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雪之影》柔风弄影

49、第 49 章

　　“啊……”楚木头乖宝宝似的张开嘴巴，等着某人咬牙切齿的喂食。

　　“啊”你个头，凌忆雪头上挂满了黑线。

　　是报应，这一定是报应！他牙齿痒痒的，恨不能撕碎了眼前那张欠扁的脸。啊！为什么！这家伙还居然露出这么无辜的笑脸，真是太过分了！好你个楚寻风，欺人太甚！呜呜～为什么爷爷把这个家伙留给他来照顾……为什么冷美人昨天晚上就不见所踪……为什么这个家伙明明是个白痴，还可以笑得这么欠扁……为什么他明明是个病人，要来照顾这个健康得不得了的家伙……

　　为什么……

　　“爷爷！”

　　他把超级大宝宝搞定，委屈地找到某只正咬着兔肉，吃得不亦乐乎毫无形象可言的老头子。

　　“唔……好吃……”老头子抹着一嘴的油，笑眯眯地回味道。

　　“爷爷！”他满头黑线，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某人面前正站着一大活人。

　　“啊呀，雪儿呀，你怎么一下子跑过来，想吓死我老头子不成啊！”说着，某老头极为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家的心脏正在受到不可饶恕的惊吓。

　　“雪儿，有事么？”然后，老头子老神在在地在他面前坐下来，笑眯眯地问，中间还不忘打个饱嗝。

　　黑压压一排线顿时挂满了脑袋，他翻翻白眼，无语。

　　……原来是个老不羞。

　　“爷爷，您的好徒孙的脑袋里是不是装了稻草？”他幽怨地看了老头子一眼。

　　老头子发现桌上的茶杯突然变得无比的可爱，不时地把玩。

　　“收了我的衣服和让我不离开是什么意思呀，天呐，他不会真的脑袋有问题吧……啊……”他捣着脑袋，一脸肉痛的模样，真是太可惜了，枉费了那张长得还不错的脸。

　　“小子……”可爱的茶杯“咣当”一下从某老的手中掉了下来。老人家有些迟疑地看了眼兀自折腾自己的凌忆雪，怪异地开口，“你该不会连小孩子必听的传说都没有听过吧……啧啧……傻小子，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傻的，老头子我算是服了……”

　　“传说？什么传说？”

　　老人家揉了揉额角，现出虚汗两滴。天知道，他活了七十几年，临了，居然要给一个傻小子讲小孩子家家的故事。

　　……就像是一场举世的革命一样，无论身在世界的何方，总有一些东西将所有相互联系起来。像那大洪水的传说在地球上的各个角落里演化成不同的版本一样，很老套的仙女下凡的故事。故事里，仙女没了五彩霞衣，委身于一凡夫俗子，注定是一场没有未来的爱情。最后，仙女找到了压在箱底的衣服，返回了天庭，留给男人一个凄美的梦和一个不完整的家。

　　“啊！”他有些明白，抱住红得有如蕃茄的脸，大叫声明，“我是男的！”

　　然后，他突然想到些什么，转过脑袋，轻轻地不确定问了句：“爷爷，他知道我是男的吧？”

　　老人家重重地一点头。

　　他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但是——

　　“那个傻小子他也不知道有女的。”他被老人家接下来的一句狠狠地打击到石化。

　　他就那样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满眼促狭之意的老不正经，一点、一点在风中风化成碎末。

　　“那孩子自三岁起便住在谷底。终年与我们生活，除了武功学识，他师父倒也忘了教这些东西，小风自己又有心结，只道全神修习练武，并无其他心思。”

　　于是，一个武功一流，容貌一流的超级冰山二百五出现了。怪不得这家伙与人接吻，便要负责，怪不得这家伙刚一见面，就莫名其妙地抢了他的衣服，真是太可恶了。他忿忿，却找不到理由。都怪那一身的女装！

　　“不过，毕竟也是到了这般年纪……”老头子在身后，玩味地吹风加火，“我看，那傻小子每次照顾你，都风风火火的，怕是被自己吓得吧。”

　　……他望天，无语，最后，小心翼翼地带着疑问开口：“他再傻也不能将这种荒唐的神话传说当真吧。”

　　老人家讪讪一笑，没敢说话。以这小家伙的脾气，知道是老头子自己凡心大动，挑拨自家某块木头主动出击，一定会爆发的。

　　“爷爷，以您的脾气，不会无动于衷，坐事不理吧。”他闪着星星眼，对老人家寄与最后的希望，“这种事情，您应该给他讲清楚的！”

