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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背后 ...

  •   我看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害死我爹娘伯父,败我庄族名声基业,违背江湖道义逆帮叛国。我本该食之肉,抽其筋,将他碎尸万段,然而,我却没有。非但不能够,还朝着与本意相反的方向,越行越远。

      佛说:痴缘所生,亦为有本。

      我叫游坦之,名得其反,向来不坦诚。而那个我为之五盖驰惑,眩曜色声的“本”,姓乔名峰,是一个在大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契丹人。

      第一次看到乔峰,是在聚贤庄的英雄会上。那时候他被武林中人团团围住。理应作困兽之斗狼狈挣扎的人笑得惊天动地的狂放,他象一头雄狮,在刀光剑影的丛林中奔跑,畅酣淋漓,无所顾忌。我躲在照壁后观战,一时心胸澎湃,真觉得要是能冲过去,替他挡哪怕一刀,死了都心甘情愿。只恨自幼残弱未能习武,冲不过重重围阻的人海。

      后来,父亲和伯父自刎身亡,母亲撞柱殉夫。可以预见,诺大的聚贤庄,不出许久定然衰败,毕竟自己不是那力挽狂澜的料。与其让游氏双雄闯出的门面毁在游氏之后的手中,还不如放它自生自灭。

      于是,打着报仇的旗号,我离开了聚贤庄。

      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万里路在脚下。我深信这是缘,居然在契丹见到了乔峰。尽管,是以俘虏的身份。

      契丹的草原辽远苍莽,契丹人悍猛残酷。当所有来自大宋的子民都被威慑得匍伏在地时,我直立不跪,腰杆挺得笔直。

      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说。

      他屏退身边的人,露出鄙夷的神情,估计我是个告密的无耻汉奸。而后,他的脸,霎那间扭曲。

      因为我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

      无庸置疑,这是最坏的告白。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物……,于他,恐怕连想象都不能够,于我,是百分之一百不忠不孝的举动。因此,尽管非常不愿,尽管痛恨着自己的怯懦,我还是设法掩盖了这错误的存在。

      用一包石灰粉。

      为了让这场戏剧性的相逢深刻难忘,我冲着那双不怒自威的眼,撒出了一包石灰粉。

      可是,仇恨这借口,没能使我再进他多一步。在愤恨仇视辱骂偷袭用光之后,他对我说,你走吧。一句话,淡淡然将我仅存的尊严剥落。

      如果我千里迢迢从中原跑到边境被捉住作为俘虏送到他的面前就为了他说一句,你走吧,如果我真就这么走了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然而我最怕的,是无法跟他扯上任何的关系,是爱也好是恨也好,他都视若敝屣。

      我们缺少最基本的关系,在仇恨没有办法继续更多的时候。

      我仿佛听见上天的嘲弄,让这样一场千里相逢的缘,在交接的刹那生生的停止。

      这个时候,阿紫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线希望。

      基本上,阿紫与我是同一种人,用极端的心态暗恋着乔峰。然而她比我多了两点优势,性别和裙带关系。如果我处在她的性别上,至少告白的时候,不至于让那个人那样错愕,而假若我也能唤他一声姐夫,至少就不用再遍地去搜寻一个追逐的借口。

      不过,正因为阿紫有这样的优势,我在忿忿之余,却是欣喜。我只要追着阿紫,而阿紫追乔峰,就等同于我与乔峰挂上了钩。乔峰无法直视的性别问题,我无法忽视的家仇以及苦求不得的关联,一个隔在中间的阿紫,全部解决。

      “你瞧我作甚么!”阿紫站在花纹斑斓的虎皮锦垫中央,骄傲得像个女王。

      “你生得好看。”我躬身屈膝,吻上她淡粉色的足尖。

      路的前方雾茫茫一片,我已知它必然崎岖艰险,乔峰的眼一直向前看,有多少人跟在背后,他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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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角色的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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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背后的背后 ————

      英雄自古出寂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叫乔峰,本姓萧,是一个在大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契丹人。

      起先,在我的身世还没有被人从江湖秘闻录里扒出来的时候,我曾经担任过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的职务,并与血统高贵的南慕容世家齐名,赢得“北乔峰”的光荣称号。我率领的帮众数以万计,我结交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然而没有人懂得我的寂寞,没有人明白,作为一个身高职位高武功高的三高人士,我最需要的不是鲜花和掌声,不是崇拜和尊敬,而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酒?”

      “请恕属下愚昧……”

      “因为酒后才能乱性啊!”

      “帮主?”

      “为什么跟我喝酒的人有千千万,敢扑过来的却一个都没有?”

      我抓住丐帮元老级人物马大元的衣领,狠狠地问,口中的酒喷上对方惊惶的脸。第二天,马大元死了。死在据说是前任帮主去世后,天下唯只有我精通的降龙十八掌之下。报丧的遗孀是位颇有姿色的女人,她盯着我的眼,释放出怨毒的电。

      瞬间,我明白了三点。

      第一,她不是同人女。第二,我被陷害了。第三,(压我的)人,又少了一个。

      天妒英才!

      丐帮帮众在马夫人那舌灿如莲的演说下渐渐向我投来愤慨和疏离的目光,他们的表情让我冷到极点。所以说底层人民的思想境界无法提升到基本点以上的高度,因为温饱问题尚未解决,他们遵循本性,更为亲近和信任美丽异性的言论。基于多年来我在丐帮受到的“冷遇”,失望透顶之下,我抛出打狗棒,毅然脱离了这个缺少素质和觉悟的帮派!

      江湖之大,何患无X!

