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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照老板的安排,我一天到晚跟着陈双混.
      白天和陈双一起工作学习,就我在学校所学的基础加上兴趣下所研究的经管水平,不断在实践中提高.有时间周信居然会亲自指导,还好我学习能力一向不错,基本上他们没费什么心.陈双不下十次要求我在他下属面前叫他的英文名,我毫不客气的回他, “你舅?我还你西大爷呢…”他英文名JOE,我的Darryl,不怪我,他给我取的.
      晚上就和陈双出入各千奇百怪吵吵闹闹的玩乐场所,他女朋友出差的日子,陈双疯狂得好像被人压迫了近一个世纪的可怜男人.我最忍受不了的是他的歌声,每每自以为是,陶醉得摸不着东南西北,走调到鬼斧神工,还老问我唱得怎样.不怪我毒舌,我只是实话实说他嚎得还算凄厉.他一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我认真工作起来,陈双也有点不敢靠近,他说我这人吧,实际上冷漠又骄傲,上班的时间和我说话,我一般回答不会超过三个字… 是,马上,行,可以,之类的,不是那种初入社会的不习惯,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对他莫测高深的笑, “少言是为了掩饰我的无知.”我不习惯为别人着想,当然,我也不大为自己着想.
      他提过一次周信的弟弟, “遥纪那会在英国可甜蜜了,老刺激我来着,现在怎么就找了个女的结婚了…”当然,只是提,不是拿来讨论,不需要有人回答.
      周信的成功,虽然他拥有先天因素,但他还拥有天生敏锐的经商头脑,十五岁创业能有今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信集团得天独厚的优势,就在于它背后规模更庞大的林家,和政府部门之间良好的关系.归根究底还是在林家支撑的基础上做起来的.林凯的手段很简单,一批订单林氏分近五次以上发货,每次都需要见到周信的亲笔签名,他才同意发往中国,加上途中的运输,出口进口的手续,时间拉得特别长,周信只要消失两天,就断货源.特别是新产品上市这一块,周信如果需要销售权,需要亲自去谈,林氏才放行,虽然他坐在那,嘴皮子都不用开合.可总得让那些老家伙看到他这尊冷面大佛才行.电子业品牌繁多,新产品新功能随时都有,还真不好解决.
      我乐得隔岸观火.
      两个星期后,周信终于忍不住开始行动,首先,我得到一笔数目不菲的着装费.
      周末他带着我和遥锦进那家威尔曾带我去过一次的俱乐部.在角落中找位置坐下,一被黑色的羽毛包围我就犯困,以前一天睡五个小时就够,现在睡八个小时还是觉得不够.周信任由我摊成一团,听遥锦神采奕奕的说废话,我从来不知道遥锦除了爱打架之外,还是一架口水机.
      那位高雅的女士看到我,神情和上回一样,丝毫不改的微笑,和周信客套两句,邀请我弹奏一曲.我万分荣幸的为她送上一曲在卡尔的压迫下新学的<梦中的婚礼>,最后按老规矩,友情赠送一曲慷慨激昂的<黄河大合唱>,她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露了出来,我的劳动报酬是一瓶看起来不错的红酒.
      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遥锦不知道被周信带到哪里去了,该不是两个人压抑太久了吧?总之,我住在他们家没见他们两躺一起过.找人开了酒,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这酒一个字,酸.
      视线移到喷水池后,找到那尊海洋女神Clytie的雕像,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个让周信咬牙切齿的人,他正优雅的对着一位看起来很羞涩的女士微笑,弯下腰亲吻她带着手套的手背,两人亲昵的交谈,旁若无人.
      温柔有礼的卡尔,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一手拽着酒瓶子,一手拽着酒杯,往隔壁那一堆人中抽了个空位坐下去,对他们微笑,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给他每人的杯子里倒了一点酒,举杯, “cheers.”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都举杯一口干掉.
      礼尚往来,我拿过他们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再给他们每人的杯子倒了一点酒,再次微笑举杯, “cheers.”真乖,他们再次喝掉.这般cheers下去,他们的酒瓶都空了,而我还剩半瓶多.
      我站起来一手拽着酒瓶子,一手拽着酒杯坐回自己的位置,呵呵的笑趴在沙发里.一群有教养的绅士,真好玩.
      模糊间那桌有人站起来,坐到我身边,将我软掉的身体扶起来,我顺势倒进他怀里,还算好闻的年轻男人的香水味,但不及我喜欢的淡淡的松香味.他用手探我的额头, “你喝多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声音真温柔,我朦胧的看着他,金发,像向日葵花瓣,对他呲牙傻笑, “有点想家.”
      “日本人?”
      我撇嘴,切了一声.