　　老人家再次讪讪而笑，当然不会坐事不理！不过嘛，只会让事情朝他所期望的方向理。——小飞啊小飞，当年让你逃了，雪侄女也有了归宿，你的外孙，本人是万万不会放过的。嘿嘿。

　　他无来由地打了个冷颤，看了眼莫名其妙笑得无比诡异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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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就那么好吃吗？”他撇撇嘴，有点泄气的味道。明明是想求老爷爷给楚木头把这种事情讲清楚的，可是这个老头只知道吃、吃、吃。

　　“臭小子，你吃了那么多天，难道还未吃出这中滋味来？”老头子斜眼看了看他，眼中精光闪现。

　　他头皮一麻，不由尴尬。

　　“唉，原本救下你们二人，任你们留在谷中，已是我老头子心慈手软，岂料两小子不知感恩图报，竟将老头子我心爱的野兔残忍裹腹，唉，真是让人心冷，心寒呐。”老头子煞有介事一般，捶胸顿足，一副天下人负我般的凄凉。

　　“爷爷……您放过我吧……”他有气无力地看着演得有滋有味的老人家，实在是大汗……

　　“唔……”老人家果真豪爽，当下收了戏谑之心，只是笑意不减。

　　“可是，为什么，兔子会接二连三地撞那棵树上呢？”他还是不明白。

　　“你看得见那棵树，不代表兔子看得见。”老人家神秘一笑，见他犹自迷惑，接道，“我们同在一处，你看得见院中的野菜，而我却看不见。”

　　“是因为我站得高么？”他有一点明白。

　　“爷爷初到谷中，日日受那些野兽烦扰，便依着原来的树木摆了这太乙三门阵，此阵依三门所立，阵眼正是那湖心所在。外有生死活三门……喂，小子，你别睡……”

　　“爷爷，您告诉我就好，说得这么复杂，我根本就听不懂嘛。”他无聊地揉揉眼皮。

　　“臭小子，爷爷可是挑着最容易的解释……一个个都讨厌这奇门术数，我这身布阵的本事怕得要带进士里喽。”老人家长吁一叹，似在惋惜。

　　他不由吐了吐舌头。以他这数学屡次濒危的可怜状况，智商勉强过一百的可笑条件，学那种精深的颇费脑力的东西，困难指数实在是与骑着飞猪上月亮同一级别……还是不要荼毒这门高深的学问了吧……

　　不过，他想到有一人一定会喜欢的，以那人算计别人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简单的精明，学这种东西是再适合不过了。

　　“啊，对了，爷爷，和我在一起的人，您也见过吧，他现在在哪儿？”他突然想到不知做什么去了的凌越然，不由有些担心，十几天未见，他到底去了哪里？

　　“你这般关心，他是你什么人？”老头子敛了笑意，状似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的茶杯问道。

　　“嗯，是我二哥。”

　　“你二哥？哼，怎么可能？杨家血脉之密，老头子是多少知道的。雪儿不要瞒我。”老头子音调转低，竟有些许沉重的压力。

　　“是真的！”他开口，然后微低下头，不安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们有血源关系的，同父异母。”那日被凌越然捉着，两人混乱不堪的对话，在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他当时完全浆糊一样，搞不明白，但事后，仔细想来，他到底还是猜到了一些。

　　“同父异母？好一个同父异母！我以为他是凌家的子孙，尚未下重手。如今看来，老头子我是太过心慈手软了！”手中茶怀重重叩在桌上，吓了他一跳，不由看向老爷爷的脸，那眼中的愤恨让他疑惑惊诧。

　　下一刻，木桌应声而裂，桌上的杯盏碎了一地。

　　“爷爷？”他手一抖，万分不安，轻声叫道。

　　“雪儿，你可知，你外公是怎么死的？”老人家不理满地的碎屑，慢慢踱到窗前，背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青绿之色，满眼怅然。

　　他惊诧地看着老人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一向矍铄健谈的人突然变得像一个老人了。

　　“被一个五岁的孩童杀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苍老的声音带着颤抖，愤怒，“杨尚飞是谁？莫说整个武林，就是这天下，他也毫不放在心里。那么高傲的人，即使面对屈辱，也可以毫不犹豫饮血高歌。他居然会死在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童手里，你让我怎么敢相信！”

　　“爷爷……”他忍不住咬紧嘴唇，眼睛止不住地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