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那就重新开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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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别西卜三人回头，米迦勒和路西法正朝这边飞过来，天使禁卫军都松了口气，毕竟对方是炽天使级别的对手，真的要打起来，胜算弱的几乎没有，别西卜撤了暗魔之能，几人对视，都有些尴尬。
这种感觉就像是偷着出去玩的小孩子被父母抓包了一样的尴尬。
米迦勒严肃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追究，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别西卜道：“隐形结界已经撤去了，不过拉斐尔仍被囚禁着，状况很不好。”
米迦勒与路西法闭眼感觉了一下，俱是深色严峻，这时梅丹佐从里面飞了出来，见到这阵仗愣了一下，随即低头行礼：“殿下，路西法殿下。”
米迦勒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和路西法一起进入教堂，天使队长我了握拳头，壮着胆子拦在两人面前道：“殿下，刚才有人冒充您，差一点造成了很严重的损失，所以……请出示能够证明您身份的东西，否则我们是不能轻易放你们进去的！”说完低下头瞟了一眼周围的三个魔王。
玛门三人尴尬望天。
米迦勒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吟唱了几句，璀璨的红光亮起，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其上依附的圣火熊熊燃烧着，令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火焰圣剑，象征着天使长的神圣地位，其上有上帝的一丝神念，是任何人也伪造不成的，天使队长连忙单膝跪地：“殿下，恕我冒犯！”
米迦勒笑了笑，收起剑，道：“你做得很好，这种认真的态度要持续下去，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是，殿下。”天使队长喜滋滋的站起身，阿斯蒙蒂斯甚至能看到他身后摇来摇去的尾巴。
“进去吧。”路西法道，瞟了一眼玛门三人，道：“你们也随我进来。”
米迦勒一行人进了教堂，玛门，别西卜和阿斯蒙蒂斯随后跟进去，得到了天使禁卫队的一直侧目，三人尴尬，不过此时管不了这么多了，拉斐尔的安慰才最重要。
教堂两边是一排排的座椅，过道只能容两人通过，米迦勒和路西法在前面走着，后面几人跟着，于是玛门与梅丹佐便好死不死的落在了最后。
两人对视一眼，梅丹佐友好的笑了笑，似乎想要冰释前嫌，换来玛门一个幽怨的眼神。
梅丹佐：“……”
一干人穿过走廊，走向教堂的中央，阳光透过穹顶，将中央区域照的透亮，圣像和悬浮在半空的拉斐尔在金色的光芒中一览无遗。
米迦勒对身后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与路西法走到圣像前的位置，米迦勒抬手，轻轻抚上禁锢着拉斐尔的结界，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样？”路西法问，米迦勒摇摇头，缓缓退后两步，对着圣像双膝跪下，路西法脸色沉了沉，静静地站在米迦勒身边。
“天父，请您放了他。”米迦勒平静的道。
教堂里很安静，没有回音，空气中的能量分子却变得更加狂躁，结界中的拉斐尔眉头紧皱，像是在承受什么剧烈的痛苦，站得较远的别西卜抬腿就想过去，身旁的阿斯蒙蒂斯连忙拉住他，别西卜回头，皱眉问：“你干什么？”
“让米迦勒来解决，你过去只会坏事。”阿斯蒙蒂斯低声道。
别西卜红着眼睛点头，一双拳头握得死紧，这一千年来，他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后悔自己是个堕天使。
“天父，拉斐尔的那段记忆被我们下了封印，强行解开会对他造成很严重的伤害。”米迦勒的声音依然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焦急。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久到众人都按捺不住的时候，上帝发话了。
“我的孩子们……”
所有人：“……”
“别冲动！别冲动！”阿斯蒙蒂斯拽住别西卜。
“很久了，没有看到你们这么整齐的聚在这里，”上帝的声音少见的有些伤感：“已经有千年了吧。”
“即使到了现在，我也想不通，你们为何要背叛我，投入恶魔的怀抱。”
在场的堕天使都沉默了，这是个很沉重的问题，他们没有想到上帝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路西法道：“为了自由。”
“自由啊……”上帝的声音停顿了一会，道“我曾经的天国副君，路西斐尔卿，为何你觉得不自由？天堂的拂晓晨星，难道还令你不满意？”
路西法抬起头，直视着圣像头顶放出的光芒，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像是带着一种嘲弄，他淡淡道：“在天国，我只是你万丈光芒中的一颗伴星罢了，而在抵御，我是照亮夜空的曙光。”
