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世纪末的旅途》妖蓝

17、17

　　真中剑悟一觉睡醒就面对病房陷入沉思，觉得他应该是激情研究课题三天之后睡到人事不省，这才让精英胜利队把他搬到了监护室。

　　想到这里他反思了三秒自己的不规律作息，三秒后房门发出轻响，真中剑悟抬头看到熟人立刻忘记了这回事。

　　“彰人！”

　　在真中剑悟眼前，圣彰人面对他兴高采烈的打招呼呆了呆，回过神后却没什么别的表示，一脸严肃地向他走过来，让他觉得有点大事不妙。

　　“剑悟，你还记得你睡过去之前做过什么吗？”

　　“呃……一直拖着你算公式？”

　　真中剑悟小心翼翼地给出他自己最后最清晰的记忆，但圣彰人声色不动，让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圣彰人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不妙的预感。

　　“你变身成特利迦，战胜了起源怪兽帝斯德拉贡，并且和幽莎蕾一起赶跑了黑暗巨人达贡。”

　　“……哈？”真中剑悟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没跟上圣彰人的节奏。

　　圣彰人的话还没说完。

　　“幽莎蕾……那个超古代巫女，她叫你——特利迦！”

　　说话的时候，圣彰人一直在观察真中剑悟，看着他的表情从震惊茫然慢慢过度到若有所思，觉得这件事可能比他以为的还要复杂一些。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轻声问道。

　　真中剑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用好一段时间来组织语言，等他终于决定从哪里开始讲这件事，准备不管他话题的另一个当事人同不同意，至少把他摆在旁边的时候，他才发现胜利超越之钥不在病床附近，而是装在特质腰带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行吧，摸不到就摸不到吧，反正房间就这么大，怎么也能听得到。

　　“我在火星的遗迹里第一次见到变成石像的特利迦。”真中剑悟就这么开始了，“那个时候我通过他的记忆学会了如何使用圆环之臂来战斗，可我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他那时候还没有完全从变成石头的诅咒里醒过来，所以才会稀里糊涂地被我取走了身体吧……”

　　真中剑悟把他一直以来所有的困扰一股脑都倒给了圣彰人，比如他切实感知到特利迦的那些瞬间，比如他做过的关于火星的怪梦……特利迦曾经是黑暗巨人，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对方并不想和他有更多交流的原因。

　　“特利迦在来到地球之前去过很多地方，多到我根本无法想象，在那么漫长的旅途中他都经历过什么。”

　　合情合理。

　　圣彰人做了次深呼吸，人类性情中善良的部分告诉他，他应该和真中剑悟一起努力接触特利迦或者幽莎蕾，可他被焦躁主宰的情感部分才懒得管这些——他只是一个寿命短暂的地球人，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特利迦和幽莎蕾到底哪一个的嘴更容易撬开！

　　“这群见鬼的，丢下一堆麻烦的超古代人……”

　　圣彰人一个控制不住把自己的抱怨喊出了口，但脱口而出后他又后悔起来，特利迦也好幽莎蕾也好，他们在三千万年前足够努力了，一个年纪轻轻就成了必须依附他人存在的幽灵，一个更是化成石像在火星沉睡了三千万年，他实在是不该因为自己毫无头绪的焦虑而把怨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他想把自己的一时失言糊弄过去，但猛一抬头，又看到真中剑悟一脸的关心和抱歉，更是觉得自己因为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需要立刻找回他平常的节奏才能更好的解决眼前的麻烦事。

　　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结束谈话的圣彰人向真中剑悟道了别，他因为冒失的行为被罚了禁闭，探病完毕还得回去继续反省。

　　圣彰人没有交给真中剑悟任何任务，但自觉让他日常需要解决的问题又喜加一的真中剑悟十分主动，觉得自己睡饱了很健康，于是搬着自己的一堆装备就缩回了房间，房门一锁，把胜利超越之钥在桌上摆开，准备进行一些和特利迦单方面沟通的努力。

　　“嗯……特利迦，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见，总之我想和你说话很久了……”

　　真中剑悟有些局促地开了口，不过话开了头就很容易了，他靠着日常给拉莱耶讲睡前故事的功底越说越顺，把他对特利迦施以援手的感谢，以及对自己日常被打害他受伤的愧疚，以及希望他现身来解答他们这群现代人对超古代时期大战疑惑的请求一股脑都倾诉给了胜利超越之钥。

　　然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了的真中剑悟决定去找点水喝，他很放心地把所有的装备都放在了卧室，而就在他离开之后，胜利超越之钥上闪过一道微光——听了半天人间体心声的特利迦也离开了。

