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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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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凌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很明显,所有人被他的话惊得摸不着头脑,本来,他也只是脑中一时义愤,头脑发热,便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
他在干什么啊?后悔不已地抓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问着自己,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种事的,他居然会吃这种醋,连他自己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真是脑筋秀逗了。
可是,风若影,为什么……他好不甘心……
突然脑中闯入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不由紧张地抓紧腰间的短剑。有杀气!心脏猛然跳得飞快,一丝害怕泛上心头。惨了,现在落单的他被人盯上了,如果出现坏人的话,以他只练了几天的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打不过人家。
可是,为什么他刚离开凌府就会被人知道呢?难道坏人就是凌府里面的人?
心念一转,抬脚想要往凌府的方向,然后顿住脚,他不会忘了自己是为什么从那里出来的……在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之后……汗……
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吧,为什么总是盯上他……他受够了,换句话说,他活腻歪了……为什么他要小心翼翼地躲起来!他也有不高兴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可以发脾气!凭什么他要仰人鼻息!呃,是夸张了点,反正,他现在很不高兴!
运气轻身往郊外的方向迅速走去,如果他还能活着回来,他会考虑研究一下段誉的凌波微步,拿来走路也好,挺潇洒的。
对方也许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气息也随之跟了过去。跟吧,跟吧,反正他死了也没有人会心疼,所有人都只会“小雪”、“小雪”的叫着,却不知本人已经玩单飞了,自暴自弃地想着,人已穿过城门,离开了安阳城。
郊外的景色很清新,没有人烟的自然让人呼吸间感受到生机的畅快,绿油油的一片,很想让人融进去,当然了,前提是没有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一脸杀意地围着你。
“又是黑衣,你们就没点创意。”他无趣地撇撇嘴。他是破罐子破摔了,有什么好怕的。这是他泡在下人堆里二个月学到的金玉良言。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他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死过。
黑衣人愣了一下,被他无惧的样子给震住了。不过,人家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心理素质极为优良,下一刻便回复正常。
“上。”领头的才不管他发什么羊癫风,干净利落地下达了命令。
“哎,等一等。”他比个了叫停的手势。黑衣人猛然刹车。
“为什么要杀我,你们得让我明白。”既然司空相破他们不告诉他,他只好冒死问他们了。
黑衣人不理他,继续拔剑上前。他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对牛弹琴,枉他这么乖乖地合作。
“慢着。”一个人一副老大身份,乌龟一样慢腾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头上罩着黑纱,一身白衣,极不搭配。黑衣人乖乖地退了下去。
“真慢。”他小声嘟嚷了一句。
“哦~怎么说?”那人好整以暇地道,声音里的玩味让他咬牙切齿。
“烧过纸钱的烟味。”他抽了抽鼻子,“反正你不是也没有必要躲,不是么?”
“哼,你也不是只长了一张美丽的脸嘛。”
“好说,好说。”他谦虚地拱了一下手。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白衣人被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惹恼,冷笑一声。
“你不是护教右使。”他皱了下眉头,有点不安,如果不是,为什么还要找上他?
“哦~何以见得?”白衣人饶有兴味地道。
“他挟持过我。身上有女子用过的脂粉味。你没有。”那个右使的声音明明听起来是个男子,身上却有着女人的味道,却不是香茗身上所有的,所以令他格外敏感,而且,那味道令他很熟悉。
“哈哈,失忆之后的你,不似之前那般无趣嘛,我真的有些舍不得杀你了。”白衣人向他慢慢走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凌忆雪和你之前无冤无仇不是么?”他忍不住退步。
“是啊,无冤无仇,怪就怪以前的你太过清澈,让人忍不住就想知道将你染黑了该是怎样一副光景。”白衣人慢慢走近,逼得他渐渐退步。
“你是变态吗!”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变态是什么?不过还要谢谢你的夸奖。”轻笑声从那黑色的轻纱下传来,声音渐渐低沉,越加的令人心寒,“看到你多变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看你临死之前会是怎样的动人。师傅想要你的血和武功,而我只想看你濒死之时的脸。”
毛骨悚然的话语令他辛苦维持的镇定全部瓦解,身子不自觉开始颤抖,摸着腰间的短剑,一步一步向身后退却。
“为什么要我的血……”该死,声音也不稳了吗?
