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爱无悔》芒果棉花糖

7、爹地回家

　　第二天早上，爸爸睡懒觉不起床，我都穿好衣服出来洗脸刷牙了，他还在屋里没出来。爹地起得很早，看见我出来，端了热乎乎的早饭给我吃。吃完之后，还带了我到外面去玩。他说附近的水塘里有很多水鸟，可漂亮了，要带我去看。
　　“爸爸不去吗？”
　　“爸爸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我们去看了回来，你说给他听。要是喜欢，明天我们一起带他去。”
　　“好。”我很高兴地跟着爹地去了。我要先去看看，要是好看，我就带爸爸出来看。
　　田野里的早晨空气很清新，有一种淡淡的青草香，引得鼻子都发痒了，想要多闻一闻。叶片上的露珠也晶莹剔透的，像小珍珠一样特别好看。离着很远，我就看到了爹地说的大水塘。太阳才刚升起来一会儿，又红又大，照得水塘也红彤彤的。水塘的周围全是绿草和野花，水鸟一群一群的，有的站着不动，有的跳来跳去，还有的拍打着翅膀飞来飞去，叫声一点儿都不好听，站在那里远远看着的时候，却觉得那样很美很好看。我想，明天一定要带爸爸来看。
　　爸爸果然也喜欢那些水鸟，我们三个人每天都要去那儿看看。我还认识了好几只水鸟，每天早上都带小米给它们吃。不过我才刚跟水鸟混熟，它们肯让我跟着跑来跑去，我们就要回家了。爸爸也舍不得爹地和水鸟，有些不高兴，不过爹地说：“很快，我就回去了。到时有空，我们再来看这些水鸟。”
　　回家以后，爸爸变得很忙，说要打扫房子，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他说那都是我们家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他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时候，里面只有些照片什么的。原来爸爸把以前的照片都藏起来了，难怪我见不到。
　　爸爸拿到照片，可高兴了。把我叫到身边，我们两个趴在地毯上，一起看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有些我不记得了，有些我还记得。爸爸也不管我是不是记得，一张一张地跟我说，这是我们三个一起去游泳的时候拍的，你看你那时候多白，跟个小姑娘似的，你还记得吗？你看这是爹地抱着你讲故事，还记不记得？你看我们笑得多开心。我看着爸爸说：“爸爸，你现在笑得也很开心。”
　　爸爸伸手撸了我脑袋一把，说：“爹地要回家了，爸爸高兴。”
　　“我也高兴。”
　　爸爸笑得更开心了，把一张照片放到我跟前说：“你看，这是咱家最早的一张照片了。”我趴过去看，我那时候好小，在爸爸怀里好像不高兴呢。爸爸说，这还是你刚到这儿的时候照的呢。你妈咪怕你不习惯，留下来待了十几天，陪你跟爹地玩熟了才走。那些日子可真是尴尬，那样古怪的一个四人组合。你妈咪走之前，一起去拍写真。你们拍完以后，你爹地把我拉过去，把你塞到我怀里说：“我们一家三口照个全家福。”就是这张照片。
　　“喏，你看，这就是你妈咪。”爸爸从那些照片里又抽出来一张，放到我面前，“这两年都没怎么联系，等你爹地回来，让他带你去看看你妈咪，她肯定想你呢。”
　　“我不要。她都没看过我。”
　　爸爸摸摸我的脑袋说：“那是因为爸爸不许她来啊，男人别这么小气。”
　　“爸爸为什么不许她来？”
　　“因为啊，嗯，因为爸爸怕你见到亲生妈咪，就不要爸爸了啊。”
　　“才不会。”
　　“那太好了，爸爸可以放心让你跟着爹地去看妈咪了。”好奇怪，我有说要去吗？
　　不过我们最后没有去收拾房子，奶奶说：“家里房子这么大，出去住干什么？”爷爷也说：“展昭的身体不是不好吗？住在家里调养调养。你们三个男人一处，日子得过成什么样。”
　　爸爸高兴得不得了，好像不相信似的问：“爸妈，你们真的愿意我们住家里？”
　　“我们不乐意，你肯听吗？”奶奶装得很凶的样子，可爸爸还是很高兴，跑过去抱起奶奶转了个圈，还在奶奶脸上使劲亲了一口，说：“妈，你真好。”
