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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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蒙蒂斯掏出传送门，与别西卜一起迈进去，小拉斐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暗紫光芒闪烁的传送门，问:“从这里就可以前往地狱了吗？”
别西卜点了点头，阿斯蒙蒂斯笑道:“你很想去地狱？”
“嗯！”拉斐尔用力点点头。
“为什么呢？”阿斯蒙蒂斯问。
“我要让魔族的百姓们感受到天父的力量，沐浴着天父的荣光，每一天都生活在平安喜乐中。”拉斐尔一张小脸无比圣洁，颇有放大版时的风范。
阿斯蒙蒂斯，别西卜:“……”果然神棍是要从小炼成的。
随着轻微的能量波动，别西卜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玛门好像这时才回过神来，道:“我也要回地狱，从血池去人界。”
梅丹佐眨眨眼睛:“天堂也有前往人界的通道。”
玛门道:“圣洗池不允许魔族接近。”
“没关系，有我在。”梅丹佐笑的眉眼弯弯。
玛门摸摸鼻子:“那好。”差点忘记了天堂出门靠关系的风俗。
耶路撒冷城中心禁止飞行，因此两人只能徒步穿过繁华的商业区，一路上很多天使对梅丹佐打招呼，对旁边这个显然不属于天堂的来客纷纷侧目。
玛门也不伪装，漫不经心的看着梅丹佐对那些天使微笑点头，恒久不变的温暖微笑，玛门却觉得有些疏离。
上次他们并肩出现在天堂，好像是在精灵森林，爱八卦的精灵们对他们的婚事格外关注，玛门当时还觉得相当烦，而现在则是有些怀念那种感觉。
怀念那种路过的天使都会小声惊呼:“看！梅丹佐殿下身边的那位一定是玛门魔王殿下！”的感觉，怀念两人还是黄金搭档时无比默契的感觉，怀念自己拥他入怀时，温暖安心的感觉。
而现在，一切都要重新来过，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挫败。
身旁的梅丹佐突然轻笑了一声，玛门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去精灵森林度个假，”梅丹佐笑道:“我想放松一下，魔王殿下最近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
“……”玛门愣了一下，难道梅丹佐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想起来什么了？”玛门试探着问。
“想起来什么？”梅丹佐疑惑:“难道我应该想起来什么吗？”
玛门沉默的摇了摇头，梅丹佐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指着广场中央的卖艺人说:“精灵弹奏六弦琴求爱的样子真美。”
“是啊。”玛门随口道。
梅丹佐走上前，往精灵的篮子里放了一个银币。
玛门:“……”
梅丹佐道:“在金融危机来袭的时候我们要学会节俭。”
玛门道:“是‘你’，而不是‘我们’。”
梅丹佐幽怨的白了玛门一眼:“压榨天堂对你来说很有意思？”
玛门道:“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增加资产的机会，而你们别无选择。”
梅丹佐道:“对你来说，难道就没有比赚钱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吗？”
玛门道:“曾经有，不过现在失去了。”
梅丹佐笑道:“我倒是对那个在你心里比金钱还重要的东西挺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它是个人？”玛门一双暗紫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梅丹佐。
“……我乱猜的。”梅丹佐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玛门收回目光:“它不是人。”
“……”梅丹佐决定闭嘴，这个话题进展的越来越诡异了。
“到了。”玛门停下脚步。
圣洗池高大的银白色大门耸立着，左右两边各有一名天使守卫，梅丹佐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玛门道:“你要不要把发色什么的稍微变一下？”
玛门无所谓的道:“没关系，反正有你。”
“……”梅丹佐和玛门并肩向前走去，门前守卫的四翼天使对梅丹佐行礼，其中一个道:“日安，殿下，有何贵干？”
“日安。”梅丹佐微笑道:“我奉米迦勒殿下之命与玛门魔王殿下共同前往人界考察访问，请放我们进去。”
天使朝玛门行了一礼，并没有再问，放两人进去了。
圣洗池的水清澈碧蓝，池底有淡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是死去天使的神念，他们的灵魂化为一抹金光，游荡在圣洗池中，祝福着每个接受洗礼的小天使。
池中金蓝两色浮动变换，折射出奇特的光彩，玛门沉默的看着池中央，仿佛那里还有一个天使漂浮在水面上，华丽的粉色长发渐渐变成璀璨的金色。
梅丹佐的金色长发编成辫子束在身后，玛门越看越不爽。
池中央的橄榄树下便是前往人界的通道，两人展开翅膀，略微扇动几下，便掠到了树下，梅丹佐口中念念有词，空间法阵启动，两人的身影在金色光芒中消失不见。
人界的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城市喧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两人出现在一个僻静的巷口，前方有人影闪动，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梅丹佐皱眉，道:“前面有人打架。”