“呵呵,风若影如此宝贝你,终究不敢告诉你真相么?你的血可是良药圣品,取了你的血,就可以……”
他猛地清醒,那个护教右使原来是盯上了他的秘密么?杨家的秘密鲜有人知晓,到底是被什么人泄露……
“就是这样的表情……”稍一走神,下巴被白衣人抓在手里,他倒吸一口气,惊恐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黑纱,艰难地辨认着那其中模糊的脸。
“挑断你的脚筋的时候,你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痛苦迷离却格外美艳动人……”
他终于明白恐怖的真正含义。
“我真的舍不得杀你。”阴森森的话语透过黑纱传到他的耳畔,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手一抖,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剑,甩头挣脱白衣人的手,短剑挡在自己身前。
白衣人捂着流血的右手,发出冷冷的笑声。
“真美呢。呵呵……你明白我这么多年的感受吗?有一种爱可以疯狂到想要亲手杀死它。哈哈……”林间的飞鸟被惊得四面乱飞,下一刻,血如雨点般飞溅,伴着沙沙的声音,落到了地上。
他的尖叫哽在喉间,抱住脑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白衣人已经离开,黑衣人也都不见了。地上徒留点点的血水,以及鸟儿纷乱的羽毛和凌乱的树枝。
白衣人没有杀他。
“他奶奶的。”他无力地躺倒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流着泪骂出口,“臭小子,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呐……天下第一的烂摊子……现在退货,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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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他自己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缓缓地朝城门一方走去。他不会真的被那些人当垃圾扔掉了吧,居然没有半个人影来找他回去,真是太滑稽了。
头上粘糊糊的,血液的腥问充斥鼻间,他忍不住恶心,该死的死变态。
走到小溪边,解下发带,将脑袋一股脑地浸到了水下。
“啊……”终于到了极限,憋不住,猛地从水里扬起脸,大口、大口地呼吸。坐在一边突起的岩石上,他甩了甩头发,打了个冷颤。他好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理了理头发,任水滴在衣襟前上,想了想,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哦,原谅他,他一定是疯了,刚刚的事他竟然觉得好笑,差点被人杀死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好笑。
他真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和着刚才的溪水一起流下来。
“别哭。”身后响起轻柔的安慰。
他转过头,心里泛起的一点欣喜一点、一点冷却,面无表情地转回,不想理身后的人。
“看见我,很失望?”卓临轻笑着走到他身边,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在他的肩上。
他没有拒绝,毫不客气地抓起他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抹上点眼泪和鼻涕,抱臂坐在岩石上,叹了口气,开口:“说吧,什么意思?”
“什么?”卓临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某人任意荼毒,眉头也不眨一下,反倒轻笑着不解地问。
“这个。”把包得像个小粽子的小手指伸到他面前,糟糕,似乎忘记了,不能沾水……嘁!管他去死!
“你不明白么?南国的风俗,我多少也知道点。”某人轻笑了一下,似乎在谦虚。他斜眼看着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有点好奇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他是在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那个被人追杀得满世界乱跑的二王子么?
“这么小,卖了也不值几个钱。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哎。”这家伙不会以为用这么点钱就把他打发了吧,这个小气的家伙难道就觉得他自己的命就值这么点钱,那会不会有点那个什么点儿呐。
卓临一愣,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万万分也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小东西,真是让人毫无办法,好像总是在自以为了解了他之后,却会露出另一种令人着迷的一面,时而简单,时而神秘。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他斜睨了一眼卓临,“真是小气。既然这样,就不要给钱,悄悄走人不就行了?害得我手指现在还在痛。”
“很可爱。”卓临看着他微微一笑。
“呃?”他被对方这种莫名其妙的表示惊得愣住。
“我一直不明白,南国的皇帝为什么独宠一个男子。”卓临在他身边坐下来,“原来男子也可以这般美艳到让人心动。”微笑着看着他,眼里的柔情让他情不自禁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打住!”他急忙叫停,将某人越来越近的身体推到安全距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救你只为财,不要人。嗯,要人也可以……我现在宣布从今天开始你被绑架了,叫你的属下拿钱来赎好了。晚一天,砍一只耳朵。”
“那恐怕我会下令他们走得远远的。”
他垂头丧气,彻底败给了这位鸡同鸭讲的二王子同学,呼出了口气,闷闷道:“不玩了。我走了,拜拜。”将衣服扔给卓临,他抹了抹脸,站起身,就要走,却被卓临拦了下来。
“跟我走,南国王爷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给你。”卓临认真地看着他。
“我能给王爷的,给不了你。”
勉强笑了一下,留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他揉着红红的眼睛,辨了辨方向,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背后,卓临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得不到东西才是最好的。也许,忆雪不知道,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只想浪迹天涯不理朝事的二王子反倒生出了夺权的念头。
大王子至死都不明白,王位在他视作眼中钉的弟弟眼里一文不值,他的一味紧逼和屡触逆鳞才是葬送了他所有霸业的催命符。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卓临的逆鳞有两个,一个是他的父王,另一个,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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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在看他,本来就五音不全,应本雄浑霸气的歌被他唱得格外难听,不仅没了气势,连调也一并跑掉了,五匹马齐上阵也拉不回来。
可惜他还不自知,一脸悲壮地悼念他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没错,是初恋。也许,直到了解自己在风若影的心里永远排在末位,他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总是这般介意风若影与凌越然之间的脉脉温情。莫名其妙地喜欢,也许是可笑的雏鸟情节,也许是为那英挺俊逸的外形,总之,他喜欢上了某人,很可怜,人家只是念着旧情。
“哟,小公子,剑在手,不如给爷舞一段儿?”
手被一只猪爪抓在手里摩挲,一只丝毫不懂风情的肥猪冲他恶心地微笑,阵阵厌恶的感觉令他皱起眉头,冷冷地冲眼前的肥猪笑了一下,趁他怔愣之际,飞起一脚十环命中目标!对着那蜷曲在地的猪头猛踢数脚,尚不解恨。失恋的人最可怕!他失恋,他最大!
“你奶奶的,敢惹本少爷,不想混了是不是!本少爷的防身术可不是摆设!靠!长成这样还敢出来调戏我!是不是想找死啊!”
肥猪身后的家丁被突发状况震住,全体睁大眼睛死机中。
“你们这些废物!啊!快给我把他抓起来!啊!”直到胖子伴随着噩梦般的惨叫的怒骂传来,方才惊醒了深思梦中人。
“来呀,上!抓住他!”家丁一哄声将他围在当中。
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几个人却从天而降,几个家丁被瞬间打倒。
“雪公子!”风止的声音出现。
“公子,主人出事了。”风止在他耳边轻声道。
他一惊,运起轻功,不顾他人的惊诧,往凌府的方向,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