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尉迟莲笙

9、你的承诺

　　回到医院大家都对今天的事闭口不谈，更不用说什么转院的事。白母再三确认白久安芝士淋了点雨没什么大碍，连忙张罗说要回家熬姜汤给他和陈默涵驱寒。
　　陈默涵说：“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去医院食堂说一声，等会儿把姜汤给您送过来。”
　　白母感激地夸赞陈默涵贴心，又连声说着“麻烦你了陈医生”这样的话。
　　等陈默涵离开之后，白久安去医院套间的厕所里冲了热水澡，再一脸满足地钻到被窝中。
　　“你这孩子，头发都还没擦干。”白母拿着干毛巾过来，要白久安坐起身给他擦头发。
　　陈默涵端着姜汤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笑道：“阿姨，我让食堂多熬了些，您也喝一碗吧。”
　　白母笑着接过姜汤，先替白久安倒了一碗，看他喝下自己才放心。
　　陈默涵已经换回白大褂，被雨打乱的发丝又重新梳得一丝不苟，“那阿姨，小安，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去工作了，有事叫我。”
　　“行，陈医生你去忙吧。”
　　白久安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事，辗转反侧几分钟，明明觉得身体已经累到不行，但飞快的心跳似乎自从听到陈默涵的承诺后就不曾平静过。他做出一个决定。
　　“妈。”
　　白母正在帮他整理衣物，听到儿子的喊声，忙不迭跑到床头，问：“怎么了？”
　　“什么时候手术？”他问。
　　“两天后。”
　　白久安想了想，犹豫许久才问：“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白母摸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如果是我儿子的话，就算是成功几率只有1%的手术，放到你这么年轻的身体上，成功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高。只要你恢复得好，配合治疗，就没问题了。”
　　白久安对她笑了笑，又问：“明天可以让我一个人出去一趟吗？”
　　“干什么去？要手术了还不好好休息？如果又像今天一样满身是雨回来了呢？”白母严肃地说。
　　“你不要担心，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我保证自己平平安安地回来！！”白久安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他见白母有动摇的样子，赶紧撒娇，“妈~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会答应的对不对？我保证自己没事！！”
　　白母皱着眉叹了口气：“你都要手术了你爸还不回来，你大了我都管不住了。随便你吧，你只要保护好自己，要做什么就去做。我不管你了！”
　　白久安拉住白母，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心道，有陈默涵的承诺在先，必然要让自己平平安安的。想着想着摸了摸手腕上仍系着的红绳，红绳上缀着的小铜锁带着暖暖的温度紧贴着皮肤。
　　手术只有两天的时候，白久安提出要出去一趟。白母在医院为他提心吊胆，到夜色浓重的深夜才见他一脸疲惫回到医院，手里拿着一只单反相机。
　　白母赶紧帮他换上病服然后洗漱，白久安小心地把相机放好，指着它对白母说：“妈，这里面照片很重要，别碰坏了。”
　　正说话间，病房门被轻轻打开，而后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白家母子齐齐看去，却见是陈默涵。
　　“陈医生？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陈默涵抽了把椅子坐下，笑说：“这么晚打扰你们了。今天来日检时没见到小安，晚上我值班，刚才在查离院记录的时候才发现小安一早就出去了。现在来日检。”
　　白久安对他深夜造访的关心感到异常温暖安心，与陈默涵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出去有点事，让你担心了。”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以后别让自己太累。不是要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吗。”陈默涵从移动车上拿出血压计等工具开始给白久安日检，迅速测好数据然后走人。
　　走到门口时白久安突然叫住他，真诚地对他报以一笑，“谢谢你。”
　　陈默涵温柔地笑言：“说什么感谢，都是我该做的。”
　　晚间白久安睡下的时候，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打算关机，看到一条短信和十多通未接来电，未接电话都是白天白母打给他的，那条短信却是陈默涵刚刚发给他的：
　　——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