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江湖囧游记》风瑟

1、我是魔教打杂的

　　“阿离，今天上午把浸月园打扫打扫。”“嗳。”
　　“小离啊，张婶头痛病又犯了，你是知道的，她那是坐月子时落下的毛病……”“明白了，厨房就交给我吧。”
　　“陆离！人家今天想下山一趟呢，能不能帮我浇浇花呀？”“好嘞，放心吧。”
　　……
　　是的，你没有猜错。我，陆离，是一个做粗使杂役的小丫鬟。
　　不过，比较特殊的是，我的工作地点是魔教——西域魔教，天罗教。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工作？我也不知道啊！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大概在一年以前，我被常年在魔教生活的孙大叔一家捡了回来，而那个时候，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孙大叔和孙大娘面面相觑，合计了好久才为难地决定给我起个名字，就叫陆离。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孙大爷说，他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但是后来因为常年不念书也就荒废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先生教过的“斑驳陆离”这个成语，因为总不能叫我“斑驳”，于是只好取名叫“陆离”了。现在想想，这个理由真是奇葩极了。
　　再介绍介绍我的生活环境吧。
　　天罗教总部设在镜月山，总的来说，这个地方位于九州的西疆，居民以吐火罗人为主。吐火罗人和黑发黑眼的中原人不同，面部轮廓分明，头发与眼睛皆为淡色，身体强壮。恩，以我们中原人的审美来看，长得很怪，不怎么好看。不过，在天罗教里，除了上层都是吐火罗人之外，底层做杂务的都是当地走投无路的中原人或者被掳来的武林正道的学艺不精的家伙。当然，我属于前者。
　　天罗教上层的情况么，我这种底层人是不太清楚的……
　　“教主！”
　　“教主！”
　　中庭倏然响起了齐刷刷的问好声，我却吓得一哆嗦，立刻开始四处找能降低存在感的地方。后颈忽然一紧，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衣领，紧接着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我身后道，“陆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教、教主……
　　我机械地回过头去，正对上教主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这年头，当教主必备条件之一就是——必须长得足够妖孽漂亮。仅就这一点而言，他还是很合格的。
　　“教主，我，额，小飞今天外出省亲，所以……”
　　“为什么躲着我？”
　　诶？因为教主你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是本质上很凶残啊！
　　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罗教教主，吐火罗名字叫萨辛阿赛莱，不过对于身为中原人而且是魔教食物链最底层的我来说，还是叫他“教主”好了。据说教主今年27岁，但是仅从他那异常显嫩的外表上看是看不出来的。另外，和所有教主一样，他的性格是喜怒无常的，爱好是千奇百怪的，武功是出神入化的。这位教主大人生平一大乐趣就是配药，而且在过去的一年里也没少把我抓去做试验品，想想那时候的惨状我腿肚子都朝前，更别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了……要不是小飞那厮偷懒又怕被人发现让我顶包，我也不会这么倒霉正好撞上教主大人。
　　“小小小小小的没没没没没躲着您，小小小小的只是脚滑了而已，嘿嘿，嘿嘿嘿。”我心虚地低头解释道。教主用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哦？脚滑？看来还是要给你用些药啊，找找平衡感？”
　　“……教主我，不，小的错了，请教主随便责罚，只是别再用小的试药了！”上次跑肚拉稀就折腾了六七天，我的菊花诶！再说，我不过一介普通打杂小厮而已，真不知道为什么这教主大人对我兴趣如此之大……
　　“站住。”我刚想开溜，右手手腕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力道之大，疼得我直吸凉气。教主的手指和他的脸一样，白皙得让女人都嫉妒，纤长、白皙，没有一点老茧，很难想象他的武功冠绝西域。被他这么一抓，我紧张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就任凭他探查我的脉象。果然，他蹙了蹙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的记忆恢复了么？”
　　“没有啊。”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什么恢复记忆，开玩笑！我根本就不可能恢复记忆——因为，我根本没有所谓的“记忆”。
　　教主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波斯猫一般的绿色眸子里情绪不明。我咧了咧嘴，指了指他还握住我爪子腕的手（咦这话怎么有点别扭），“教主，我疼。”
　　下一秒，教主本来雪白雪白的脸“腾”地就红了，一道真气将我轻轻推开。果然是纯情小处男，不过是一句容易引起不纯洁想法的话就能让他脸红，真乃萌物也。
　　——没错，除了当着他的面称呼他“教主”之外，私底下我就是这么叫他的。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他是处男的，额，那是因为天罗教历代教主都是处男，一旦与人□□或者泄了精元（俗称撸管），就会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胡说些什么！今晚洗干净了，我要试药。”无情地扔下一句话，教主大人衣袂翩翩地施展轻功离开，留我一人独自哀嚎：泥煤啊！劳资不是你的小白鼠啊！
　　“你过来。”
　　我手执笤帚，站在中庭正为了今晚无法逃离的命运而苦恼，一个侍女粗声粗气地用吐火罗语冲我叫道。虽然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我熟练地掌握吐火罗语，但是基本的日常对话还是可以听懂和表达的。
