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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高山流水——之末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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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局。
是的，一切皆局。
钟子期的手开始无法抑制的颤抖。
“王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了，只有这么一句。”
“下去吧……”
“是。”
…… ……
伯牙自太虚幻境而返，看见的只是一座孤坟——新坟——翠色的小草在黄土中随风摇曳。
钟子期没有遵守和自己的约定。
自己是多么的傻呵，明知道在那个人的表面之下有的是怎样的一个不羁的灵魂。
就算有前世的约定又如何？
就算是今生的知音又如何？
就算能朝夕相处又如何？
钟子期……终究是会选择离去的。
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使他驻足的东西，有的，只是让他践踏的残迹。
而，明明知道这一点还呆呆得陷下去的自己……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却……根本无法割断。
伯牙强忍胸口汹涌的情感，双手灵巧地游离于琴弦之上，“高山流水”自指尖泄出，沉稳时巍巍如高山，铮锵时潺潺如流水；时有高山之豁然大度，仿佛天下的一切在巍然不动的高山面前如同草芥，时有流水之辗转柔情，就像时间在流水中逝去不留什么痕迹；依高山伴流水与自然为伍，凡尘俗事皆不在眼，逍遥自在。
回想起与钟子期相遇、相交、相知、相惜……竟仿佛一场梦萦绕在心头，明明是印象深刻却虚幻的无法抓住什么。
是自己……太过相信了那个人！
伯牙的脸上满是凄决！
“钟子期，你给我听着，从‘高山流水’停止的那一瞬间，昨日种种就会死去，伯牙就会新生！”
“钟子期，你这个懦夫，什么事情都想逃避的家伙，你以为伯牙不知道你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吗？你未免太小看伯牙了。”
“钟子期，你并不完全了解伯牙，伯牙善知天下之音，其中也包括心音！”
“钟子期，伯牙恨你，为什么不将一切都说出来选择了以这种方式离开，根本就不给伯牙一个机会……”
“伯牙……只是想找一个知音……与他一起相伴经历尘世的种种……”
…… ……
“镪！”——弦断——正好奏出“高山流水”最后一个音。
天命难违！
伯牙苦笑，将琴砸的粉碎，放在钟子期的坟前。
“钟子期，伯牙今生只得你一人知音，从今往后，伯牙将不再弹奏‘高山流水”，也不会再抚琴！”
还想说些什么，一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伯牙愕然，原来自己也是会有如此亮丽的颜色的血……而这血竟是为了钟子期而出现！！！！
钟子期呵钟子期，你果然是伯牙的劫，生来就是让伯牙开窍的。
只是，这窍开得苦痛不已，伯牙将自己都给陪了进去。
再也无法压抑胸口的涌动，大口大口的鲜血自口中涌出，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意识不再清明，在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两人初遇的时候。
白嫩的柔若无骨的手与黑褐色的布满老茧与伤痕的手握在一起——紧紧的。
“我是乐师伯牙。”略微瘦弱的少年声音清扬。
“我是樵夫钟子期。”黝黑的脸憨厚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