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如果时光会变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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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果
夏青岩本来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看着躺在床上半掩着被子的我，不知怎么就……那啥了。
然后他就把衣服脱了，然后就，就，呃，嗯，那啥了。
其实我不说你萌也都造啥意思的。(*/^＼*)吐艳！
他后来穿好衣服，然后威胁我要是我还不起床，他就再……那啥。其实我想告诉他，你要是不怕肾亏，你爱咋咋……
“筱筱，我们去把证儿领了吧。”夏青岩看着还在穿衣服的我，淡淡地说到，眸子里暗沉的猩红仍未退干净。
我听见这话，忽然全身抖了一下，紧接着感动得流下泪来:“夏青岩，虽然我真的特别想现在就把你盖上‘桐筱筱老公’几个字，但是……”
他突然间扑过来，全身颤抖:“不要，不要说但是，筱筱，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挣扎着硬是要说完:“但是今天星期六，民政局不开门我有什么办法啊……”
可是夏青岩小孩子脾气上来了，死活不信，非要拉着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不开门。
去了，然后真的没开。
夏青岩自言自语，“不对呀，我记得以前不都是星期天才休息吗，为什么现在变成星期六了？”
我忽然想起来在电玩城那边似乎有个自助结婚机来着……于是我傻兮兮地笑着，对夏青岩说，走，我带你去结婚。
可是如果我知道在那里会碰到白易凉的话，我就不会去了。
果然，电玩城侧门往东十几米处，那个粉红色的大铁盒子还在那里。
记得高中的时候和一个男生还来过“结”了个“婚”。当时是在玩的，可是似乎后来他当真了。每天早上买早饭中午买棒棒糖晚上买饮料的，刚开始几天我还能接受，到后来就……要知道早饭都是四个酱肉馅儿的包子和一杯豆浆，棒棒糖永远是草莓味儿，而且他执着于买番茄胡萝卜木瓜汁给我……难道他不知道那三个东西混到一起的味道简直可以和王老吉兑加多宝媲美了吗？！何况我胸不是特别大但是也不小，为什么一定是木瓜！妈的……
我拉着夏青岩走到自助结婚机跟前，往投币口塞了张二十元，然后按下“我们要结婚”的键。
夏青岩看着我，疑惑地问到:“筱筱，这样真的可以？”
“虽然不是真的，但是既然今天你想结婚，那走走形式，就算玩个游戏，也总比没有的好吧？”我笑着望向他，低头在“新郎”一栏里输了“夏青岩”三个字，然后拉过他的手放在操作板上，说:“打我的名字。”
他右手环过我的腰，搭在操作板上，手指慢慢移动，打出“桐筱筱”三个字填在“新娘”一栏上。然后蹭蹭我的脸，问到:“这是规定吗？”
我点了“确定”，然后在等待下一步出现时蹭了回去，然后答到:“不是，只是想看你打我的我名字。”
下一步是印指纹，然后输入结婚誓词，再往后就是拍照片，最后挑选了戒指的款式之后，再付二十元，等十五分钟就可以“领证”了。
挑誓词的时候，夏青岩选了自定义。他只写了一句话:“桐筱筱，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去掉了我的名字，埋在他耳边红着脸小声到:“我这辈子也只爱你一个。”
拍完了两个人各自的照片，还要拍两张两人一起的照片，一张做“结婚证”内页底图，一张加了边框缩印在“结婚证”背后。
其中内页的照片他挑了他低着头，闭着眼，我踮起脚尖，轻吻在他额头的照片。然后背面那张……（让我捂个脸。)背面缩印的照片是我们接吻的侧脸。
在等待“结婚证”和戒指制作的时候，我俩就坐在旁边粉红色的凳子上，十指相扣，感受着时光一秒一秒地流逝，他却一直在我身边。
“夏青岩，如果可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我握住他与我相牵的那只手，头靠在他的肩，软软地说。
他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不然再做一次吧？把这句话加进去。”
我笑着戳了下他的腰，拉他坐下:“好了嘛，我才不要二婚。你再结一次，指纹是一样的，它还没清空数据，就会给你盖个‘二婚’的章。难道你要吗？”
因为是工作日，学生们也都在上课，这个点儿去菜市场买菜的老太太们也都到家了，尤其电玩城侧门人又少，所以我们俩在等待的时候只好面对着空荡荡的马路面面相觑。
夏青岩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掰过我的脑袋让我看着他。就那么看了有一会儿，他咽了口口水，喉结滑动了几下，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干涩:“筱筱，我现在能吻你么。”
“啊？”我奇怪:“刚才不是……吻过了么？”可是一对上他灼热的眸子我就心慌，于是拨开他的手，把头埋得低低的。我感到我的脸颊发烫，心跳紊乱不齐还加速……
他忽然一把把我抱到他腿上，扣住我的后脑眼看就要吻下来，我却用手指按住他的唇，紧张兮兮地说:“在外面呢，回家好不好？”他却咬住我的手指，一直舔一直舔的，弄得我痒得咯咯直笑。
“嗯……筱筱，筱筱……”他抓住我的手放下，合上眼睛，也一并覆住我的眼睛，然后贴了过来。
他的吻一向都是柔柔的，这次也不例外。他总是柔柔地咬着我的唇，柔柔地吮着我的舌，甚至柔柔地卷走、吞下我的唾液。
夏青岩吻得极其投入认真，就好似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一般。我睁开眼睛，偷偷瞄他，不自觉就扬起了嘴角，眉眼都带上了笑意，于是就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我仔细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一个都不错过也不漏掉，只想努力刻画下他的模样，永永远远留在心底。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可我们已经无暇顾及。
“咳，”那人竟停在了我们身旁。
可是一般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离得远远的并且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吗？就算是认识的熟人，也不至于停下来咳嗽……除非是正在早恋的孩子被父母发现了，可是我和夏青岩……