　　特利迦来到了真中剑悟之前的病房隔壁——静间结名的病房。被幽莎蕾操控过身体施展魔法的少女不像真中剑悟只是太累了，一觉睡饱就能恢复正常，她需要更长时间的休眠来修复幽莎蕾的魔法造成的精神上的损伤。

　　超古代文明神官世家传承的秘法，有很多都是成年之后才能去接触的，因为未长成的人类精神体不够强大稳定，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幽莎蕾一现身，静间结名都会昏迷一段时间的原因——她还未成年，她的精神力不够强大，不能支撑幽莎蕾用她的身体来施展魔法。

　　这个时候再让幽莎蕾现身是一件对静间结名绝无益处的事情，但特利迦顾不上了。

　　“幽莎蕾，你能出来吗？”

　　朦胧的光点从静间结名的体内溢出，在她床边聚合成特利迦记忆中一身银白的巫女。

　　幽莎蕾安静地看着特利迦，等他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他应该提前想好自己所有的问题然后速战速决，但特利迦直到该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他虽然的确有一些问题可以问，比如幽莎蕾目前的状态以及永恒核心的安全，可他也很清楚，它们都不是让他此刻站在这里的原因。

　　特利迦和幽莎蕾没有见过几次面，其中的一半是在战场，而在剩下那几次还算和平的会面中，他们的对话也多是幽莎蕾做谜语人，而他只管安静听着，对其中某些分明触动了他的思绪却被他不予理会的东西置若罔闻。

　　“你说过……拥有过去的人才能掌握未来。”最终，特利迦终于是问出了口，“那么我的‘过去’在哪里？”

　　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把这个问题向任何人询问求助，可梦境的碎片里那个从天而降的怪异生物最终让他无法遏制自己探求真相的渴望——他想知道那是什么，非常想非常想。

　　“我很高兴你终于肯为自己考虑了，特利迦。”

　　特利迦看到幽莎蕾露出他熟悉的微笑，是面对朋友才会展露的笑容，在他们仍然可以做朋友的那段短暂时光里，她对他露出过很多次这样的笑容。

　　“只是很抱歉，若是以前，我还可以帮你占星问神，去寻找一条通往你求知之所的道路，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能帮你的力量了。”

　　这倒也……不是很意外。特利迦点了点头，幽莎蕾如今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再施展那些精妙的魔法，只是连一点点有用的建议都没得到，多少还是有一点丧气。

　　幽莎蕾留给特利迦一个充满歉意的神色就消失了，进行了一场没有用处的谈话的特利迦暂时不想回到真中剑悟身边去，他的人间体单纯热情善良，话多得他有些招架不来，还是等他把满腔热情对空气诉说完毕，他再返回胜利超越之钥里面比较好。

　　但这样一来要去哪里消磨这段时间就是个问题，现在还是白天，虽然日光能够补充他的能量，延长他在地球活动的时间，但一个奥特曼显然不是可以在白天行走于大街上的。

　　特利迦用了半分钟思考自己的去处，想了半天，他觉得既然精英胜利队都在上班，那卡尔克萨大约也在他的实验室里做研究，也就是说，这个外星人的房子现在是空着的。

　　当然他没打算不请自入，只是想借卡尔克萨不会有人的院子角落用用，在日落西沉之前为自己找个栖身之所。

　　特利迦没有猜错，卡尔克萨的家里果然没有人，属于他的房子安静无比，就连院里的齐洁拉花都像是普通的野百合一样安安静静，他在墙角找到一个不会被偶然路过的人看到的地方，就这么躺进了这片报厄之花里。

　　齐洁拉的花粉可以令人产生幻觉，但在这里开放的齐洁拉却没有产生花粉的能力，特利迦因此一直都没太在意它，这花原本生长在火星，是生长在火星之神的眷属身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它致幻的能力也来自于那个恐怖的怪物——当普兰黛拉之花察觉到地质异变吸收不到足够的养分储存时，齐洁拉花就会开放，吸引着火星上的原住民前往森林深处狂欢，然后由主体将他们吞噬化作养分。

　　齐洁拉在被带到地球之后，由当时的地球人加以改造，成为能够预警星球灾厄的报厄之花，而它散播能够令人陷入快乐幻觉的花粉，也成为了星球濒死之际最后的恩赐。

　　意识到自己回想起一些新东西的特利迦并没有多少惊喜，他的记忆埋藏了太多东西，稍微挖一挖就会碰到新的记忆碎片，可他连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都还记得，却怎么都想不起那双绿色眼睛的主人究竟是谁。

　　齐洁拉的花瓣在他眼前随风摆动，特利迦伸手握住眼前摇曳的花茎，稍一用力，脆弱的花茎就被他折断了。

　　这东西……吃了的话会不会对他这个光的生命体也有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