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02同人]未曾遗忘之暗》玖瑶君

6、黑化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空旷的大道上。
　　但四周的空旷还是提醒着他们，最近诸多事件的惊险，以及未来更多的危机。
　　“真的吗？！”
　　“是啊是啊，他答应我去约会呢！”小京炫耀一般的挤着她的搭档的脸，自己看向大辅。
　　“……你不是想和小贤交往吧……”大辅略带鄙夷的道，“不是我说，小京学姐你啊……”
　　“大辅你想到哪里去了。”小京回了他一个更加鄙视的神色，“不过说来，他还真的曾经是我的男神呢。不过这次……只是因为想一起出去透透气而已哦，而且我个人也有电脑程序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他。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大辅你这个榆木脑袋是不会懂的。”
　　“你的用词已经很可疑了……”
　　“哦嚯嚯。”小京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两人所谈论的话题，真是离危机相去甚远。
　　小光看着两人的背影，用手捂着嘴，轻柔的笑着。眼眸中的忧虑也褪去些许。
　　“怎么样？今天的调查。”
　　“……不容乐观呢。我们找不到任何方法帮助他们。……甚至，隐约的，我能看到黑暗的力量在周围聚集，整个房间就如充满了黑色的光点一样，……有些、不适头晕。”
　　阿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没事。”小光轻轻道，“真正痛苦的是那些孩子啊……”
　　“……我们这边也一样，其中有个孩子以前我遇见过，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不同了。”
　　“就如一乘寺贤变成暴龙改造者那样？”
　　“我并不怀疑，如果他们有这个条件的话……会变成和他那时一样的暴君。”
　　小光沉默了颇长的时间，看着前方大辅和小京的笑谈：“……该、……怎么办呢。”她透露出了疲惫和不安，“如果是数码宝贝的话，我也就……但这次是人类，就算我们都曾经杀死过数码宝贝，却没办法想象，……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真的是，越来越多的孩子都变成那样嗜血、傲慢和‘天才’的话，……这个世界的法则都会颠倒的。”
　　“是啊。人们总是，将最强者的话语奉为规则。”
　　“……可如今的我们，”小光再次看向大辅，“却并不比那些孩子更强。”
　　“……别这么悲观。也许用他们的方法，能让‘大家’都得救呢。”
　　“让我想象下如果我们感化了小丑皇会是怎样的‘美妙’？或者和木偶兽成为真的‘朋友’？”
　　“那还真是想象不出。”
　　“呵。是吧。”小光这次是真的觉得略微好笑，不由得笑出声来，片刻后，她恢复了不少的精气神，“……不过，的确，有光必有暗，其实每个世界都不是真正消灭了黑暗，而是在光和暗中找到了某个平衡点而已。或者说，所有的社会法则，不过是要符合‘现在这个光暗平衡点’。……无论是我们还是黑暗势力，都是企图破坏现行规则的人而已。”
　　“不反对你的论点。但这样想下去就没完没了？……所以我才说，需要大辅君那样的人。”
　　“也就是，不思考而直接诉之感情和行动么。”
　　“建议你也试试？”
　　“……那样的话，我真的会临阵脱逃、害怕不已的。”
　　“其实那也是个不错的经历，下次可以试试看呢。”
　　“太丢脸了，如果你陪我一起倒是可以试试看。……不过，大辅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的。”
　　阿岳刚想回复什么，却见到光脸色突变，仿佛是不可置信一般的颤抖着。
　　然后，本想出言询问发生什么了的他自己也感到了某种强烈的威压感。
　　小光直接跪坐在了地下，大口喘着气。
　　“……小光？”小京和大辅跑了过来，大辅给了阿岳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发现对方只是拽着自己的帽檐一语不发，吸气亦不平顺。
　　“……来了。”
　　小光带着微弱的哭腔说道。
　　“什么？什么来了？啊？”大辅摇了摇小光的肩膀，见没有反应，就四处张望。
　　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都无。空旷的令人感到晕眩。
　　半响，迪路兽突然从小光的怀里窜了出来，她警惕的盯着周围：“这种气息……”
　　巴达兽则一直都轻轻叫着阿岳的名字。
　　“小京，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麻鹰兽也自行进化到了成长期，转过头来说道。