“我说，夏青岩，我知道你很爱你女朋友，但是你总不能大街上就秀恩爱吧？把你女朋友借我十分钟行不行？”那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一听就能听出来是白易凉，他把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半弯着腰，几乎贴在我耳边。
夏青岩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的唇舌，将我的脑袋按进他怀里，冷冷地看着白易凉，冷冷地说:“把你的手拿开。”
我忽然有点开始怕。
怕这样的夏青岩。
记忆里的他，几乎无外乎三种状态——面无表情却说着最掏心窝的话，气得快要疯掉却依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冷淡的笑容配着干巴巴的玩笑。可他现在居然露出母鸡护崽一般的表情，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散发着寒气，就好像他刚从南极冰川里被挖出来一样，说，把你的手拿开。
白易凉收走了手，看着夏青岩，声音也冷得能冻死人:“把筱筱借给我，十分钟。”
我想要转头看白易凉，可是夏青岩却死死按住我的脑袋，就是不肯让我离开他的胸膛，就好像我离开了之后再也不会回来。
“你要干什么。”他用力搂紧了我的腰，生怕一个不留神我就会挣脱。
夏青岩呀……我埋在他怀里偷偷地笑。我怎么会跑掉呢？既然已经决定好在一起了，那我就会和你一起相守到老，直至……死去。
一想到“死”这个字，我忽然害怕夏青岩哪一天会离开我，不是不能在一起的那种离开，而是再也无法见面的离开。
白易凉放软了语气，试着和夏青岩商量:“十分钟而已，回来你们还可以继续秀恩爱。”
我无奈地摇摇头，你说这人怎么能贱成这样……
“不行，五分钟。”
“五分钟……呵，我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五分钟怎么可能够？十分钟。”
“那就长话短说，或者捡重要的说，你废话太多。”
“……你什么意思？ ”
我松开了夏青岩的脖子，掰开他死按住我脑袋的手，说:“夏青岩，没事的。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我不会离开你的。白易凉有话跟我说，我也有话要和他讲清楚，所以，”我睁大了眼睛直盯着他，微微蹙眉，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求饶的低姿态，轻声说到:“先放开好吗？”
我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就软了下来，眸子里的暗沉渐渐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取代，闪着柔和的光。
就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渐渐被安抚得温顺下来一样。
我偷笑，拱进他怀里，撒娇地蹭来蹭去，放软了声音:“就一会儿好不好……”
终于，他妥协了，紧箍着我的腰的手臂慢慢滑落，然后他把我从他腿上抱了下来，放在长椅上。他露出一个难受的表情，趴在我耳边说，筱筱，快些回来。
我笑得温柔:“嗯，不会太久。然后我们拿了证就回家，好吗？”
看他点点头，我便起身，抬头看着白易凉，露出一个安抚了暴躁的小动物后满意的笑容，说:“要在哪儿说？”
白易凉的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然后他要牵住我的手的那一刻，被我生生避开了。他看着我，良久，然后转身就往西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我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还转头看看一脸失魂落魄的夏青岩。
白易凉拐过一个转角，然后冷冷地出声到:“筱筱，才多久。”
我正远远地笑着转头看夏青岩，一回头便看到了白易凉那一脸的忍耐和不快。“也没多久啊，大概两个半月吧，话说好久不见你了，最近……”那两个字“忙吗”还未出口，白易凉便猛地把我搂进怀里。
“筱筱，自从夏青岩出院到现在，七十三天了，你不见我也不跟我联系。”他低头看着我，然后放开了一直在挣扎、要逃开、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的我。他心痛地开口，一脸惨白:“我都要思念成疾了，你知道吗？”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知道这两个多月中有很多天他都站在公寓楼门口，一直翘首以盼，站一天只是为了能通过窗户看见我。他也曾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目的大概都是为了想听我的声音，或是约我出来。
只是我即便站在窗口，也不会往下望一眼，更不会刻意去看那个即将望窗成石的男人。何况的手机已经拉黑了他，虽然我知道他每天还是在坚持不懈地发短信给我。
其实有时候看着他在雨天里打着伞或不打伞，有时候看着黑名单里那串数字后面显示的短信条数一天天增加，有时候想起他的脸，还是会心疼他的。
只是我选择了夏青岩，他于我，只能是朋友。如果他想再进一步拉深我们的关系，那我桐筱筱只能翻脸不认人。
所以我笑得轻巧残忍:“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如果你只有这些话想说的话，那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末了，我还补了句:“夏青岩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筱筱，如果我在你喜欢上他之前就出现，如果我提早跟你说我喜欢你，如果我没有把这些全压在心底，如果我以为你看不出来，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有多爱你，如果让你抛开一切再选一次……筱筱，就算是如果，你会不会选我？”他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在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告白的大男孩，可是我分明就看到他的眼泪划过脸颊，会聚在下巴颏，滴落在地上。
