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江湖囧游记》风瑟

3、半边火焰半边冰

　　左护法夜流，男，今年二十六岁，常年戴一银色面具，地位和左护法夜川平齐，负责掌管教中大小事务。相比之下，右护法完全就是个大闲人，一年中有七八个月处于游山玩水状态，生平最喜调戏左护法。
　　……然后，每一次都被左护法揍得半死。
　　从山下回到教中，教主大人再次投身于吐血play大业之中，而秦远那家伙也开始忙于帮助左护法抄写文书等事务，一时间没有人再打扰我，反倒叫我觉得十分无聊。教主大人逼迫我吃的药，我也偷工减料能少吃就少吃，一想起那味道，呕~~~
　　我就这么一直闲着，直到左护法派秦远把我叫到他日常居住的浸月园里。
　　“左护法大人，您叫小的前来有何贵干？”我狗腿地陪着笑，顺便本能地看了几眼左护法大人的脸。妈蛋，颜控的老毛病又犯了！
　　左护法一袭黑色长袍，深棕色的长发利落地束起（用现代话讲就是马尾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发饰。他皮肤并不如教主那样雪白，倒是苍白中透着不太正常的嫣红，带着一些病态美的味道。被面具蒙住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而冷漠的眼睛，而未被蒙住的下半张脸则精致异常。这年头，混魔教混到护法一级的，基本个个都是美人，我心里啧啧道。
　　“把账册清理一遍，后天我要检查。”
　　左护法冷冷地命令道。不勒个是吧！清理账册？？我为难地望向旁边的秦远，秦远立刻别开头，装作没看见我求助的眼神。
　　……泥煤！
　　我只好哭丧着脸道：“左护法大人，我不懂账册。”
　　“不懂的，问秦远。”
　　左护法的声音仍然冷冰冰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话音刚落，他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瞬间我就领会了上级精神：重要的不是我能帮上什么忙，而是秦远整理帐册的时候，我在场。
　　也就是说，上级这是让我监视秦远？想想也有理，毕竟秦远初来乍到，又是中原人，虽然风堂的探子查过他的家底身世，却也不能不防备着他做什么手脚。至于我，虽然也是中原人，但毕竟和教主相处甚久，魔教很多人早就把我看成和他们一条战线的人了。吐火罗人中，除了混血儿之外，很少有精通汉语的，而魔教的生意往来对象又有超过一半是汉人，为了方便，账册也多用汉语记载（吐火罗语词汇相对简单，难以容纳那么多的中原专有贸易名词）。此种情形下，自然需要学过经算之学的汉人来管账。左护法自己就是吐火罗人与汉人的后代，因此管理账册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毕竟一人之力太过微薄，而那个同样精通汉语的右护法又散漫的出奇，所以他才会从每次上山的中原人中挑选可用之才加以培养。
　　“阿流！”
　　我还没回话，一个清亮中带着三分轻佻的声音作死地响了起来。随着声音进来的正是那个成天没正型的右护法，随意用发带扎在脑后的浅褐色中长发微微泛红，带着些微的卷曲，面容英俊，五官异常深刻。右护法并不是吐火罗人，而是坚昆人，按现代人种学来分，属于纯粹的白人，所以，即使和左护法这样的混血儿和教主那样的吐火罗人相比，他也显得很大只。
　　……脸上满是白痴笑容的右护法，看上去的确更像一只大型宠物狗。
　　“阿流~天气难得这么好，陪我出去玩玩吧~”右护法摇着不存在的尾巴。这么好的态度，和教主在一起时怎么就没流露过？
　　左护法看都不看他，“走开，没空。”
　　“阿流你好冷淡呀~~人家陪着教主练习了好几天，因为太累了所以现在才找你的嘛，人家才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你不要不理人家，人家好伤心的~”右护法开始发嗲，搞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带她去做事。”留给秦远一句话，左护法起身，冷酷地从撒泼打滚的右护法身边擦肩而过，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右护法立刻狗腿地跟了上去，直到两人走远，我甚至还能听见他那贱兮兮的声音。
　　话说，这货当初是怎么爬到右护法这一职位的……
　　对于秦远这个现代经济学专业的大学生穿越者来说，要他弄清账册并不困难，但是繁体字和文言文却难住了他。不过，好在这些在陆离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不，集中力量优势互补的精神，两人在闷热潮湿的地下室对着数不清的厚厚一摞账册蹲了一天，终于把账册全部清理完毕……
　　——才怪！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秦远：小陆，你会不会算账？
　　我：我要会的话，还用得着你？
　　秦远：我虽然学过一点会计学理论基础，但是古代的账册我根本看不懂啊！
　　我（怒）：靠，你不会算账还接下这活？找死吗？！
　　秦远：废话，我要是不接，才是真的找死！你以为那个什么左护法会留下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废物？
　　我：……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两天时间，我们就在这里等死？
　　秦远：其实，还有一招，但是我一直不敢用……
　　我：有什么不敢的，再不用就死定了！
　　秦远（咬了咬牙）：好吧，豁出去了！小陆，实不相瞒，穿越过来之后，这具身体的原主并未离开，现在的我和原来的灵魂共用一具身体，只不过我的灵魂占了上风而已。你一会儿把我打晕，估计他就能出来了。
　　我：……其实你小子是想逃避劳动吧！
　　我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颈上，将他打晕。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秦远才幽幽醒转。
　　我紧张地看着他。秦远微微睁眼，好看的眉蹙起，然后冷冷道：“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不是吧……真的模式切换了啊！
　　“先别问这么多，大哥，你会看账册不？帮帮忙，拜托了！”我一把想把他拉起来，却冷不防他袖子一拂，一股真气将我直接推出五米之外！我“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口老血华丽丽地喷了一地。他一个箭步到了我身边，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你到底是谁，说！”
　　卧槽，秦远你个王八蛋！我忿忿地翻了个白眼，艰难地开口：“好……好难受……要窒息而死了……”
　　秦远闻言，方才松开手，但是手指依旧扣在我的脉门上：“你不是胡人，那么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脑子急速转动，意识到这个正主可能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这种事，那么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帮我干活呢……有了！我眼睛一亮，计上心来：“我，我是汉人啊！魔教的人逼着我们俩帮他们算账，我一无知弱女子，怎么懂得这么复杂的东西呢？阿远，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又恢复记忆了？虽然恢复记忆是好事，可是算不好帐，魔教那帮天杀的还是要杀了我们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姑娘莫哭，是在下唐突了。”秦远终于放下手臂，脸微微一红道。“还有，我不叫阿远，姑娘叫我方络羽就好。”
　　这货真名原来叫方络羽？也是，毕竟秦远那家伙和这位根本不是一个人，叫一个名字才怪。“那，方大哥，你能帮帮我，把这账册清理一下吗？”
　　“……好。”方络羽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然后，他真的开始认认真真地整理那些我一看就头大的账本了。
　　然后，我翘着二郎腿，靠在草垛上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下午。
　　……
　　万国魔教联席会议三日后就要召开了。教主大人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日子还真他妈无聊。方络羽顺利地完成了人物，左护法表示很满意，我很开心——又躲过一劫，呼……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我哼着莫名其妙的通俗歌曲从药王谷走了出来，心情非常愉快。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用更大的音量唱：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连唱了三遍，刚想唱第四遍，一个略带鼻音的沙哑而低沉的男声出人意料地幽怨地响了起来：“这位好汉，别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