　　“啊。”V仔兽亦然，它迈出步伐挡在大辅前面，“……有什么……怪怪的。”
　　但是仍然只有风声。
　　忽而，小光开口了：
　　“……………………、………………快点、……逃走。”
　　“什么？”
　　小光忽然站了起来，简直看不出她方才还气息微弱：“快点逃开，不然我们全都会被——！”
　　简直如要赞同这话的意思一般，连大辅都能明确感到的异常席卷开来，阴黑的天空，狂风，以及仿若果冻一般蠕动涌来的黑色。
　　“哇啊啊啊！”大辅本能的退后一步，然后拉起因为震惊跌坐在地的小京，哆嗦着向后退去。
　　不用他们命令，几个数码兽也都进化成了能飞行的成熟期或者装甲体。
　　但不知道往哪里逃，因为四周都是黑色。小京向后看去时，就因为这个绝望的事实而大声尖叫起来。
　　“全都是、……黑暗呢。”天马兽带着愤怒说道。
　　“……要是，能进化成完全体的话，说不定能净化部分。”尼菲迪兽警惕着周围的情状。
　　“可是，这片黑暗究竟是要……”从方才的痛苦中少许舒缓的阿岳，皱着眉头。
　　黑暗的区域不停的逼近，开始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但然后，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一股卷着黑色粘液的风暴直接从墙体喷出，直接向大辅等人进攻开来。
　　眼看要吞没四人。
　　“不要——！！！”
　　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也许是数码兽要挡下这一攻击，也许是四人的叫声。
　　也分不清，是怎样的光芒。
　　混杂在一起。
　　“唔……什么……………………”本能趴下了的阿岳，睁开眼睛后，虽然目所能及的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手中多了某个能发光的东西……应该是这玩意救了自己一命吧，他这样想着。
　　他将之展开，才真正吃惊起来。
　　是徽章。
　　……但是，不是已经被打碎，最后残留在自己心中的力量也用于维护数码世界的“平衡”了么。
　　徽章原本是，因为数码世界的平衡被打破，黑暗势力侵占了它，从而制作出的对抗这一势力的能力精华。
　　……这就是说，……此时，此刻，什么人将数码世界的平衡再次打破，然后不知道是玄内还是世界意识或者什么东西把徽章再次制作出来，并且期望这种力量能够再次维护好平衡。
　　“哎，这不小贤的那个玩意？不对，这是……”大辅也拿到了两个，不过他明显是在状况外。
　　小京看起来还在昏迷，不过也算是安然无恙。
　　“……小光。”
　　“哎哎。”八神光带着和阿岳一样的疑惑和决绝，喊出了超进化的话语。
　　在大辅还在愣神的时候，天使系的能力就冲破了黑暗的禁锢，打开了一条出口。
　　“……好沉。”大辅一边抱怨着，一边和阿岳将昏迷的小京抬上了亚古拉兽的背上。
　　只剩撤离一途。
　　搭档们分别用最快的速度在出口关闭前，向着外面狂奔。
　　但是、……
　　“小京？！”
　　一个不慎，在躲避黑暗追击的转弯中，小京掉到了地上。黑暗兴奋起来，疯狂的尝试将少女的手脚都覆盖起来。
　　“神圣弓箭！”
　　虽说绝招暂时让黑暗褪去，但更多的仍然涌来。
　　“小京……！”小光脱离开天女兽的怀抱，离小京最近的她尝试着趁亚古拉兽和天女兽攻击黑暗的粘液——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将小京拉到已经不远的出口。已经脱离的大辅也在出口处伸出手打算迎接她们。
　　被掉在地上的冲击力惊醒的小京看了一眼小光，低声道：“谢谢。”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这话……”小京自己也勉力用瘫软的手脚向前走去，虽说还是靠在小光身上，但多少让她减轻了负担，“……明明应该大姐姐我来说。”
　　“我们都合体进化了，都一样。”小光微笑着道。
　　作为前锋大辅成功的接过了小京了身体，断后的阿岳看着众人已经都平安出去，向在勉力支持的天使兽点了点头，天使兽抱起他飞到了出口，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两位女生的搭档。
　　总算是躲过一劫。
　　——本应如此。
　　洞口正在关闭。
　　“……哎……？”
　　转过头去，本想确认天女兽的安危的光，不可置信的低语着。
　　“一乘寺贤……？”
　　清楚的，在黑暗的中央，倒着那个少年。
　　“什么？”大辅转过头来。
　　“一乘寺贤在里面！天女兽……！”小光拉住天女兽的手，尝试再次突入进去，将那位同伴也救出来——刚刚分离不久，应该还没有走远，他被卷进去也是很可能的——她有信心不会出事，因为自己理应最擅长应付这种状况。
　　“等等——！”阿岳几乎是叫喊出来。
　　但太晚了。
　　洞口关闭了。并且……小光和天女兽也被这个黑色的蠕动体所吞没。
　　“等等——小光！恐怕一乘寺贤已经……！”
