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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碎的蓝色玻璃瓶 ...

  •   海潮

      很奇怪一个从南垣来的人,刚到佰朔会有那么多的朋友,仓兰其实是个很会玩的人,下午练习结束,他不会直接回去,说是有人请他吃饭什么的。我有时候晚上会去朋友开的餐厅打工,所以排练结束我就要回家补觉,依旧搭不到顺风车。

      而每次当我熟睡的时候,他回来了,粗鲁的动作总会把我惊醒。

      “你能不能进门小声一点啊,人家在睡觉。”有一次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现在又不是睡觉的时间。”
      我无语...这人就不能体谅一下别人吗?

      一个礼拜后,我收集的所有蓝色小玻璃瓶,其中当然也包括歌迷送我的第一份礼物礼物,都被那个该死的家伙给消灭干净了。为此和他发生了第一次正面冲突。

      我才大声了一句,他就噌的一下跳起身,把烟头重重地丢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恶狠狠盯了我两秒:“唉,我说,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尽藏些个没用的东西。”
      这句话深深地打击到了我,我摔上门跑到阿彻那儿,和他商量下让这家伙滚蛋。

      “我不要和这种野蛮人住在一起,我受不了,没法儿和这种人交流。”
      “那要怎么办呢?”
      “你让他自己想办法找其他地方住!”
      “一时也找不到的,他才刚来,你要我怎么开口,过段时间吧,你再忍一忍,我看他人挺开朗的、挺好的啊。”
      “好什么呀,就是个流氓,你没看到他刚才那个样子,我再多说一句估计就要被他揍了!哪天我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上台演出啊!”
      “是嘛?你不是练过那个什么少林功夫的吗?你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也说不定呐。哈哈。”阿彻还有闲心跟我开玩笑。
      “我那不是小学的课外活动嘛?他可是自夸得过什么柔道少年组冠军的!考高中还加分了呢!我能是他对手吗?哎呀!总之你让他搬走!我觉得跟他住一起有危险!”
      阿彻见我不肯妥协,也收起笑脸一本正经起来:“他多少吓人,我是不知道,倒是你斤斤计较的,这么点小事情...何必呢!”
      “我这叫斤斤计较,我已经够大度了,忍气吞声的,不然第一天就不会让他搬进来。你让他骂娘们儿试试!看你不翻脸。”
      “他骂你娘们儿?哈哈哈...”阿彻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地,又笑开了,“你这么斤斤计较的也难怪被人家骂娘们儿。呵呵呵...看来他也看你不顺眼,说不定已经在找房子搬出去住了,你还急什么呀!”
      我没再和他多说废话,今天算是认识阿彻了,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胳膊肘往外拐。

      不想回家,又要看到那个人渣。约卿秋出来喝酒吧。
      一见面,他就兴高彩烈的说他要出道了,好羡慕啊!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major,为了major还要和那个人渣住到什么时候去?

      “新泡的马子啊!有点姿色嘛!”突然有人从后面揽住了我的腰,我一惊,站起身,瞪着那个人。
      “兄弟的女人你也敢调戏?”卿秋还真的把玩笑开到底了。
      “你他妈眼睛瞎了吧?我是男的!”我把脸转到明处,让他看看清楚。
      “不会吧!”
      “他就是之前和我同居的那个主唱。”
      “啊?你和他同居?原来你也有这嗜好?”那人的手竟然捏了我屁股一把。
      我本来就在气头上,哪受得了他这般挑衅。一肘顶在他肚子上,他吃痛弯下腰,我把手里的啤酒一股脑儿倒在了他头上,把酒杯重重扣在吧台上,转身夺门而出。后面传来了那个人的谩骂声,后来我才知道了他其实就是卿秋的新搭档火麒麟。

      史上最郁闷的一天,到哪里都受刺激。有些醉了在街上飘忽不定地游移。已经是午夜了,好冷。我坐在街边抽烟,我最近已经很少抽烟了,因为阿彻说会影响嗓子,但是今天我就是要抽,最好能抽给阿彻看。
      起风了,酒意渐散,感觉身体里的热气都散尽了,烟抽得我越来越心寒,不想回去,也别无选择了,十二月的晚上,露宿街头的话会冻死的吧。

      回到家里一片寂静,没有灯,似乎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果然仓兰的床是空着的,他还没有回来,或许今天不会回来了,那就太好了。深蓝色透过窗洒在那张本应属于我的床上,似乎一切都回到了过去,窗台上那些蓝色的小瓶子也回来了,我慢慢地躺下,用手去触碰那些可爱的小东西,竟然摸到了,我想我的酒劲又上来了,那些可怜的小东西已经都化成碎片,不在了。视线渐渐模糊,是困了,还是想哭呢...
      ...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有钥匙的声音,但是很轻,门被轻轻的打开,然后又关上,轻轻地脚步声慢慢靠近。我是在做梦吧,还是卿秋回来了?