玛门无所谓的耸肩，与梅丹佐向前走，果然，三四个地痞流氓正在围殴一个青年。
玛门啧了一声，不屑道:“欺负弱者，地狱都不齿的行为。”
梅丹佐上前一步，说了句:“住手！”
玛门:“……”
几个小混混停了一下，回头看到梅丹佐，俱是傻呆呆的愣住了。
梅丹佐穿着一身天界风格明显的常服，白金色调，袖口领口有蓝色丝线装饰，腰部特地做了处理，衬托出纤细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长裤里，其下是做工精致的短靴，三个金扣排列在侧面，在阴暗的巷子里熠熠生辉。
而此时，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上隐隐有怒意，让人更是移不开视线。
玛门有些不爽这几个五颜六色的人类一直盯着梅丹佐，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站在一边。
由于天色昏暗，几人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玛门，其中一个大着胆子上前调戏:“美人儿，陪爷……”
他的手指还没触到梅丹佐的袖子，整个人不知怎么回事便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撞到墙上，吐出一口血。
梅丹佐有些诧异的看向玛门，玛门哼了一声，几个小混混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看清了玛门泛着冷光的妖异紫眸，一个大叫起来:“鬼啊！”
随即连滚带爬的跑了，不到五秒钟，一群五颜六色的小混混跑的干干净净，留下被打的青年，头破血流的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被吓傻了。
玛门道:“走吧，这里不适合多待。”
梅丹佐点头，随手给青年打了个治愈术，便同玛门一起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儿？”梅丹佐道:“吃晚饭？”
玛门想到了两人第一次来到人界的情形，突然心情便好了起来。
“人界的食物很有特色，你一定会喜欢。”玛门道。
“你怎么知道？”梅丹佐问。
“跟我来。”玛门随手支了个结界，强忍住拦腰抱起梅丹佐的冲动，展开翅膀飞上高空，回忆着初来人界与梅丹佐去的地方，缓缓降落。
梅丹佐看了看，喧嚣的夜市蔓延至整条街，相当多的人坐着小板凳喝酒划拳，一个个摊位传来诱人油腻的烟雾，满满的人界味道。
“哇……”梅丹佐睁大眼睛，玛门看着他的侧脸，嘴角上扬了几分。
如果忘记了的话，那就顺着原来的路再走一遍，这样，也算是重新找回记忆了吧。
“那个看起来不错……”梅丹佐抬脚就想出结界，玛门连忙拉住他，道:“你这么走出去的话，明天就会上头条的。”
“头条是什么？”梅丹佐问。
“……”玛门道:“一些社会名流挤破头也要上去出丑的地方。”
梅丹佐:“……”
玛门道:“我们这样不行，要伪装成人类的样子。”
梅丹佐四处看了看，道:“像这样？”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梅丹佐的金色长发变成黑色板寸，身穿一袭特别接地气的背心裤衩，脚蹬一双塑胶拖鞋，要多人类有多人类。
“……”玛门看到了梅丹佐身后一个穿着相同的胖子，正在吃肉喝酒，瞬间有一种面前站着的是利卫坦的错觉。
“这个……”玛门吞吞吐吐的道:“有些不太适合你。”
“有吗？我觉得挺像人类的啊。”梅丹佐道。
梅丹佐白皙的大腿和手臂裸露出来，大裤衩的长度显然达不到玛门的接受度，玛门强忍着上去扒衣服的冲动，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去买。”
微光闪过，总裁现身，玛门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施施然的走上前去……买羊肉串。
“……”梅丹佐突然觉得背心裤衩挺冷的，而且……
明明是穿着一身正装去买羊肉串才最奇怪吧喂！玛门的大脑回路究竟是怎样的才会认为自己比梅丹佐更正常啊喂！
“……这个好好吃！”梅丹佐咬着羊肉串道，听了第二遍台词的玛门表示习惯，问梅丹佐:“还想吃别的吗？”
梅丹佐含糊不清的道:“羊肉串。”
“……”玛门只得认命的又去给梅丹佐买了些回来，梅丹佐笑眯眯的全盘收下，放进空间戒指。
玛门:“……”
梅丹佐道:“保温。”
玛门:“……”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梅丹佐问。
“我家。”玛门理所当然的道。
梅丹佐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在人界买房子了？”
“半个月前，”玛门道:“除此之外还投资了好几套房产。”
“果然是贪婪魔王，”梅丹佐道:“那么走吧。”
玛门的公寓离公司很近，三室一厅，还算比较宽敞，梅丹佐四处转了转，陈设都相当简单，暗系色调，极简主义的风格，很符合玛门的审美。
“那个……”梅丹佐转了一圈后问道:“今晚怎么睡？”
玛门的公寓除了一间大卧室，其他两间都是书房，换句话说，一百多平米的公寓里，只有一张床。
玛门道:“和我睡。”
梅丹佐愣了一下:“……你想约我？”
“……”玛门压制着情绪:“我说过，我是你的情人。”
“可你这句话的确没什么说服力，”梅丹佐道:“况且只是曾经而已，现在我丝毫没有印象，我们的关系当然也就不成立咯。”
“即使如此……”玛门道:“给我个机会追你。”
梅丹佐笑道:“可我不想谈恋爱，床伴倒是可以。”
“就算是床伴关系，你也只准找我一个。”玛门的态度强硬起来。
梅丹佐不满:“凭什么？”
