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素月》舟上堇色

10、缘深不断

　　垂花门后花廊深处，云韵在廊下站着，代沐夏半倚着廊柱打量着她。她淡淡开口：“你来啦。”“檀子说，有人想见我，却没想到原来是你，师兄何时也有了着女装之癖”代沐夏打趣道。云韵转过身来，在摇晃的灯火下，她的面容并不清晰。
　　“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我是个女人呢。枉你自诩机智，可是十年来你竟一点也没看出来。”沈宜低叹了一声，不知叹些什么。“你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么？”不等代沐夏回答，沈宜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本姓聂。”

　　代沐夏和沈宜（云韵）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宴席，而后又分隔不久一前一后回来。此举，让席上的客人都小声议论猜测着两人的关系。聂昊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而聂易却还是依旧事不关己高挂起的姿态。
　　“皇上。”坐在代沐夏下首的丞相沈清朝，持着杯盏站了起来，引来席上所有人的注目，“听闻云郡主善舞，当下如此好的兴致和时日，何不请郡主为臣等献舞一曲。”“这……韵儿，如何？”皇上慈爱地询问着坐于他下首的云韵。云韵站起身来，答道：“既然沈相如此好的兴致，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容臣女稍作准备。”“好，好，去吧。”皇上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可退下。

　　云韵换装时，席上众人便开始小范围的讨论了起来，大抵的内容不过是讲些云韵什么的，云流什么的，云族什么的，皇后什么的，三隐族什么的、、、、、、
　　“这云郡主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坐在皇上的下首呢？比其他王爷皇子都高呢！”一个看起来年纪稍轻的低声询问着身旁的长者，想是哪家大人带了家中嫡长子来见见世面。
　　“这云郡主就是镇边将军云流的亲妹子，故皇后的内侄女。据说，这云郡主长着一张酷似故皇后的脸，所以颇受宠爱。只是自幼跟随着父兄南征北战，很少回都城，就算回来了，也都是不出席什么宴会的。怎么如今像是变了性情？”长者捋了捋胡子，凝思道。
　　“您老在这都城呆久了不知道，据说云郡主生了一场大病，整整一年未见过人，都说她命不久矣，可是一年后却突然好转，只是闭门不见客，往先交好的，都渐渐断了来往。”一个邻座的大人低声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老者问。“就是五年前的事吧。原先云郡主就不怎么出席宴会，见过她的人也屈指可数，只靠一些坊间传闻还有国舅府、将军府或者王府宫里时不时传出点什么云郡主的事情。”邻座的大人思道，抿了口酒，又继续说道，“但是自从五年前那场大病后，云郡主就不出门了，就好像在世上消失了一般。只是偶尔从郡主府里流传出一些郡主的诗集画册等显示她生活的痕迹。”
　　“如此说来着云郡主还是位才女了。”原先发问的年轻男子道，眼里还透着点倾慕。“确实是位好女子，只可惜，久未出嫁，这也是皇上心里的一大憾事。细算起来，云郡主也二十有五了吧。”老者像是看出了年轻人心里的想法，说道。果真，年轻人听到此话后，神情立马黯淡了许多。邻座的大人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家女如今不过年方二八，便已为他人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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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的这些，代沐夏恰好听到，五年前么？五年前，那个人确实离开了玉华山，而且几年内没有她任何消息。直至三年前她作为忘川主人名燥天下的时候，代沐夏才寻到她的行踪，得到她一丝一毫的讯息、、、、、、
　　失神间，云韵已换好了舞裙，一水的湖绿百褶苏锦，用一根嫩黄的云缎系住了盈盈一握的细腰。手中一根素净的白绫，尾端缀着两颗猫眼般大小的滚圆珍珠，镶着银丝，勾着几颗银铃，挥舞时阵阵庆铃。
　　代沐夏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酒气渐渐上头，迷蒙中那舞池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变得那么熟悉，像是似曾相识。可是他从来没见过沈宜跳舞，也没见过她的女装呀。代沐夏站起来想要走近看清楚，还未迈出一步，就被拦下，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渐渐地那脸便如浓墨入水般化开了，再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