米迦勒静静地注视着路西法，这个平时有些慵懒霸道的魔王，此时却有一种及其不平凡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他的本罪——骄傲。
“……好吧，我想我能理解，”上帝道：“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不过要记住，无论如何，我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们。”
路西法：“……”
玛门心想：过了一千年，耶和华啰嗦的本领见长。
别西卜几乎要暴走，一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同意不同意还有意义吗？更何况今天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嘛？
“天父，请您放了拉斐尔。”米迦勒再次道，别西卜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编排米迦勒了，虽然他有时的架子真的很欠揍。
“禁锢他并非我本意，”上帝道：“走不出来的，是他的心。”
“雷蒙已经灰飞烟灭，留着这段记忆对他没有好处。”上帝道。
米迦勒道：“取舍应当交给他自己来判断，您说过，命运的轨迹不能够被任何人改变。”
“我的确没有能力改变命运，但我能够抚平他的创伤，让他不被回忆所折磨。”上帝道。
“没有人的生活是只具有美好回忆的，”路西法突然开口：“只有经历过痛苦和快乐，生活才会变得像生活本身，就像颜色再好看，也不应该只有单调的一种一样。”
阿斯蒙蒂斯严肃的点头，不得不承认，他堕落的原因与天界单调的颜色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结界中的拉斐尔陡然睁开了眼睛，无意识的喊着：“别走……雷蒙！” “糟糕，没有时间了。”米迦勒焦急的低声道。
拉斐尔原本澄澈的蓝眼睛里布满血丝，双手向前抓着，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
咔嚓——
拉斐尔的身体从半空跌落到地上，双目闭着，像是死了一样的一动不动。
“拉斐尔！”别西卜挣开阿斯蒙蒂斯冲了上去，却再次被结界震开，别西卜再也忍不了了，冲着圣像低吼道：“三百万地狱军团已经抵达天界之门，快把结界解开，否则他们便会踏平整个天堂！”
米迦勒和梅丹佐脸色变了变，显然在预料之外，路西法则是沉稳的站在那里，平静的道：“凡是生物，就应该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剥夺天使的感情，连地狱都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既然你做了，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天堂还会出现没有痛觉得战斗机器，我们把其扼杀在摇篮里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我们控制不了你的行为，那么我们只能让天堂来承担这个后果。”
米迦勒脸色大变：“你……”
路西法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道：“对不起，我毕竟属于地狱。”
路西法往地上放了个水晶球，里面倒影出黑压压的魔族大军，路西法轻声道：“钟声敲响之时，便是进攻时刻。”
米迦勒猛地抬头，教堂穹顶的大钟显示着离九点还差两分钟。
“……你疯了！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米迦勒抓住路西法的肩膀，路西法向后挣脱开，漠然道：“拔剑吧。”
寒光闪过，带着能够扭曲空间的恐怖温度，米迦勒紧紧握住剑柄，与路西法对峙。
路西法就那么站在那里，淡淡道：“我不会还手，这是我欠你的。”
“你……”米迦勒知道路西法的意思，如果不是米迦勒在圣战中放水，身负重伤的路西法根本无法从火焰圣剑下逃生，而现在，又到了决战时刻，不过战的莫名其妙，战斗的理由也很莫名其妙。
秒针无声无息的划过表面，梅丹佐走到圣像前，跪下道：“天父，求你看在天堂千万生灵的份上，放了拉斐尔。”
玛门咬住下唇，沉默地看着梅丹佐的背影，气氛一下陷入诡异的僵持。
*
天界之门前，萨麦尔率领魔族大军，缓缓向边境线压进，贝利尔难得的穿了一身法袍，昏昏欲睡的揉眼睛，一旁的罗德瑞小声提醒：“殿下，请忍耐一点。”
贝利尔打了个哈欠，努力找话题使自己清醒一点：“唔，罗德瑞，你是血族吧，天界的圣光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
“没关系的，殿下，”罗德瑞温和的道：“任何一个千岁以上的血族都不会惧怕圣光。”
“哦，”贝利尔撑住眼皮，问萨麦尔：“几点了？”
萨麦尔掏出怀表：“还有两分钟。”
把守天界之们的一个哨兵发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并且那些东西还在不断地涌入，哨兵仔细看了看，魂都吓掉了一半，连忙飞回天界之内报信。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斯蒙蒂斯轻声道：“还有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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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十秒。”罗德瑞把怀表放回上衣口袋，道：“请忍耐一点，殿下，就要到时间了。”