　　真是不明白，我们一直就住在家里的，爷爷奶奶让我们继续住在家里，为什么要这么高兴。可是看到爸爸那么高兴，我也觉得很高兴。
　　爹地回来的那天，爸爸让我乖乖在家等着，自己开车去接他。家里准备了好大的一桌子菜，爷爷和大伯也没去上班，跟奶奶和伯母一起在家里喝茶聊天。我和芸生哥哥在旁边玩，听见奶奶说：“玉堂个臭小子，到底拧不过他，这下可顺了他的意了。”
　　伯母笑着说：“妈，这不是挺好的吗？玉堂这几年可稳重多了，您和爸爸不就盼着这样的吗？”
　　大伯也说：“就是啊，展昭虽然不十分如你二老的意，可比那些拜金女什么的都强多了吧，关键人能降住您儿子啊。再说，你和爸现在还多一大孙子，多好啊。”
　　奶奶说：“行了，你少给我装。当初玉堂是怎么知道家里在给他办留学偷着跑出去的，说的秘密进行，秘密进行，他怎么知道的？白锦堂你别以为我没数。”
　　“哎哟，妈，咱能不这样吗？这都几年了，怎么又想起来翻旧账，咱家里可不带这样的啊。”
　　奶奶哼了一声没搭理他。爷爷说：“行了，玉堂这事就这样吧，别把孩子管得回不了家，展昭那孩子也挺好的。不过日后芸生和云瑞可不能狠惯着了，大了一点儿都不听话，让人操碎了心。”
　　爹地回家后，正赶上国庆节放假，爸爸说机会难得，一起去山里看看红叶吧。奶奶说：“你们去那儿干什么啊，今年国庆正赶着重阳节，那儿开庙会呢，人挤人的看不了红叶，只能看人。”
　　爸爸一听，眼睛就亮了，说：“庙会啊，那更得去看看了。”那天早上，我和爸爸都没吃饭，爹地说稍微吃一点啊，不吃早饭当心饿坏了。我和爸爸都摇头，我们才不呢。我们要留着肚子，去吃好吃的，庙会上好吃的可多了。爹地没办法，笑着摇摇头说：“好吧，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你们一起饿着了。”
　　庙会上真的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小玩意儿，我们一边走一边看，不一会儿手里就拎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不过人真的好多啊，前面是人，后面也是人，左边是人，右边也是人。爸爸忙着吃，爹地一直牵着我一只手，怕我走丢了。我都六岁了，怎么会走丢？一只手怎么一边吃好吃的一边看摊子上的东西啊？可是爹地说：“这里人这么多，要是挤开了就难找了。好吃的好玩的爹地都拎着呢，你想要什么爹地递给你。”爸爸也说：“云瑞别任性，牵好你爹地的手。”他们俩一联合起来，我就知道，反对肯定是没有用的了。只好一手牵着爹地，一手拿着好吃的。
　　爹地突然松开我手的时候，我刚被吓了一大跳。前面砰的一声，好像打枪的声音。我听见爸爸喊了一声：“猫儿。”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好多人都在吵，叫的很大声，边上的人也都在到处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
　　“蹲下别动。”爸爸拽着我，把我塞到一个摊子旁边的箱子后面，转身跑开了。我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蹲在地上不敢乱动，只能看到好多的腿和脚，匆匆忙忙地转来转去，好像是想跑开，可是人太多了，你的脚踩了他的脚，有的人跌在了地上，好多人在哭，在尖叫。
　　我听见爹地很大声地喊了一声，“都蹲下，别动。”可是有些人只知道乱跑，那些脚跑来跑去地动了许久，才都停下来，蹲下了。外面是哗哩哗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我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夏天见到爹地时，爸爸一把撕开他的衣裳，他身上露出来的那些疤。突然就觉得，爹地身上有那么多疤，一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