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惘然》Luna-lulu

2、第 2 章

　　六月份晴川参加了校团委组织的志愿者活动。课余时间常在团委的办公室写文案。有天晚上晴川写完初稿，存了盘拿到隔壁的办公室打印。她一进门，看见电脑前面已经坐了两个男生，便打算抽身出去，等会儿再来。忽然听得一个男生问另一个：“李汉阳，你们那个校园剧什么时候能开拍阿？”晴川只觉得心跳忽然就似顿了一拍，她回过头去，是他吗？那男孩子的背影很清瘦。晴川的思想开始飞速的旋转，留下，还是走开？或者她从此失去一个想象中的朋友，或者她的现实生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电脑前的一个男孩子回过头来，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门口，便问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晴川未及回答，另一个男孩子也转回头来看，晴川立即觉得心跳又快了，眼前是那张她已经无比熟悉的脸，不熟悉的只是那份探询的表情。她走进去坐下，说道：“没什么事，你们忙吧。”

　　李汉阳便回过头去答那另一个男生：“剧本都没确定下来呢。改了好几版，总觉得还是不太满意。”那另一个男孩子说：“谁演定了吗？”李汉阳笑道：“男主角肯定是你，女主角还没定。”晴川留意看了一眼，那男孩剑眉星目，的确俊朗非常。只听他说：“除非你请到李婷婷做女主角，不然我没兴趣。”李汉阳说：“你死了心吧，她有男朋友了，请到她也就是让你在戏里过把瘾。”那男生便叹道：“看看她的男朋友，好女孩真是全让猪泡了。”李汉阳不冷不热地回道：“所以你就承认了吧，你连猪也不如。”

　　晴川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帅男生回过头，晴川便道：“不好意思，听你们聊得满有趣的。”那男生咧嘴一笑，扬眉说道：“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美女的眼光总是那么特殊呢？”晴川便道：“或许是因为男女看对方的角度不同吧。”那男生饶有兴味的问道：“能解释一下吗？”晴川说：“男人看女人是由外而内的，如果是美女还愿意探究一下，如果是恐龙就立即避而远之，即是那是只善良的恐龙。而女人看男人则往往由内而外，如果有内在，外在的要求降低点也不妨。这就是为什么美女常伴丑男，帅哥却只挑系花的原因吧。”

　　她这番话显然立意颇为新颖，李汉阳也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如果天下女子都像姑娘这般有见地，那我这类男人可发达了。”晴川笑答：“所谓你这类男人，是指有内在而言吗？”李汉阳道：“正是。”晴川道：“或许，如果你真能证明你有内在的话。”李汉阳便调侃道：“那以姑娘你看呢？”晴川笑道：“我怎么看得出？我又不认识你。不过我得告诉你，没有外在也不一定表示有内在。”那另一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说：“李汉阳，你也算碰到对手了。”李汉阳却只是微笑了一下，看着晴川道：“像姑娘逻辑这么严密的女人倒也少见。”晴川道：“是少见还是你见得少？”那旁边的男生又笑起来。李汉阳也笑了，说道：“我现在能确定不是我见得少了。”他转头又向旁边的男生说到：“走吧，我忙完了。”说着便起身，向晴川略一颔首，晴川也笑着点了下头，目送他们出去。

　　晴川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不仅低头暗自怅惘，为什么刚才没抓住机会介绍一下自己，现在追出门去只怕过于小题大做。正想着，只听那脚步声又有远及近，直至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来，是李汉阳。他说：“我至少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顿了顿，他又道：“我叫李汉阳。”晴川站起身：“楚晴川。很高兴认识你。”她看着汉阳，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她无比熟悉的笑容。一瞬间，她觉得那么快乐，仿佛他们站在夜晚的苍穹下，头顶散落着华丽的焰火。

　　第二天下午晴川漫无目的在宿舍楼下闲逛，忽然听到有人招呼。她回头一看，竟是李汉阳。汉阳问：“姑娘何往阿？”晴川笑答：“大食堂。你呢？”汉阳也笑道：“同去同去。”

　　他们并肩走在甬道上，晴川转头打量汉阳，她觉得跟他已经很熟悉，虽然他比她想象中高一点，瘦一点，可是他正是她想象的那种意态悠闲的样子……汉阳感觉到她的注视，回头笑道：“姑娘有何见教？”晴川笑道：“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只是觉得好奇，我上了三年学都没遇见过你，可认识你的第二天就又遇到了你。”汉阳说：“或许你以前出门就向左走，我出门就向右走，一直背道而驰。”晴川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向左走向右走》也是她喜欢的故事，她真的有点喜欢上了他。汉阳又道：“也或许，你已经见过我很多次，只是不记得。我既没有外在，内在又看不出来。”晴川大笑，说：“拜托！我只是说笑，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汉阳转头看着她，笑道：“我真的小心眼。所以特意给你个机会了解我这只善良的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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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到食堂坐下。晴川一直觉得从刚才在路上到现在都有人窥窥探探。她四顾看看，果然对上了好几对目光。她回头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这么红的人。”汉阳疑惑的看了看她，也四下望望。笑道：“我宿舍的哥们儿，你原谅他们没见过美女。”晴川轻挑下嘴角，笑道：“我不知道你宿舍的哥们儿也包括女生。”汉阳笑道：“那你就原谅我们系的女生没见过美女——和我在一起吧。”
　　晴川道：“下面这个问题我原不想问，可现在看来不问真对不起人民群众这么关心了。你有女朋友了吗？”汉阳笑着摇摇头。晴川又问：“男朋友？”汉阳大笑，说道：“你对这个态度倒满宽容啊。”晴川正色道：“是啊。而且如果有天我的男朋友离我而去，我恐怕最能接受的就是他另找了一个男朋友。”汉阳不解：“为什么呢？”晴川道：“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我无可奈何亦不想挽留他，只想快快送上我的祝福，让他们离开我的生活便是；如果情敌是女人，我可能会很久，也许一辈子都放不下。”汉阳又问：“那又为什么？”晴川想了想，决然道：“我不能接受输给另一个女人。不能接受我得不到的被别人得到。”

　　汉阳看着晴川。这女孩如此骄傲。可是她是如此美丽，在那张光彩流动的面庞上，骄傲也只是更增加了她的美。他深深地看着她，许久，他说：“可是你要明白，楚晴川同学，你再好，这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你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