天使军团远远地飞过来，临时集结的军队显然有些混乱不堪，并且人数远少于地狱，萨麦尔有些失望：“这样打起来没意思。”
贝利尔懒洋洋地掏出法杖：“速战速决吧，总比没得打强。”
“也对。”萨麦尔看了下表，还有十秒钟，地狱将军的眼眸中渐渐染上了嗜血的战意，一声清亮的龙吟，魔剑出鞘，在明亮的圣光下显得越发有压迫感。
“当——”时针与分针重合，浑厚的钟声响起，敲击在每个天使心头，萨麦尔举起剑，剑尖斜指着天际，正要下令发动进攻，便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响彻整个天界。
“唉……”
严阵以待的魔族大军齐齐被震的后退一步，所有的天使都松了口气，有些甚至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萨麦尔憋屈的发疯，这是停战的讯号，意味着这场战役不可能打起来了。
“靠！”萨麦尔爆了句粗口，反手将剑重重插在地面上。
罗德瑞安慰道：“不打仗是好事，萨麦尔殿下。”
“我们回去吧，”贝利尔道：“我想喝你酿的酒。”
“……好吧。”萨麦尔狠狠揉了揉贝利尔的脑袋，转身对军队下令：“撤退！”
三百万魔族军队缓缓退回魔界，战火不燃而熄。
*
随着上帝的一声叹息，结界轰然碎裂，别西卜连忙冲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地上的拉斐尔。
当啷一声，米迦勒手中的剑落在地上，路西法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米迦勒靠在路西法耳边，有些疲累的道：“你演过头了，回去有你好看。”
路西法浑身一僵。
梅丹佐松了口气站起身，众人围到昏迷不醒的拉斐尔身旁。
米迦勒把手放在拉斐尔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别西卜焦急的问：“殿下，情况怎么样？”
米迦勒到：“他被震碎封印的余力震到了脑袋，受了点轻伤。”
“脑袋？”梅丹佐皱眉。
“震傻了？”阿斯蒙蒂斯问。
别西卜瞪了他一眼，问道：“严重吗？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也说不清，也需要睡很久。”米迦勒道：“有个办法可以让他快速醒来，会带有一些副作用，不过这些副作用或许对你有利。”
米迦勒将手覆上拉斐尔的额头，金红色温暖的光芒亮起，随后渐渐变得耀眼无比，其他人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那耀眼的光芒。
过了一会，众人睁开眼睛，见别西卜目瞪口呆的看着怀里。
一个少年从别西卜怀里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了看众人，迷糊道：“你们是谁？”
清澈的童音，眉眼和拉斐尔尤其相似，不过稚嫩的如十几岁的孩子。
所有人：“……”
少年白皙的肩膀从过大的衣袍里滑出来，别西卜连忙盖好，紧张兮兮的警告其他人：“不许看！”
其他人：“……”
不管怎么说，问题算是解决了，众人站起来向教堂外走，各回各家。
教堂外的天使禁卫军经过半个钟头的紧急八卦会议，大约明白了里面发出了什么，因此别西卜抱着个少年走出来，也没有人有任何惊奇之色。
米迦勒看着别西卜怀中的小拉斐尔，问道：“你要把他带回地狱？”
“呃……”别西卜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但米迦勒这么一问出来，好像又有点不合情理。
米迦勒看出别西卜的为难，便笑道：“让他自己决定吧。”
别西卜松了口气，问小拉斐尔：“拉斐尔，你想去地狱玩吗？”
“叔叔要带我去地狱玩？”小拉斐尔睁大眼睛。
阿斯蒙蒂斯几乎要笑抽过去，别西卜叔叔硬着头皮点头，道：“你愿意不愿意？”
“当然愿意。”拉斐尔笑起来，孩子气十足的道：“我们现在就出发！”
“那就这么定了吧，”米迦勒对别西卜道：“照顾好他。”
“那是当然的，”别西卜道：“谢谢殿下。”
米迦勒风轻云淡的一笑：“不谢，就当是我代天父补过了。”
别西卜点头，对阿斯蒙蒂斯道：“走，回地狱。”
阿斯蒙蒂斯不答，反而问玛门：“你呢？”
他问的是玛门，却向梅丹佐瞟去。
玛门看了眼梅丹佐，道：“回人界。”
“我和你一起去吧，”梅丹佐突然道：“最近殿下吩咐我去人界考察，正好顺路。”
玛门愣了一下，看向米迦勒：“什么时候的事情？”
米迦勒道：“刚刚。”
玛门：“……”
路西法揽住米迦勒的肩膀：“那么，我们回去吧。”
米迦勒点头，对众人摆了摆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阿斯蒙蒂斯有些疑惑，问梅丹佐：“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梅丹佐问。
“算了，”玛门道：“记忆被粉碎之后是找不回来的，就这么办吧。”
“嗯，重新开始也好。”阿斯蒙蒂斯道：“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那就重新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