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空蒙》离瑟

6、无谓之然

　　“耗子，发什么愣呢？”被人用力一推，蓝灏重心不稳的跌进乐仙池中。线岸处水不算深，及腰上下，但因为跌落的姿势关系，蓝灏湿了一身，头上还很不雅观的挂着一株水生植物，碧绿碧绿的与发青的脸特相称。
　　“哈哈，耗子变水老鼠了。”第五魅懒散的斜倚在假山上，放肆的谑笑。
　　蓝灏没有生气，没有笑，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岸上的魅，冰冷的池水刺激他的神经，身体不受控制的微颤，脸上却是一片从容，宁静。
　　第五魅收起笑容，利落的跳入池中，不顾凉水透过衣裤侵蚀肌肤，慢慢走到蓝灏面前，一改往日的痞样，伸出修长结实的右手。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相信灏。”
　　“为什么？”
　　“嘿，你真的很爱问为什么耶。”特属于第五魅的痞笑瞬间回来了，晃了晃伸了半天都没人理的手，自我推销的说：“你要不要和我握握手。”
　　蓝灏最怕的就是第五魅问“要不要”，说简单点“要不要”=“要”。你要是说“不要”，那就要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好心理准备了。左手迎上右手，紧紧的相握，无论未来如何，让时光的快门定格在这一刻。
　　同样的夜，却因目的阴晴圆缺，星星的闪烁隐现而变的丰富多彩。缓慢而又迅速流逝的时间分解了大自然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动，悄然无声，人们早已习惯每一瞬微小到毫无察觉的改变，如同丢弃垃圾一样忽视它的存在。然而，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异数的存在，不然，哪来那么多有趣，刺激的事。
　　此时的蓝灏就数异数之一。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放松全身的神经将自己融入周围的空气中，捕追丝丝没来得及逃走的冬之气息，将他们尽数纳入体内顺着血脉扩散到全身。一刻钟后，蓝灏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等待她的到来。
　　阿卡，对不起，占用你的身体，继承你的记忆，我一直很愧疚。没曾想到那时倒在垃圾堆旁，浑身是血。已经没有呼吸的小孩竟然还活着，我一错再错，自私的将你的灵魂扼杀在10岁的那场大雪里。八年了，我一直在想如何补偿，于是变成了杀手，因为那是你的目标，对于她的要求，我全数做到，因为她是你的爱。但是，今天我不能答应她杀了魅，因为魅对于我来说，就像她对于你来说的那么重要，阿卡，你能体会的，对吧。
　　米若言如约而至，瞧见草地上的那抹背影，心莫明的抽痛，为什么又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难道那点仅有的幻想你也不肯给我，内心的痛苦挣扎到了脸上冻结成霜。
　　“我失败了。”蓝灏没有回头，平静的语态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是心败了吧。”
　　“心败？是心败了。”
　　“离开KILL吧，你已经不是合格的杀手。”米若言留下话转身离开。她不想再停留下去，她害怕听到那个真相，一个让她无法承受的事实。
　　“我不是阿卡。”
　　“我知道。”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决堤而出，米若言不敢驻足，她怕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了那个男人。一路狂奔下山，泪水顺着眼角滴落，黑夜中晶亮的光芒一闪而逝。或许随风而散，或许与露珠一同等待太阳的照耀，留下淡淡的映迹证明自己曾经的存在。
　　阿卡，在另一个世界你听到我的呼唤吗？我好想你，和你在修罗道场的三年二月十五天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每天困在暗无天日的道场里，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每天都有同伴倒下，死在自相残杀中，没有温暖的被窝，没有可口的饭菜……但是，我有你，有你给我希望。阿卡，我们早就变成了嗜血的魔鬼，没有人会爱我们，关心我们，接纳我们，因为被鲜血浸染的双手，灵魂，又有谁能原谅。
　　“言，要想蔑视别人，只有自己变强，我走了。”
　　“阿卡，你真的要离开组织，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在追寻光明，我要变强，做最强的杀手。”
　　“光明？杀手属于黑暗。”
　　“不，言，杀手不属于黑暗，我不想屈服。”
　　…… ……
　　蓝灏苦恼的甩甩头，这次惹的麻烦真不少，看来长老会那边又要骂人了，还有那个女孩，没想到她早就知道，却还把我当阿卡那么久，是自我催眠吧，真是对不起。
　　“哥，你去哪儿了？”
　　蓝灏一惊，他没想到这么晚了楼幻还在等他。
　　“去见朋友了。”
　　“朋友？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朋友。”蓝楼幻冰冷的声音透过黑暗变得更为阴森。蓝灏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令他头皮发麻。
　　“幻，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嘛，那这个你懂了没。”蓝灏接过对方扔过来的东西，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都知道了？”
　　“是，但我不知道现在该叫你蓝灏哥，阿卡还是索西亚。”
　　“幻，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
　　“哥，你是谁我不在乎，从你进家门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哥，但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明明十岁那年你就恢复记忆，为什么不说！还有妈的死，都是你害的！全是因为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呀，说呀！”蓝楼幻痛苦的跪倒在第，一幕幕快乐的，悲伤的，妈妈的死，哥哥的身份……搅地他大脑一片混乱，不堪重负地报头呻吟。
　　蓝灏发现楼幻不对劲，想上前看看怎么了，却不想后颈受到重击，昏死过去。
　　“冰蒙人，我的宝贝可不是你们碰的起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