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三世咒》月色临波

3、我们是不一样的

　　近来四房夫人很是春风得意，原因很简单——她有身孕了。在将军府，这算得是一件大喜事，将军为此还特地赶回来一趟，当晚就住在四夫人屋里，第二天清早又急急赶回了军营。其他几位夫人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也都开始在四房的院子里忙进忙出。四夫人口里虽还是姐姐来妹妹去的，态度却不知不觉地傲慢起来。其他夫人见她这样，便渐渐去的少了。而四夫人也不像以前那么爱出门了，说是要养胎。将军府里就又迅速地安静下来。整个府里，从头到尾对这件事不做任何反应的，也只有楚斐然跟我了。我是无所谓，而他，是有所谓。
　　“我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只隐约记得她时常发呆，一个人站在窗边。她总是一脸高傲地将父亲送来的东西退回，并且从不准父亲与我亲近，所以我和父亲的感情不深，其实跟她也一样。她不常与我说话，更多的时候她会抚着我的脸轻叹，我知道她不开心，却不肯说出来。她与父亲之间的事还是后来断断续续听丫鬟仆人们说的，这其中我也不清楚有多少是可信的。我心中对父亲并没有多少怨恨，可每次看到父亲，就会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张戚戚的脸来，对他也就喜欢不起来了，见了面总会有一些疙疙瘩瘩，而且有时候面对后院那些女人，心中难免会为母亲感到不值。这样一个男人······”
　　接着他便一直沉默不语，我想其实他还是爱着他的母亲的，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不要难过!”我将他抱入怀中轻抚着他的头发。
　　“我不是难过。”他很倔强地反驳，“我只是，我只是不愿意面对他。以前他只有我一个儿子，于情于理我都走不开，可现在四娘有了孩子了。 跟我一起离开，好吗？”他反手抱住我。
　　“哎呀，我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呢！”门口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转头一看，却是那近日里宣称要安心养胎而不肯出门的四夫人。
　　“小两口在一起也一年多了，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啊？”
　　怀中的楚斐然一怔，不自然地把我放开。她突然提起这事实在是奇怪得紧,初来将军府那段时间，每个人都防着我，生怕楚斐然怀着要娶我的心思，一个个轮番来劝他让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赶快离开。今日这四夫人特特跑来提起此时，心中不知做着什么样的打算？见我们不出声，四夫人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斐然也快满十七了，早该娶妻生子。我知道老爷反对这件事，放心，四娘会帮你们去劝劝他的。”
　　她这样一边说一边抚着自己已看出形状的肚子，脸上的笑看不出是真是假。我不便说什么，便看着楚斐然，可他竟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在一边低着头不语。四夫人看了看我们这个样子，情绪便高了起来，笑声也更是爽脆，
　　“好，好！看来你们早也有这个意思，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四娘会替你们好好安排的，我这就回去给老爷写家书，你们的事就这么定了。”说着便急急退了出去。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像是看了一出莫名其妙的独角戏，只是这戏中人所说的却是和我密切相关的事。我起身欲走，这种事并不只得我伤神。旁边楚斐然却涨红着一张脸，拉住我。
　　“晴天，愿意嫁给我吗？”他突然问。
　　“不可以。”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陪着我，你对我竟没有感情吗？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有什么不同？难道你也在意门第的偏见吗？我说了，我们可以一起离开，离开这个将军府。”
　　“不是这个，只是，我真的不可能与你成亲。”
　　“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他已是有些恼了。
　　“没有理由。”理由？我又怎么说得出理由呢！或许有一天他会懂的吧。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心中又生出些不忍，便安慰他说：“我们就这样守在一起不是也很好？我确是不能嫁你，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是现在不能跟你说。”
　　他疑惑地看向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似的，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方便同我说的吗？你对我是这样不信任吗？”顿了顿，他拉住我的手，
　　“相信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完全信任我为止。”
　　不知道他想哪儿去了，不过暂且就让他误会吧，反正一时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