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三世咒》月色临波

30、我曾经爱过

　　“今天是你和望雪成婚的日子。新娘子到现在还没出现，他们一定等急了！”睁开眼睛便看到江望岚的脸，还有他脸上几乎狰狞的笑容。他终于还是动手了，或许，他一直就等着昨晚的机会。
　　“你要怎么样？”我问，现在双手手脚都被捆住，我根本就动不了。
　　“我要怎么样？我要揭穿你这个妖女的真面目。白鹭？你就民间传说中的那个白鹭妖吧！”一个破旧的画卷扔了过来，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哪幅画。四周望了望，我发觉自己竟是坐在情雨寺旁的断崖边。“本来还以为你会害死江望雪，免去我的后顾之忧，没想到你竟是个没出息的妖精，看来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杀了望雪，皇上就更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你了。”
　　“你猜，如果江望雪知道你是个妖精，他是会自己崩溃无法接受你，还是为了跟你在一起而与父皇闹翻？”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又是我要拖累望雪。怎么可以？我绝不会让从前的事重演。
　　“望岚，你这是要做什么？”是皇上的声音，竟然连皇上也来了，还有皇后，摇章，和，身着喜服的望雪，遥章正拉着他，不让他冲过来。
　　“父皇，儿臣一时糊涂，绑了自己的皇嫂，儿臣知道错了，念在儿臣没有犯下大错的份上，请父皇饶了儿臣吧！”他跪下。我被弄得糊涂了，他这唱得是哪一出？
　　“知错了就好，你们快过来吧，那边危险。”
　　“儿臣不方便搀扶皇嫂，让遥章过来替她解了绳子吧！”
　　皇帝点点头，示意摇章过来。我心中更加疑惑，看着遥章一步步走近，我心中愈加不安起来。
　　“白鹭，不要乱动。”遥章已走到我身边，慢慢解开我手上和腿上的绳子，扶我站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江望岚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遥章一推，那旁边就是断崖。我什么也来不及想，跟着就跳了下去，但我接住遥章时，身后的翅膀已本能地舒展开。遥章惊呆了，我将她放下来时，她仍直直地盯着我的翅膀，我想其他人的目光肯定也一样。看看望雪，果然时那样。
　　“父皇，您亲眼见到的，这白鹭是个妖女，我今天就是想证明这件事，才请您过来的。”江望岚！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一个人，他要利用我毁掉望雪。望雪的脸上毫无表情，他会崩溃吗，还是会为了我与皇上反目？这两样我都不要。我该怎么办？
　　“白鹭，你爱我吗？”望雪不顾一切冲了过来，握住我的手。
　　“嗯，我爱你！”我坚定地点点头。
　　“父皇”，望雪转过身对着皇上，“白鹭或许与我们不是同类，可她心地善良单纯，她从没害过我，也没有害过任何人。母后，遥章，你们也与她相处过，你们应该了解她的。”
　　“望雪，这件事，朕也很为难，毕竟此女子非我族类。”皇上捻了捻下巴的胡须，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我忽然觉得身后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完全回过头，一把匕首已经在望雪身上穿胸而过。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江望岚长啸出声。
　　“你们只看到江望雪！你们只看到江望雪！他想做什么，你们就让他做什么，他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他何德何能，哪有资格做太子，他不过是个只会寻花问柳的浪荡子。而我呢，我怎么努力，你都看不到，你！”他指着皇帝，“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从不肯多看我一眼？因为我比他迟生了一个月吗？因为我不是皇后生的吗？你告诉我，为什么？”话音未落，一支箭就穿透了他的胸口，那是我的箭。
　　望雪轻轻倒在我的身上，胸口的血流出来，喜服显得更加鲜艳。
　　“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他伸出手抚着我的脸，“可惜你终究还是没能嫁给我。如果这一世我不是生在帝王家，也许我们能好好过一辈子。没想到我的一辈子，还是这么短！他的眼角有泪珠滚下来，“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怎么可以让他死，怎么可以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中死去，我发过誓的，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望雪，你一定知道，天使是不受任何规矩约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有一条，天界只有这么一条规矩——不能对凡人动用法力。若是违反了这一条，后果只有一个。”他费力地捏了捏我的手，表示他的担心，“灰飞烟灭。”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望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大口大口地吐血。“望雪，我很快就要消失了，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好吗？”他微微地点点头。“好好地活下去，就在这一世，好好地活下去。”不待他做出反应，我已经念动咒语，将我的生命传入他的体内，那把匕首一点一点地从他体内退出了，而我，也越来越觉得呼吸困难。我看到遥章紧张地凑到我的旁边，一直看着我和望雪。虚弱地冲她笑笑，这一笑，便笑尽了我最后的力气，整个人往旁边一倒。望雪在遥章的搀扶下坐好，将我搂进怀里。我对他笑，终于明白上一世他死前假装洒脱的心情。
　　“每一次都是我看着你死，这下你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吧！你死了倒痛快，却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不想再面对这种事了，所以，我很自私地吧这件事推给了你。你，回生我的气吗？一定不会的，对不对？”他点点头，却不肯看我。我好累，看书机我不能闭眼，我还有好多话要说。“遥章，真开心能做你的朋友，你那么特别，那么勇敢。”我还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冲她咧了个大大的笑脸，遥章已经是泣不成声，或许，使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发不出声音了，可是我还有话对望雪说，用尽力气捏了捏他的手，让他看着我的脸。
　　“好好活着。”我费劲地张着嘴，用口型告诉他。他用力地点头，不停地点。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滚动，痒痒的，不知道是他的泪还是我的泪。还有一句我忘了说：“我爱你”。我对他说，我爱他，一直爱着他。还有很多句对不起，我违背了誓言，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一寸一寸化成灰。
　　我那么庆幸，我曾经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