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三世咒》月色临波

4、我要一辈子守护她

　　楚将军破天荒地要回府里住半个月。他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找楚斐然跟我去谈话。大概是四夫人已经将“我们的心意”告诉他了，此时他脸色相当不好。说是找的我们谈话，后院的夫人们却早我们都来齐了，众星捧月似的围坐在将军身边，屋里气氛沉闷得很。我和楚斐然站在那里，却不像是家常地闲聊，而是在受审。我闲闲站定，目光直直看向将军，而楚斐然的反应几乎与我如出一辙。四夫人就坐在将军左边，满面笑容地在他耳边私欲，眼睛却看向我，另一边坐着的大夫人以及其他几位夫人一脸的不快，看我的眼光竟是有些怨恨。正在胡思乱想，那边四夫人的声音突地大了起来，
　　“老爷，你看这两个孩子多相配啊！”
　　将军皱皱眉，正准备说些什么，旁边的大夫人却已是忍不住了似的站起来。
　　“如眉（四夫人的闺名），你明知老爷现在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斐然的婚姻大事岂可随便，必然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否则怎守得住老爷的基业？”
　　“大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搞得我好像有什么坏心眼似的。妹妹我不过是看人家两个小儿女有情有意的，想成全他们而已。我是快当母亲的人了，突然就有了点为人母的婆妈的小性子，忍不住就喜欢操心，做点好事，也当是为腹中的孩儿积德。唉，这种心思你们没当过母亲的自是不会明白。”
　　大夫人颓然坐回椅子上，脸色渐渐有些绿，最后一句话正击中她的死穴。另外几位夫人颇有些激动起来，七嘴八舌地吵开了。说的无非是四夫人太过分，仗着有了身孕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云云。不知道谁说了句：
　　“······必定是想让老爷与斐然不和，自己再生个儿子，以后就她独大了······”
　　接下去就一片附和之声，四夫人原本一副看戏的表情，听了这句话便如同被蜂蛰了一般，
　　“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天地良心，我······”
　　场面一片混乱，那楚将军一直虎着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我和楚斐然两个当事人闲得没事做，走也不是，留以不是。过了好一会儿，楚将军似是再也忍不了，猛地一拍桌子，噪音立即停止，那帮夫人们怔怔地站在那儿。将军也不理会她们，径直走到楚斐然跟前。
　　“你定要娶她么？”
　　“是的。只要她答应我。”
　　“这女子我曾暗里调查过，却查不到有关她的任何事，身份实是可疑。”
　　“那又怎样？”
　　“你为何要娶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
　　楚斐然似乎已有些不耐烦，又或许是有些恼怒，
　　“为什么？因为我看得清自己的心意，我爱谁或是不爱谁，我自己知道。什么人对我好我也清楚，今日不管你同不同意，都与我无关，我只要等到晴天点头。她是我爱的人，我要一辈子守护她，我也决不会背信弃义，朝三暮四。”
　　这最后一句话似是刻意说给他父亲听的，也的确是起到了成效。楚将军神情突然黯淡。过了好半天，他一手搭上了楚斐然的肩膀，
　　“这样的话我也曾说过，但愿你真的能做到。”
　　似是不大习惯这种场面，楚斐然有点别扭地转过头，不愿与他的父亲对视。楚将军叹了一叹，也不勉强，背过身不再看我们，半晌，只是挥了挥手，
　　“你们走吧！”
　　出了屋子，楚斐然突然失了气力一般靠在墙上，我便拉着他，慢慢地走。他家里的事我向来不愿管，可今日却不知为何想说几句，
　　“或许当初你父亲也是有苦衷的。他心中必然还是爱着你的母亲的。”
　　“何以见得？”
　　“若非如此，为何他娶了那么多妾室，却至今不肯续个正妻？那必是因为你母亲在他心中很重要，他一直忘不了她。”
　　楚斐然不再言语，只默默地向前走着。我知他现下满腹心事，便静静跟着他。有些事，别人只能提点一下，真正要想通，还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