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惘然》Luna-lulu

4、第 4 章

　　晴川问：“你假期都做了什么？”汉阳摇摇头。晴川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没做什么还是不想谈这个话题。但是无所谓，见到他让她如此快活，她可以忽略掉任何小小的不明了。她想问他是否想过她，但这似乎是太露骨的问题。她细细的打量他，两个月不见他似乎又瘦了。

　　汉阳掏出香烟，正预备点燃，忽然想起晴川，转头问到：“你介不介意？”晴川点点头：“很介意。”汉阳笑了：“你总是这么直接吗？”晴川说：“是你直接问的。”汉阳问：“难道是我问的不该了，如果我直接抽上呢？”晴川说：“那我当然直接掐灭了。”汉阳哈哈大笑，收起烟来。

　　从这天起他们的见面越来越多。每一次都像有默契似的，他们从不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然而晴川总会在宿舍楼，教学楼，大食堂等等等等地方“偶遇”汉阳，遇上了，他们就会一起散步，吃饭，上自习。晴川喜欢这种“偶然”的感觉，然而这样不确定的关系又让她隐隐不安。李汉阳对她太像一个“朋友”。

　　就在对李汉阳的忐忑不安中，楚晴川迎来了她的二十一岁生日。生日的前一天，她给李汉阳打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电话，她问他：“明天晚上有安排吗？”他听起来微微有点诧异：“有什么事吗？”晴川说：“约了室友唱卡拉OK，你要不要来？”他问：“有什么特别的事？”晴川道：“我生日。”她说出原因，心顿时跳得飞快。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晴川觉得这两秒比二十分钟还要长。然后他说：“好啊。”她放下心来，挂上听筒，才发现掌心全是汗水。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晴川早早便醒来悉心打扮一番，小敏从对面铺上醒来，看晴川对着镜子左看又看，嘲弄道：“美女，你不化妆已经够美啦。”晴川粲然一笑：“以后要多和化妆品交朋友，我也是奔三的人啦。”

　　宿舍的喇叭突然响起来：楚晴川有人找！楚晴川有人找！小敏大笑道：“姑娘，刚打扮好李妈妈就喊你接客了。“”李妈妈”是她们给舍监起的外号，每一次叫人，舍监的尖嗓子活像电视剧里的老鸨，女孩子都互相开玩笑，李妈妈今天又叫谁接客了。晴川皱皱眉头，说道：“真不知道解放初期她怎么就没被人民政府改造过来呢？谁啊这么大清早的？”她一面说，一面在小敏的笑声中跑了出去。

　　楼下是李汉阳，在清晨的阳光中他显得格外俊秀挺拔。晴川跑过去，汉阳道：“生日快乐！”晴川道：“谢谢。”她看看汉阳身后的山地车，问道：“你去哪里？”汉阳道：“去清平县看一个地方。”晴川道：“我也想去。”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又过于直接。她有些脸红，随即掩饰到：“我先看看能不能借到自行车。”汉阳跨上车子，拍拍后座，笑道：“上来吧。”

　　晨风掠过汉阳的衬衫拂到晴川的面颊上，痒痒的。晴川觉得无比的惬意。她盯着汉阳的背，他很瘦，单薄的身形有种青涩少年的美。他的身上还是有那种清冽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她突然和他如此亲近。晴川一时不能再有更多的想法，她在微风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清平。汉阳已经累得一头大汗，晴川跳下车来，说道：“我去买汽水给你。”汉阳拉住她，笑道：“我有比汽水更解渴的。”他停好车子，带晴川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片广大的橘园。

　　阳光温柔的打在橘树上，满树是又大又圆的橘子，空气中弥漫着酸甜的香气。九月天气，熟透的橘子不多。满树黄的绿的，煞是好看。汉阳过去和一位果农攀谈了几句，那果农笑呵呵的走过来，说：“你们随便逛，随便摘，出来一起算。”

　　晴川和汉阳一前一后走在橘园的小路上，晴川怀中抱着满怀熟透的橘子，兀自抬头东张西望。汉阳回头看看她，不由笑了起来。晴川问：“怎么了？”汉阳笑道：“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晴川问：“谁阿？”汉阳道：“搬苞谷的，搬一个掉一个的那位。”晴川笑道：“原来它是你的朋友，怪道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汉阳哈哈笑道：“说不过你。”

　　他们在一棵大的橘树下面坐下来，晴川剥了两个橘子，吃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甘甜。她问汉阳：“要吗？”汉阳从她手中拿过吃剩的半个，塞到嘴里笑道：“当然。”晴川嗔道：“你怎么抢我的，自己剥。”汉阳笑道：“我最讨厌剥橘子皮——所以才带你来。”晴川只觉得在这橘园的空气里面，听着他在身边说笑，她已经甜蜜的快要化掉了。她佯装生气，把手里的橘皮朝汉阳扔过去。汉阳笑着一躲，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物件晃出来，在晴川眼前一晃，甩了出去。

　　汉阳起身把那个小物件捡了起来。晴川问：“是什么？”汉阳皱皱眉，道：“我的护身符，绳子断了。”晴川道：“我看看。”汉阳递过去，那是一片小小的玉，挂在青色的绳子上。晴川研究片刻，道:“绳子没断，是上面的绳结松了。”她将那绳结细细绕在手指上，又用小指勾起松掉的绳结两端，重新结辫起来。那绳结打得极其细密，因为之前已收过一次尾，松掉的绳子很难挂上去，晴川试了几次，鼻梁上不觉已渗出一层细汗。到最后一个结，绳子实在短的不趁手，晴川便拔下一根发丝，绕住绳头，穿过绳结孔一拉。她道：“给我用一下你的打火机。”汉阳递过来。晴川将火苗凑近绳头，那线绳烧的化了，她捏住绳头往结上一按，那冷却的绳头便和绳结牢牢粘在一起。她扭头向汉阳笑道：“好啦。这样保证以后不会松。”汉阳却呆呆的望着她。他的眼光是她以前不曾见过的，一直望到她的眼睛深处去。她问：“怎么啦？”他拿过她的手，她的手指上被燎起了一个小水泡。他柔声问：“疼吗？”她摇摇头：“不疼。”

　　他从她手里拿过玉牌戴上。许久，他说：“我不知道你还会编这个。”晴川想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汉阳的表情是那么肃穆，她便没有说话。他说：“谢谢你。”随后他便安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静默使得晴川心里发慌。这玉牌是谁给他的？他又在想着什么心事？晴川默默的剥橘子，一阵阵暖风吹过，她满心里积了很多话，然而他就在身边，她却没有再开口。

　　大学的时候最喜欢编织各种各样的链子……有段时间还放了一个在校外熟悉的小店代售。好友J说，所以说只有你能想起这样的情节，一般女生都直接用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