      他不好意思的纠正, “中国人.”
      我醉醺醺的对他笑得灿烂,缩了一下身体,“有点冷.”
      他将我揽紧了些, “有没有好点?”
      我看着他不说话,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傻笑.他受宠若惊,故做平静的说, “我看你不舒服,我们下去休息吧.”
      靠着他的身体站起来,对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阴着脸的男人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林竞,请多多关照.”
      卡尔扯过我的右手将我拉得跌进他的怀里, “不好意思,这个人是我情人.他喝醉了.”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弯了弯腰走回去.我伸出手朝他的方向捞了几把空气,兄弟,你好歹争取一下吧?
      手被卡尔的手卡在身后,我挣扎着站起来,沉下脸, “你还没介绍自己呢.”话还没落音就被他一路拖着走.我扭打却挣脱不开,提高声音, “你干什么?”
      他头也不回,低吼了两个字,“回家.”
      那一瞬间,心跳停止.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步下了旋转楼梯.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两个字,从来没有.
      说话的人,在背光的阴影下,面目模糊,可在很多年后想起来,声音依旧清晰如昨,似乎还能闻到那阵阵幽香.而这时的自己并不知道,就因为两个字,而自心底接受了这个人.当若干年后,牵着自己的妻儿从游乐场回来,我也无法坦然的对他们说这两个字.我说的只能是,回去吧.
      这两个字对我而言,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暖,排山倒海.

      对着一言不发开车的人,我一路惨兮兮的开口,“我饿……”开车的人置若罔闻,我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被他半扶半抱下车,我用鼻子碰了碰他的鼻子,低低的笑, “陈阿娇呢?”
      卡尔开门,整了整我的衣领,“那天为什么不进来?小吉只是过来待了半个小时,为什么把礼物全部还给我?你吃醋?”
      三个问题,我一个也不想回答, “睡觉是件很亲密的事情,而小吉,他特殊到能和你一起睡,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抱住他的身体, 满意的呼吸他身上的松香味,“要说第三者,那也是我.我学不来处理这种事,如果我变得像徐南哥一点,你会不会更喜欢?”
      他将我圈住,轻吻额头,“不,原来的你就够了.这一个星期,你都在周信那,想明白了吗?是不是准备帮他回国?”
      我摇头, “没地方去阿,”随后得意的看着他, “我赢了威尔,接来下该挑战第二名了.”
      “不需要挑战,你知道我赢不了你.”
      我抬起他的手臂,咬上一口,“我不喜欢不战而胜.”
      他吃痛,但没有甩开,只是看着我笑,“小东西还咬人阿,打疫苗了没?”
      我无辜的看着他,“我饿.”
      “装可怜的小坏蛋,小王八蛋,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卡尔一边威胁一边将我抱至客厅放到沙发上,奖赏似的将他脖子勾下来,四唇相贴,一触即分.我嘻笑,“我要吃肉.”
      “小东西学会折磨人了?应该好好打你几下解气,”他的手轻拍我被酒蒸红的脸颊,落下一吻,起身.
      看着他走进厨房去帮我弄吃的,将外套解开,将鞋子丢到门口,换上拖鞋,放松全身,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等着香喷喷的饭菜,唇角漾着不自觉的笑,我想,我一定笑得像个奸诈的小顽童.
      吃饱喝足,上楼洗漱,酒也醒了大半.
      从浴室走出来时,他正靠在床头打电话,将凉凉的胳膊从背后紧紧环住他脖子,靠在他肩膀上,听他讲电话,电话那头,居然是周信.他边讲电话,边扯过被子盖住我的脚.
      听了一会两个人精似是而非的对话,觉得无趣,我站起来,偷偷开门准备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看看徐南的房间.才抬脚出门,就传来他的声音,“明天带你去看小东西.”
      我回头,眼睛带着问号,“小东西?”
      “忘了?刚出生的小马,”他走过来比了比我的身高,“恩,三个月大,快有你高了.”
      “别拿我身高说事,”我瞪大眼就要发飙,嘴唇就被狠狠地吞噬,说不出话来.
      他停下来,声音隐忍低哑, “算了,你才回来,先好好休息.”
      我抓着门把,踢了踢脚上的拖鞋,清清嗓子,“那个,有些事不做,明天就过期作废了…”
      一把被拦腰抱住,双脚离地,他笑得奸诈,“不可能作废,这个世上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方法让它每天都新鲜.”
      我挑眉,“你试试看…”
      “那好,先来预习一遍新方法,等下再好好复习几遍,今晚,我要听你求饶…”他单手撑在我头侧,侧着身子,挑开我的衣服,诡异的笑.
