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素月》舟上堇色

23、四国传说

　　“不要！”沈宜惊叫着起身。“阿宜，你怎么了？”代沐夏放下杯子，走到沈宜身边。“阿代？”“是我。”沈宜扑进他的怀里，低声道：“对不起。”“傻瓜，为什么说对不起？”沈宜不语，一滴泪滑落脸庞。阿代，若我告诉你，在梦里我害死了檀子，你是否还会如这般拥着我？我知道，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这样就好，这样真的很好。
　　“这是哪？”沈宜接过代沐夏递来的茶杯，问道。代沐夏愣了一愣，答道：“西姜皇宫。”“西姜！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沈宜大惊，西姜可是北盛的死对头，若是被西姜皇族发现她的身份，恐怕她与阿代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沈宜不知，西姜皇族早已对她了若指掌。
　　沈宜与代沐夏入住神翊司后不久，天威太后就以想念侄子之由将代沐夏与仍旧昏迷的沈宜接入了宫中。
　　在西姜皇宫，沈宜醒来后不久，陆陆续续看到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从前只在传闻或是《四国志》里了解到的人物。
　　来得最早的，是西姜玉音皇后代沐秋，她也是代沐夏的同胞妹妹。玉音皇后不像传闻中那样美艳妖娆，到是更多了一份平淡。西姜与北盛的着装大不相同。北盛皇族喜黄红紫等明艳靓丽的颜色，但西姜皇族却尚黑白等纯色。玉音皇后来时，便是一身曳地的纯白云锦，细细密密地绣着暗黑的花纹。北盛妇女多梳圆髻，玉音皇后却是将一头长及腰间的乌发随意披散着，上部却用金线红线交着黑发编着错综复杂的发辫。发辫拢成一股，缀着细细长长的流苏，直至发尾。
　　“听说哥哥带回了一个女子，沐秋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原来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玉音皇后咯咯地笑着，不像一个皇后，倒只像一个未懂事的孩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面前努力想做好一个皇后的女子，不过才16。她的丈夫，这西姜的一国之主，慕烨，一个17岁弱冠的男子，不过名存实亡。这西姜最大的掌权者，是天威太后，从前东晋的大公主，代善战。尽管，代沐秋的脸上尽是笑容，但沈宜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黯然。想是，她这许多年过得并不好吧。
　　天威太后与小皇帝慕烨并未来。只是打发了婢女送来许许多多的补品。天威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涟漪来时，沈宜房中的婢女皆个个屏声敛气，垂头而立，不敢多言多听多看。沈宜心中了解，这天威太后在西姜到底有多大势力了，连身边的女婢都如此权大压天。
　　涟漪走前，拉住代沐夏在门边讲了几句话，面容严厉。代沐夏好似与她争执，脸色十分难堪。沈宜心中却有了几分计较。
　　最后来的，却是一对夫妇。丈夫一身墨绿官服，腰间系着汉白玉的腰带，缀着一块玄铁令牌，显示着品阶地位。夫人慈眉善目，时常笑着，一身明黄的长袍，气质脱俗。代沐夏为沈宜介绍，那男人是神翊司的四司长之首，铁无咎。沈宜在心中暗叹，原来四国中传说的铁面判官，就是这副样子。那女人却好似能看透沈宜的心似的，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四国传说中的判官，该是一张黑脸，牛眼，猪胆鼻，香肠嘴。总之，能有多丑就多丑？不然怎么能符合《四国志》描写的：“铁面判官其人，一喝能退群鬼”。只可惜，铁面判官本人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那是第一次，沈宜了解到这个叫凌笑的女子，这个嫁给四国都崇拜的传说的女子。她是多么的明丽动人，多么爱笑，好似不会老去。
　　这些人的到来，让沈宜发现了一件事，代沐夏绝不是一个简单人。他与西姜之间，决不会只是亲戚。因为沈宜看见了那块玄铁令牌，那块与阿代手中一模一样的令牌。若只是令牌，沈宜不会起疑，只是阿代说过他不知道令牌是谁给他的。若真是天威太后出动神翊司，阿代不会不知道，他没有理由不认识西姜的令牌。只有一个可能，阿代在骗她。只是不知为何，沈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宜招来在她身边守护的暗月絮语，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絮语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