　　阿岳挣脱开天使兽，打算自己也进去。
　　他的手接触到黑色的不明物体的刹那，却觉得有种意外的、……令人精神舒适的愉悦感。
　　阴凉、……如同夏日微风。
　　“……爸爸同妈妈以后不能在一起了，并且……你哥哥也要和你分开。”
　　“……哎？”
　　阿岳不由得停下了想要突入的脚步。
　　阴凉……如同那个不能遗忘的夏天，法路易岛上的微风。
　　“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进化。”
　　巴达兽向着黑暗之中冲去，在那片尽头是恶魔兽平静的面孔。
　　“……哎、……等等……别……”
　　阴凉……如同这个夏天，清爽的风。
　　“阿岳！”
　　回过神来时，才发觉明明是冬天，寒风扑面。
　　“……天使兽……”
　　是因为，天使兽及时拉住了阿岳的左臂，又向着他陷入的地方释放攻击，他的精神和□□才没有彻底沉入那片区域。
　　“……小光！小光！”
　　耳边听见的是大辅不断的呼喊。
　　街道、天空、……世界的一切，都被这莫名其妙的黑暗所不断侵蚀。
　　已经无处立足。
　　三只数码兽飞向还未被黑暗所覆盖的区域。
　　那团黑色不断扩张着，但越是扩张，就越是处于稀薄。从果冻变成液体，到最后，就成了几乎是肉眼难见的微粒、……气体……
　　在那逐渐散开的中心……从实体变成了浓雾，再变成了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带点阴暗之色的街道。
　　……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一乘寺贤，也没有八神光的身影。
　　“……光……”
　　阿岳在天使兽的羽翼下，只是轻声的念道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略微有点闷热的夏天，昏暗的光线射入家里，白色的窗帘随着清风微微鼓起。
　　回过神来时，八神光就坐在自己的家里。
　　“……”
　　小小的手，小小的脚。挂着的哨子，围着的丝巾。
　　“……迪路兽……？”
　　小光站了起来，然后略微奇妙的发觉，自己只比方才坐着沙发高一点点。
　　“……？”
　　奇怪，虽然意外的感觉清爽、舒心，但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似的。
　　当她刚想努力回忆什么时，剧烈的头痛传来。——她被扑倒了，头狠狠的撞向地面。
　　“迪路兽……？！”
　　扑倒她的是她最好的伙伴。
　　接着，让身体紧绷着的……凉凉的触感，从脖子的地方传来。然后，是几乎让神经断裂的疼痛——却叫不出口，因为喉咙几乎被抓断。
　　“很抱歉，小光，但是这是吸血魔兽大王的命令。……这就是，若稍微有差的话，你我所踏上的命运。”
　　“！！！”
　　生命永远呼唤死亡。
　　泪水满盈，……但是明白啊，一切的光明，都诞生于黑暗。
　　回过神来时，八神光站在大风侵袭的电视台天顶上。因为脖颈的疼痛，不由自主的后退。但是她实际上是站着的，因此跌坐在了地上。
　　巨大的光芒、辉泽，以及周围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这个、……是……
　　“……、………………巫师兽。”
　　如同是，慢镜头一般，被吸血魔兽攻击的，奋不顾身保护小光和迪路兽的数码兽，左肩的布料被掀开，脸上、手上、肩膀上、腿上，被无数次击中。并没有鲜血，就如是被不停扎着的布偶一样，只是露出了内部而已。
　　从第一次战斗就知晓，原来死亡才是这个游戏唯一的结局。
　　“……唔、……不要……”
　　但是，手和脚都如被固定一样的，动弹不得。
　　胆怯和弱小的自己，没办法救任何人。
　　……这样拖累哥哥他们的自己，……让大家受苦的自己，还不如死掉。所以挺身而出，明明是不希望任何人再受伤。
　　但是光明永远呼唤黑暗。
　　泪水滴落……更深的光辉闪烁，同时更深的黑暗也开始侵蚀。
　　回过神来时，站在小学校的门口，空荡荡的，没人的雨天。
　　“我已经长大了。”
　　擦去不知何时流出的一滴泪水。
　　打着伞，向着水洼里面迈去。……凉爽极了。
　　“……哥哥也已经毕业了呢。”
　　初中生很忙吧。社团活动的时间也更多，有时也会和空姐姐、大和哥哥一起吃晚饭不回家。
　　并不是有什么怨恨，只是略微感到空虚。
　　所有的开始都呼唤着结束。
　　回过神来时，一涌而上的鼻涕兽全部都化成了粉末般的光点。……这又是，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
　　回过神来时，被谁责骂，说自己总是太依赖别人了。
　　……哎哎，的确如此吧。
　　并不是，有什么怨恨。……只是觉得，挺没有意思的，活下去，或者死亡。
　　只是、……这样觉得。
　　所有的黑暗，都呼唤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