      新方法?我干笑两声,将身体挪开,他手脚并用缠上来,我再挪,他再缠,直到碰的一声,掉到铺着长绒地毯的地板上,回不了神.卡尔从床上探出头来看着一头黑线的我,嘴咧得大开,哈哈大笑.
      我站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厚着脸皮磨磨蹭蹭走到床的另一边,趁他不注意,用力一推,将他推到地板上,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哈哈大笑.
      可惜没能多笑上两声,就被吞回肚子里.连衣服带人被扯摔进床上,随后,再也笑不出来了,只剩拉长的喘息声,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温柔,无可替代.
      半夜习惯性地醒来时看到他的睡脸,将身体贴近了些,好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觉了.虽然已经被清理了,不过,身体真的好累,这位大叔复习了几遍阿?赶明儿,也让他预习,复习复习再复习.
      早上实在起不来,他没让我去跑步,我乐得清静,继续睡,他弄好早餐叫我,我翻身继续睡.直到被人从被子里抱进浴室,感觉他的手在帮自己洗脸刷牙,我闭眼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觉.听到他的笑声,我背靠着他哼哼两声回应,被他啃上一口,直到呼吸不过来,头脑清醒.
      在他亲吻中醒来,然后一起吃早餐,看报纸,给花浇水,聊天,一起去外面吃饭,看电影,逛街,出去游玩,约会,练拳,和徐北之间所不能做到的,没有任何负担的度日,热闹的生活,都这在得到响应.
      趁他下楼,我偷偷打开隔壁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卡尔的小马和成年的马是分开养的,所以我只能看到这匹叫小东西的通体雪白据说超大牌的马.
      阴暗的马厩,排列成相对两列,中间为通道,用厚木板隔开,关了十多匹各品种各颜色的马,听说年纪都不大.
      马是聪明而敏感的动物,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活生生的小马,我先用糖果喂它,讨好它,可它理都不理.随后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几分钟,我以为它接受我了,手痒得要命,想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摸两把,一碰上感觉它的温度,我还来不及兴奋,就被一个响鼻给震住了,看到它抬起一条前腿,很丢脸的惊叫一声,被满堂的人嘲笑了个够.
      卡尔来哄,我赶紧趁此机会,和他约定等他将工作都弄好,一起去西部看小东西的爸妈.
      卡尔和朋友一起讨论关于赛马的一些东西, 某某又弄了什么有着尊贵血脉的马市价多少,某某又从哪个国家重金请了什么专业的马术教练,某某的宝贝赛马得了什么病跛了脚真是可惜…马还分冷血热血温血阿?这些我都闻所未闻,乖巧的保持沉默,坐在他身边,低垂着头,旋转手里的酒杯,竖着耳朵听得认真.
      等人散去,卡尔惊讶我居然这么安静,恶心吧拉的说,“小东西冷淡的表情真可爱.”我免费送了他一个白眼.
      卡尔开始出入林氏,有意无意间公开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我不会帮周信,可身为信集团的人,也好歹得为公司鞠躬尽瘁什么的,周信每回和林氏谈判都会带上我.
      我的用途就是时不时捣乱,无事生非,胡作非为,火上浇油,说不上三句就挑衅那一群林氏的经理, 唇枪舌剑地耍嘴皮子,将他们扁得一文不值,这些事反正我喜欢干.不知道哪位经理忍不住开始投诉,老爷子打电话来警告,卡尔头疼又哭笑不得.我拍胸脯保证,如果老爷子拿他怎么样,我就拿老爷子怎么样.
      渐渐的,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认识朋友,听他们说一些什么经济走势,即使不同意他们的观点,当着外人面前,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不插话.
      渐渐的,厨房里零食比食材多,卡尔开始要求管家派下人整理房间,在管家诧异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整理随地颜色鲜艳的衣服.
      渐渐的,我学会了在逛街时,看上喜欢的东西就买来当礼物送给他,看到他惊讶的样子得意洋洋,虽然用的是他自己的钱.
      渐渐的,每天和他跑步,但不能和他认真的对练,打伤他我会觉得愧疚,伤了自己他会气急败坏的骂怎么不闪开.我要能闪我还会受伤么.大热天顶着厚厚的护具谁玩阿.
      渐渐的,在他晚上偶尔心情落寞的时候,学他先用额头试试他是否发烧不舒服,然后学遥锦变成口水机,和他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废话.
      渐渐的,和陈双说话之间经常不自主提到他,总羡慕他的成熟.陈双说他有儿子,我说他没结过婚,陈双说我幼稚,有恋父情结,我双手插裤袋,横眉冷对,“得,我承认我幼稚,你怎么着?”
      陈双说我完了.我嗤笑,起码我过得轻松愉快,还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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