玛门脱口而出:“凭我爱你。”
梅丹佐愣住了，房间里陷入尴尬的沉默，过了半天，梅丹佐干巴巴的道:“听魔王殿下说出爱这个字，真是太少见了。”
玛门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站起身，默默往浴室走去，道:“我先洗澡。”
玛门走进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尴尬的气氛终于解除，梅丹佐小小松了口气，突然瞥见了玛门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淡粉色的指环，晶莹的宝石点缀其上。
梅丹佐拿起来戴上，与右手的红宝石戒指交相辉映。
梅丹佐用精神力探寻了一下戒指内的空间，里面几乎是空的，淡粉的光芒一闪，戒指里唯一的东西出现在梅丹佐手中。
那是一个淡粉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小天使，膝盖以下还没有完成，然而完成的部分雕琢的极其精美，梅丹佐觉得雕刻的应该是自己，因为天使的五官和神态与自己一模一样。
梅丹佐把雕像放回戒指，戒指放回床头柜，换上睡袍，正好此时玛门从浴室出来，梅丹佐笑道:“我去洗澡。”
玛门点头，梅丹佐关门，很快，浴室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玛门出神的听了一会，从床头柜上的戒指中拿出那个雕像，雕琢了几刀又放回去，躺在床上，看着浴室的门发呆。
当梅丹佐洗好的时候，玛门像是已经睡着了，暖黄的床头灯亮着，勾勒出玛门安静俊美的轮廓。
梅丹佐爬上床，玛门动了动手指头，灯灭了，房间里黑暗下来，只有外面传来的灯光。
“哎，你睡了没？”梅丹佐问。
玛门翻了个身，没有吭声。
“没睡的话来和我聊聊嘛。”梅丹佐凑近玛门，温热的呼吸喷到玛门脖颈上，有些痒。
玛门道:“困。”
梅丹佐道:“魔王是不需要睡觉的。”
“但偶尔也需要一些休息。”玛门说完便不再理会梅丹佐，闭上了眼睛。
“喂，你就这么睡了？说好的追我呢？”梅丹佐不高兴的碎碎念，玛门却一声不吭，梅丹佐有些忐忑，试探着道:“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玛门闷闷的道。
“……”梅丹佐坐起来，去扳玛门的肩膀，玛门道:“别闹。”
梅丹佐不高兴了，左手一个响指打亮灯:“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傲娇了？”
玛门愣了一下，一抹粉色的发梢划过脸颊。
“你……想起来了？”玛门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梅丹佐。
梅丹佐看着睁大眼睛的玛门，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然呢，你还要不理我？”
玛门摸摸鼻子道:“我以为你还会装的更久一点。”
“……你早就知道我是装的？”梅丹佐张大嘴:“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只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玛门道。
梅丹佐挫败的绞着发梢，玛门凑的近了点，抚摸着他的长发，低声道:“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梅丹佐道:“我根本没有忘记过。”
玛门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在我被天父弄到圣洗池去之前，殿下和路西法殿下就来过，”梅丹佐道:“他们把我与你的那段记忆隐藏了起来，又在其上给我塑造了一个假的记忆，因此天父抹去的是那段虚假的，而真实的，我一直没有忘记过。”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一切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梅丹佐点头:“我不能让天父发现端倪，否则计划就全盘失败了。”
玛门盯着梅丹佐，嘴唇抿着，梅丹佐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也就是说，你在和尤费勒做的时候，并没有忘记我？”玛门一字一顿的说。
“这个……”梅丹佐干笑:“……剧情需要嘛……”
“呵……”玛门低笑一声，俯下身去，舔了下梅丹佐的耳廓。
“那这算不算剧情需要？”
梅丹佐浑身一颤，回头笑道:“算的。”
玛门低头，霸道的吻上梅丹佐，舌头长驱直入，四唇相接，吻得难舍难分。
“我想你了。”
“我也是。”
“玛门……”梅丹佐轻哼着，话语中的情欲不言而喻。
玛门嘴角勾起，搂住梅丹佐压在床上，随手灭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暧昧的气息却渐渐蔓延。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梅丹佐求饶了多久，玛门才停了下来，梅丹佐喘着气，脸色晕红的躺在玛门怀里。
玛门亲了亲梅丹佐的脸颊，梅丹佐闭着眼睛，轻声道:“真好，我终于可以爱你了。”
玛门吻上梅丹佐的额头，在他的长发上烙下一个个细碎的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我爱你。”
月亮逐渐变得透明，天际之东，地平线上迸发出万丈曙光，玛门拥着梅丹佐满足的睡去，第一次错过了工作日。
他们还有太多的时间去爱对方，因此可以肆无忌惮的忘记时间。
毕竟，来日方长嘛。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