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触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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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的，扁平的，有些硬，不足掌宽，是布料的触感。手掌往右滑去，碰到了一个软弹的圆柱形，圆柱之上，是球形，球形之顶，丝丝缕缕，冰冰凉凉，顺着抚摸至后，束成一把，似是一个马尾。
高树停下了手，他估量了一下球状的高度，大概在他肩膀上。
是一个女孩。
高树下了判断。
可是女孩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高树的手摸到女孩的脸上去，肉嘟嘟的脸，一点气息也无。手来到眼睛处，双手扣在双眼上，轻轻下压。掌心触碰到了睫毛，无从判断是睁眼还是闭眼。正在迟疑，掌心中的睫毛忽然一闪，小刷子一样绒绒地扫在高树的掌心上。
高树迅速缩回了手。
活的？
高树满心疑惑。
略微一思，高树再次伸出手去，想要再确认一次。
可是扑了个空。
女孩不见了。
高树凌空摸索半天，摸不见人。他干脆从桌子上跳进去，于是摸到了墙壁。这里像是一小片柜台，由桌子与墙壁围出一小片空间来。而刚刚，一个女孩就站在这小片区域中。可是现在，高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摸了个遍，都摸不到女孩的影子。
决定离开这一小片区域，可是找不到出口。蹲着将四圈摸了个全乎，推不开，拉不动，终于得出个四周都是封死的结论。
只好重新攀到桌子上，再翻出去。
刚一落地，身后似有物体移动。回手一摸，桌子竟也不见了。
这次不再如犬类般伏在地上，而是直着身子，平举两条胳臂，向前一点点边探边行。
没走一会儿，脚下一绊，踢到了什么东西。
高树的手臂往前一挥，什么也没有。可是脚下确实有东西。他于是一点点下蹲，手臂也越来越低，一直低到膝弯处。手一挥，被什么阻挡住，顺手一摸，是一个圆柱体。顺着圆柱往下，摸到了圆柱的底座。
在底座上继续摸，摸出五根横着的小圆柱体来。圆柱体顶端是硬甲，圆柱体有粗有细。
是脚。
一根小腿与一只脚。
既然是只有小腿的脚，高树便打算将脚捡起来。
可是脚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搬不起。
高树不再跟这只脚过不去，放手往他处摸去。
自己的手又碰到了其他什么东西。
他用手摸了摸，判断是另一只连着小腿的脚。
避开它，再摸，又是脚。
处处是脚，处处是腿。
腿忽然林立起来，竟被围了个密不透风，竟变得寸步难行。
高树蹲坐在地上，抓着一条腿，与它抗衡。
因为它在试图靠近，不知其怀着什么险恶的心思，莫不是想跟高树的腿置换一下？
正在暗自角力，忽然感觉自己后腿被袭击了。
感觉到小腿被袭，高树立刻将腿一缩，却没能甩脱那道力量。他渐渐发现，那是一只手，正在试探地抚摸他，就像他抚摸其他小腿一样，那只手也在细细地摸索，似在判断着高树的小腿是什么。
难道是同道中人？
那手顺着小腿，摸到大腿，蛇一样向前。
高树回手一拍，一把拍住大腿上的手。
确实是手，虽然凉得好像死了。
一阵冷风拂面，风中夹杂着淡香。
高树直觉有人朝着他的脸贴过来，他立刻脸一偏，果然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脸上。
手的动作很轻柔，轻得好像慈母，仔仔细细地摸过高树的脸，高树的鼻子，高树的眉毛，甚至还将拇指探进高树的嘴里，摸到了高树那单颗的虎牙。
高树的一只手还在跟腿上那只陌生的手相扣着，而脸上的手他也不敢确定是否跟腿上的手是一对。为了确认这一点，他探出自己另一只手，向前伸。他要看看面前是否真的有一个人。
手成功地触碰到了肩膀，顺着肩膀找脖子，再顺着脖子找头。高树成功将手糊到那人脸上去。
跟之前的女孩完全不一样的触感，皮肤薄而滑。
两人在寂静中互相摸索着对方的脸，像在对方脸上作画一样，东一下，西一下，五官渐渐涂抹出来了。
高树开始摸对方的头发，他顺着头发往下滑，试图寻到发端。
头发太长了，而且凉，水一样在他掌心流淌。
长发不是水，高树的心却因之成了水，开始泛起涟漪。
高树松开头发，手重新回到对方的脸上。
自从他开始摸对方的头发，对方的手就静静停在高树的脸上不再动，像是在认真体会高树的手在其发间穿行的感觉。
高树单手捧住对方的面颊，拇指路过其唇间，忽然如陷泥沙，被埋了进去。
高树也摸到了对方的牙齿，很齐整，没有虎牙。
拇指像一条虫子，在牙上爬。爬累了，趴在上下牙间的缝隙处，静息不动，像在等死。
齿关忽然一松，虫子掉了进去。
虫身挣扎着旋转，像在求救，像在打量。
另一条身段柔软的虫子出现了。
两条虫子以头相触，互相传送看不见的信息素。
里面的虫子像是被什么拴着，只原地打转，焦急地缠绕，周身分泌出仿若悲伤的泪液。
高树急促地呼出一口气，想要拯救，想要深入腹地。
刹那间，他却只是发出一声鸣叫，紧急收兵了。
指腹遭到袭击，痛失极小一块皮肤。伤口不深，可是痛。
他将拇指凑到自己鼻端，闻到淡淡的血气。
“你咬我。”高树委屈地开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