可我仍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回过头张望着夏青岩的身影。我明知道是看不到的，我能看到的只有光影斑驳灰白剥落的墙壁，但是我不敢回头，怕那样悲伤的白易凉会让我心碎。于是我再一次漫不经心地说:“说完了的话我就回去了。”
“桐筱筱！”他发出一声嘶吼，回荡在整条小巷，甚至有周围庭院里的狗狂吠起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按在我身后的墙上，抬起头看着我，满眼都是不甘，他几近声嘶力竭地说:“你还装吗？你真的要跟夏青岩过一辈子吗？他的病情你就真的看不出一点倪端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的筱筱！”
“白易凉你疯了吧！”我一把甩开他，退后几步，心里扑腾扑腾一阵狂跳。“医生都告诉我没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说？！”说完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我也气得不轻，就那样甩开了他的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得出奇，整个巷子里只有几条狗之间比谁声音大一般的犬吠声回荡。
良久，他还是走到我身前，把那只他一直抱在怀里的毛绒猫递给了我，他说:“筱筱，刚才在电玩城看到了抓娃娃机，我表妹要要，我就抓了一只给她，然后也抓了一只给你。”他看我许久不接，叹了口气，继续说:“拿着吧，你就当……是哥哥给的。”
我接过那只猫，抱在怀里，扬起脸看他，却发现他的左眼眼底沾了一片血红，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他正转身要走，我喊住他，问到:“白易凉，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他捂住左眼，从牙缝里窜出一阵呻吟:“没、没事，啧……”然后就有一股血水从他白皙的指缝里溢出来。“就只是没休息好，沙眼，不用担心。”说完他张张皇皇跌跌撞撞地逃走了，生怕被我发现什么一样。
我在他背后沉声到:“白易凉，这世间是没有如果的。”我只看到他身形一顿，然后听他轻轻“嗯”了一句，紧接着他就消失在拐角处。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白易凉应该被伤的不清，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吧……但是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沙眼……不过白易凉他是医生，他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吧。这么想着，我转身出了巷子，却没再在长椅上看到夏青岩。
我一下就慌了。
但下一秒，就听到路对面传来他饱含笑意的声音:“筱筱，我买了橘子水。”说着，他还跟我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子。
透明的玻璃瓶里撞着黄澄澄的橘子汁，那些原本应该漂浮在上方的橘子却因为他的晃动而跟喝醉了酒一样在瓶子里横冲直撞。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拉着我说带我出去玩，然后就很熟络地从街上移动的小摊里买了瓶橘子水给我。那时酸酸甜甜的味道我一直记着，可是却很多年都没有尝到了。因为他走了之后，我再去买的橘子水不知是跟他买的不是一个牌子，还是因为不是他给的，反正是再也不如那时的味道好了。而后来一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再没见过，所以一直留着那么一个遗憾。
他慢慢悠悠地回到我身边，一如那年一般把瓶口封着的盖子咬开，从口袋里拿出吸管插好，递给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喝吧。”
我捧着瓶子，用力吸着吸管，咽掉一口一口甜得发苦的橘子水，牵住他的手，往自助结婚机那边走去。
他打开另一瓶橘子水，仰头灌了一口，拿过我夹在怀里的玩具猫，问:“白易凉给的么？”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只好闷着回答到:“嗯，他给的。”
他无所谓地淡然一笑:“没生气，挺可爱的。”
我皱皱眉，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夏青岩嘴上越说无所谓，其实就越在意。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他仍是看似不经意地问，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些负面的黑暗情绪正在生长着。
我淡淡地笑:“我告诉他没有如果。”
他一愣，静默了好久，最后悲伤地笑着说，是没有如果。
如果我当时知道他那句“是没有如果”所代表的意思，所表达的情绪，那我宁愿把时光凝结在那一刻，让那种不咸不淡却珍贵的感情永恒。
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拿到戒指的那一刻，他便捉住我的右手，捏起那只小巧却精致的铁质指环，套住了我的无名指。还未等我说话，他就把我抵在身后的机器上，重重地吻了上来。
他是那么恐惧，以至于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紧紧搂住我的腰，死死按住我的肩，怕我会蓦然消失掉。
我恍恍惚惚听到他低唤我的名字。
他说，筱筱，筱筱。
筱筱，如果可以，陪我。
我黏黏糊糊地回应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离开我的唇，笑得眼泪模糊。
筱筱，如果可以，陪我……走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如果时光会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