      偶然机会,我得知薛神医正在广发英雄贴,号召武林同道聚集聚贤庄。据说是为了商讨怎样对付一个武林败类。而我有幸但当了这个被批判的角色。身为武林中的焦点人物,我有必要走进江湖的漩涡,将这摊子水,搅得更浑。

      假借治病的名义,我踏进了聚贤庄。

      聚贤庄内,天下英雄尽荟萃。然而当我进去的时候,本该嘈杂喧哗的大厅中寂然无声。我知道他们怕我,却没料到盛名之下,如此威慑。于是求医,托孤,彰显我的孑然,对酒,割袍,表明我的立场——不再是英雄,不再是帮主,人尽可以欺。

      我脱去了外衫,露出酋扎的肌肉。醉眼朦胧,面如火烧。

      我问:“谁先来?”

      他们惊了,他们怒了,他们兴奋了。他们一齐扑过来,拿着道具(兵器)。

      虽万千人吾往矣。

      ……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千万人无法满足一个人。而比这更悲哀的,则是一人强受,千万人弱攻,有心却无能。

      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无论是医师还是乞丐,无论是帅哥还是人妖,他们来来去去折腾得花样道具统统玩尽,都没办法给我一个圆满的交待。我悲哀着我的悲哀,满腔热血渐冷。眼见NP强X的美好愿望不能实现,犹豫再三,终于忍痛放下了操守和自尊,不再坚持走强受路线。

      山不就我我就山。

      “你们动手吧!”叹口气,合上眼。我颤动着并不虚软的身躯,努力让自己显现得柔弱。

      期待中的魔爪S没有来得及伸出,意料之外的捆索道具从天而降。一个蒙面黑衣人用那根韧性极佳的绳索将我带离聚贤庄。他来得突然,去得果断,一群人睁睁看着事件发生加结束,愣没有一个反应快点抱住我的腿。

      我错了,这些白痴哪里像攻,分明是一群翻不了身的弱受。

      就这样,我被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功高强的(!!),鞭绳技巧使得极其精妙(!!!)的男人横抱在怀里,奔逃在月夜之下。

      我能听见他胸口那强而有力的心跳,我能嗅到他周身浓烈而又诱人的男子气息。这是怎样一种大餐之前极至的欢愉,令人思绪翩翩遐想无限。

      不由得虎躯一震,某处一紧。

      那个人带着我,接连横越了八处险峡,终于在一个山洞口站定脚步。此时正值夜半,月黑风高办好事的黄金时段,我们两个孤男寡男,身处在僻谷深洞——这个人若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打死我也不信。

      果不其然,他冲了上来。行动迅猛,气势迫人。我怎甘落后,仰头迎上。好一个干柴加烈火。我拥抱着他,他摸索着我,拥抱着,摸索着,等待着,拥抱着,摸索着,等待着,摸索着,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我俩同时感觉到不对劲,停下动作。脸对脸,眼瞪眼。又同时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再点点头。然后,万般无奈的从对方的眼中认清了天底下最最悲哀的事实:

      卿本壮士,奈何作受!

      老天爷你玩人也要有个限度= =!明明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缺,却偏偏两个人都是受,且再强也是不可逆转的受,这是何等何等何等何等的悲哀啊!

      黑衣人黯然离去。临走前啐了句话,多年后我才弄明白。

      他说,老子恨遗传基因。

      中原是待不下去了。处处伤心。

      此后辗转到了大理。打着寻找“带头大哥”的旗号,结识了大理第一花花公子段正淳。

      本以为他翩翩风流,拈花惹草不在话下,定可以给我一个美满的露水姻缘,谁知道,谁知道,真相往往存在于不为人知的角落。

      这个传说中处处留情的大理段王爷,其实二十年如一日的狂恋着他的兄长——段延庆,几乎到了入魔的地步。为了将兄长的天籁之音占为己有,他毒哑了他的嗓子,为了不让他离开他的身边,他打断了他的双腿,为了不让他过多的分心,他把他推下皇位,囚禁于密室,与世隔绝。更为了夺去他所有可能心仪的对象,不惜将全国可以入眼的男男女女全部网罗到自家后院,先下手为强。

      如此强势的追求手段自然遭到了其兄长的激烈反抗,他寻得空隙,逃离了这种束缚,却没有将那个人真正的放下,反而组织了“四大恶人”的帮派,占据老大的位置,频频找机会骚扰和反攻以段正淳为首的皇室一族,用一种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表达方式诠释着对段正淳一言难尽一生难了的爱恨纠葛。

      面对如此可歌可泣的虐爱范本,我除了拜读还能如何。

      没有任何位置可供我插入,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别人。

      我把希望投到了段正淳唯一的儿子段誉身上。为了沿袭他们家族传统的反伦理爱情,我找机会跟他结拜成了兄弟。干兄干弟干柴火,加上父辈们的优良血统,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段誉能与我一同谱出荡气回肠的虐恋情深曲。

      然而,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再一次失望的倒下。

      段誉是一个老实单纯没有野心完全不懂得情趣的木呐家伙。他的体内中没有一丝疯狂的成分。跟他拼酒也不得醉。我怀疑他并不具备段家的血脉,又或者其实他是段正淳和段延庆男男生子的产物其结果是负负得正?

      这些都已无从考究,而我在百般尝试修不成正果的情况下,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兄弟年下的计划,寻找其他的契机。

      冷静下思考着,也许我走错了方向。我所追寻的那种强势的掠夺型的人物,在贪安图逸不思进取的国度怎么可能轻易找得到。北方的游牧民族,彪悍的马上风情,才是我追逐的目标。更何况我已被证实,流着契丹的血脉,自然更方便搭上契丹的狼头。

      撕开胸襟,仰天狼吼——

      契丹,我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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