      “砰!”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我被吓得一跃而起。
      我最不想看到的人正站在我的面前,表情有些尴尬:“呃,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至少不是进贼,放心不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但他是第一次向我道歉。
      “你干嘛睡我床上啊?”
      “呃...我有点醉了,睡到老地方来了。”我揉揉眼睛故作镇定,朝窗台看看。“唉?”怎么那些瓶子还在?而且形状有点不一样嘛???
      仓兰似乎也在看那些瓶子,然后有些尴尬的走开了,“我先去洗澡了。”
      “哦!”我爬回自己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家伙买的?不可能吧。吵架的时候都快揍人了。没理由买这些赔给我的啊?再看看柜子上面,原来放着蓝瓶子的地方也放上了。呃~~难道是田螺姑娘跑来做好事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自此我就再也没有搭过这个人的车,不想占这种人的便宜,当然我不是他们说得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我自己准备早饭的时候,也会顺带给他留一份,然后像以前一样早早出门赶公车。

      排练的时候除了音乐上必要的交流,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话。排练结束,我一个人回家睡觉,然后晚上去打工。因为正朝着major方向发展,排练的时间越来越长,又要写歌压力也很大,所以原先是隔三差五去一次,累了就跟朋友打声招呼不去了。如今和这个人住一起,我宁可累死也天天晚上去打工。可能他也想避开我吧,反正我晚上出门前是遇不到他的,半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要么就是比我还晚回来。基本两个人就像是合租的陌生人一样,完全没交集。

      这天照常早上10点排练,可到11点也没见到仓兰,阿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看得出来他已经有点不爽了,我心里暗笑。
      下午吃完饭仓兰才姗姗来迟,头上、手上还有点擦伤,说是早上过来的时候撞车了,然后处理到现在。我本来还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阿彻没对着他爆发。不过终究是出了车祸,幸灾乐祸也没什么意思,姑且就同情一下他吧。

      排练结束刚背着包走出门口,就被仓兰叫住了:“海潮!”
      “干嘛?”纳闷儿这家伙怎么主动找上我了。
      “这儿怎么乘公交回去啊?”
      呵!你个富二代,开惯车了,连公交都乘不来。叫你开快车,撞了吧,呵,我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下。不过现在这种富二代开快车,撞死人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最鄙视这种人,最好你车子撞报废,以后也去不用祸害别人了。
      “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去啦?”
      “今天撞的头痛,不去打工了。”
      原来他现在也在打工啊!开跑车的人也要打工吗?
      “那你就跟我走吧。”同一个目的地,刻意分开走的话,也太尴尬了,毕竟大家都认识。
      沉默地走了段路,他终于耐不住寂寞了:“真他妈背,前面的突然急刹车,追尾了还算我全责。”
      “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你自己开慢点就不会追尾了咯。再说现在不都保险公司赔吗?就可惜了你那漂亮的跑车了。”
      “问题就在于我没交保险,我现在钱全拿去赔给人家了,修车的钱都没有。”
      “啊?”我这人没什么演技,没本事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那就乘乘公交呗,经济又实惠。”

      公车很空,两个人都坐到了座位。没再多说什么话,他坐下没多久,就低下头倚着窗玻璃没动静了,估计是睡着了。到站了,我走过去拍了拍他:“到站了啊!”听他恩了一声,我就下车了。
      下了车,我回头刚要跟他说朝哪儿走,却发现身后没人。
      一望已经发动起步的车子,果然那家伙的脑袋还耷拉在那玻璃窗边。
      我拔腿就追,大叫:“司机师傅,等一下!”
      这司机貌似不准备搭理我,没有减速。我拼尽全力终于跑到了那家伙靠着的那个玻璃窗边,用力拍打,路上的行人还有车子上的乘客都投来诧异的目光。那家伙终于抬头了,茫然的看着我,然后露出吃惊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我,苍天啊!他在想什么呢?
      “快下车呀!下车!”
      车子终于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我的穷追不是,更不是因为仓兰主动要求下车,而是车子吃到个红灯。我拍了拍车门,司机终于开门了,我倚着车门直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有好事的路人还跑过来看热闹,以为出了什么稀奇事。
      司机不耐烦地冲我说:“小朋友,干什么呀!车子都被你敲坏了!公交车又不是出租车,能随便停吗?”
      正笃悠悠走下车的仓兰听到这话,爆笑出声。
      我一下火了:“你他妈纸头扎的车子啊!拍两下就坏啦!”
      看热闹的路人和车子里的乘客有的没忍住哄笑出声。
      “哎!你这小赤佬,哪个学校的,素质那么差!”
      我一脚狠狠地踹在他车门上:“老子我早毕业了。你什么车队的,有职业道德吗?我要投诉你。”
      那个司机明显欺软怕硬,关上门嘴里不干不净的逃之夭夭了。看热闹的也散了。
      仓兰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又哈哈大笑:“小朋友,你也太彪悍了吧,司机都吓跑了。”
      “还不是因为你。怎么会睡着的呐!还有别叫我小朋友。”
      “谁让你下车不叫上我啊?”
      “有没有搞错,我叫你了,你都应声了。”
      “没有吧?你在下面敲我车窗,我才醒的,我还想呢,你怎么一会儿跑车窗外去了。”
      “总之我叫了你了,没必要骗你,如果我真想让你乘过头,还追那么远干什么。”想想为了他,跑这么远,还满大街的大喊大叫,被人当笑话不说,到头来还说我不叫醒他,真是满肚子的窝火,憋屈。
      我不再搭理他径自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追上来拍拍我的肩:“得,是我睡过头,不好意思哈。”他这算是承认自己不对了?
      我撇撇嘴,干笑两声:“我也真佩服你,这么点时间能睡这么死。”
      他也呵呵两声:“我也佩服你啊,说话那么毒,说人家的车是纸扎的,那不是丧车吗?”
      “是哦。”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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