疗效!
梦中那个声音,是他的?乐熙咬着唇坐在了门槛上。
照着辈分,柴绍是周长乐的庶子,孝顺自己的庶母也是说得过去,乐熙这么想想,心里也舒坦了些。
见刘姑姑来了,乐熙忙扶着门站了起来,“姑姑...”
刘姑姑扫了她几眼,“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奔公公一早传了话,以后你不用和旁人挤一个屋了,身子好些把自己物件拾掇到你昨儿那屋去!”
乐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太突然竟有些无所适从。
“你使我那净房,可得替我打扫干净!”刘姑姑瞪了瞪眼扭头走了。
“我做!我做!”乐熙激动的舌头都有些打滑,“谢谢姑姑,谢谢姑姑!”
“谢她?谢皇上才是!”铃铛凑了过来艳羡道,“皇上待你真好!”
这一病,真是赚大了!
柴绍未召人侍寝不到半日就传遍了皇宫内外,一时之间各色说法甚嚣尘上,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说的有模有样。小奔子转述给柴绍听时,柴绍笑弯了腰。
“龙阳之好?”柴绍哈哈道,“和谁?和你小奔子不成?造谣传谣乃后宫第一大忌,还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
沉默片刻又道:“随他们怎么说去,朕还怕了他们不是!”
柴绍正要看会儿书,外头来报,“庆王求见皇上!”
“庆王柴宣?”柴绍念叨着,“他怎么会来求见朕?传他进来!”
柴宣一身绣龙袍服,眉眼傲然颇像那么回事儿,虽是朝柴绍行了个大礼,可心却是没有半点卑屈。
“皇兄不必多礼!”柴绍笑嘻嘻道,“赐座!”
小奔子搬了把太师椅给柴宣,柴宣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皇兄忙于国事,怎么想起来看朕了?”柴绍面不改色道。
柴宣笑了笑说:“殿下叫臣一声皇兄,身为兄长,自然要多多惦念皇上才是。臣进宫之时听闻...昨夜皇上...独自住在这乾元宫里?”
柴绍心里哼哼几声,“国事繁重,朕又没什么底子,只有将勤补拙,让皇兄见笑...”
“国事固然重要,家事可也耽误不得!”柴宣幽幽道,“莫不是皇上,对后宫佳丽不甚满意...”
“后宫妃嫔个个都是好的!”柴绍笑道,“梦瑶贤淑,婉儿娇媚,贺兰貌美...甚得朕心!”
柴宣眼珠子轻转打量着面前的少帝,眼中似笑非笑道:“皇上久居宫外,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看着身子骨也格外文弱些...”
这话连小奔子都听出了道道来,暗叹这个庆王殿下胆子不小,竟敢如此直白的嘲弄皇帝!
柴绍面色微囧,低头轻声笑道:“父皇也曾说我是瘦弱些,让我多多练着...可庙中清苦...”
柴宣露出得逞的笑来,“周国尚武,先祖也是马背上得的天下!柴家子嗣个个能文能武,骑射武功皆是必备所学,想来...皇上之前条件所致,也未有机会...”
柴绍脸红不语。
柴宣起身抱拳道:“臣斗胆!柴宣不才,但略懂骑射武功,若是皇上不弃,选个日子练练拳脚,皇上乃千金之躯,担国之重担,身子更是重中之重啊!”
柴绍心中万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恨不能给他柴宣掌个十个八个嘴,可谁让他是晋王爷的长子,又是自己亲封的一品亲王!
柴绍眸子清亮的看着自己的堂兄,“那真是求之不得!”
柴宣略想了想,“不如,三日后校场,臣先试试皇上的身手?”
“三日?”小奔子嘀咕着。
“好!”柴绍一口应下,“三日,朕与庆王校场见!”
柴宣意味深长的看了柴绍一眼,“那臣就先退下了!”
柴宣离开,小奔子正欲开口,见柴绍双拳紧握,青筋都凸了出来,顿时把话咽了下去。
“柴宣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样嘲弄朕!”柴绍一拳砸在桌上,“旁人议论朕是断袖之癖不亲女色,他倒好!是想说朕有心无力吗!”
小奔子大气也不敢喘,庆王那话他这个太监都觉着过分,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柴绍!
“朕的家事,与晋王府何干!”柴绍怒道,“你们塞给朕的,朕偏偏不要!看谁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