　　“嗳，马上就来。”我也用吐火罗语应了一声。等我循声赶过去的时候，那名吐火罗族侍女正拿着鞭子指挥一群衣衫褴褛的中原人向风堂走去。风堂是魔教专门处置外来人员的地方，所有来到镜月山的人都要到这里经受考验，如果被发现是中原武林或者西域各汗国派来的奸细，就会被当场处死。这群中原人不但衣衫破烂，而且形容枯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半路上。即便如此，每个人的手腕、脚踝还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这样看来，应该是一群俘虏或是被人贩子贩卖过来的倒霉蛋。
　　“你，去挑一个读书人，交给左护法。”侍女想把鞭子交到我的手里，我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然后走上前去，漠然地打量着这些可怜虫。这个时候，如果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会增加本来就是中原人的我的麻烦。
　　我一眼看过去，一个人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仅仅穿着粗布衣裳，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得可怕，但是那俊美的脸却是尘土和污垢也遮不住的。我是颜控，看人先看脸，看脸先看鼻子。见惯了吐火罗人高的过分的大鼻子之后，眼前此人高矮适中且秀致挺拔的鼻梁让我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的眼睛虽然也很深邃，却是中原人特有的最漂亮的那种丹凤眼，如果不是略微呈现出不正常的青色的皮肤，倒也有种冷艳之感。
　　“就他吧。”我淡淡道。侍女冲我做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叫人把他推到了我身前。由于水平有限，我只听出了“漂亮男人”这个词，大概她是觉得我看上了这个人的外表。那人明显听不懂吐火罗语，被推到我面前之后，表情僵硬地退后了几步，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要做什么？”
　　“跟我走，不会害你的。”我低声回答道，狠狠地扯了一把束缚他手腕的铁链，示意他跟我走。还好，这个人还算足够聪明，没再多说什么，很顺从地跟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走到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才松了一口气。那个人身形晃了晃，似乎马上就要倒下了，于是我只得扶住他：“你怎么样了？还能挺住么？”
　　“你、你是什么人，为、为什么要帮我。”他喘息着质问我道。我冷冷道，“不是帮你，我也帮不了你。如果不是那个吐火罗女人让我过去选一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的存在。”转过身去，我继续道：“我也是中原人，在这里同样没有自由。”
　　我说的并不完全是实话，因为我还不信任他。之所以要留下他，不过是因为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在那群人里看上去最像读书人，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他艰难地开口道。“我叫秦远，你呢？”
　　“我叫陆离。你去池水里把身体洗干净，然后随我去风堂。”
　　“什么？让我在……池水里？这也太不卫生了……”他喃喃自语，我却心里一动，“卫生？你刚才说了‘卫生’这个词？So，you are also not native here（所以，你也不是“本地人”）？”
　　果然，听到我的话，他眼前一亮，兴奋道：“你也是穿越者？！”
　　“嘘！你想让我们被杀掉吗？”我赶快压低声音。这货看上去挺沉稳的，没想到这么喜欢咋咋呼呼。“想早死的话，就尽可能大点声。”
　　闻言，他便不再做声了，而是晃了晃手上的镣铐：“我戴着这个，怎么洗？”
　　“我倒是愿意替你打开，但是只有风堂堂主才有钥匙。”我双手抱胸，无奈道。秦远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没关系，你帮我洗吧。”
　　“不用这么复杂吧，你去死就好了。”我面无表情道。这货神经是有多大条啊！就算是穿越过来的也不能这么男女不分吧！
　　“喂，看在都是穿越者的份上。”他也不急着下水，就在岸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帮个小忙，如何？”
　　“好啊。”我坏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左腿，直接把他踹进了水池里。“噗通！”一声闷响，他落水的声音之大，反倒把我吓了一跳。水池不深，大概一米四到一米五左右，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掉下去，本应没事，可是由于铁链的重量，他掉下去之后，很快就沉了下去。我本来只是跟他开玩笑而已，见状，立刻伸出双手拽住他因为挣扎而伸出水面的右手，想把他拽上来。却不料，他忽然在右手上加大力道，把我也拖进池中！
　　尼玛！劳资不会游泳啊啊啊啊——！！！
　　我对水的恐惧由来已久，冷不防被人拖下水，本来学过的游泳技术的皮毛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救命！”就四脚朝天地在水池中间部分挣扎起来，并慢慢向池底沉下去。（别看只有一米四、五的水池，要是不会游泳、个子又不够高的人很容易溺水的，好孩子不要模仿~！）
　　正当我几乎要绝望之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在了我的手腕上，用力地把我捞了起来。等我浮出水面之时，秦远正好在我面前，一手托在我的腰间，一手拽着我的左手，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我怒道：“原来你的虚弱都是装出来的！还敢耍我！！”
　　“废话，若我三天未进食还生龙活虎的，那不是作死么。”他撇撇嘴，“谁叫你把我推下水的，这叫有仇必报。”
　　“……哼。”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毕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能够遇到同为穿越者的他，本身就是一件幸事，何况，此人看上去还很好相处，这就够了。
　　折腾了这么久，再不领他去风堂，该引起怀疑了。想到这里，我正色道：“走吧，先过了风堂这一关，别的都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