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仙引》灵鬼鬼

17、第十五章·夜牙初现

　　慢慢恢复了意识，我缓缓睁开眼，羽陌正将我抱在怀中，焦急地望着我，见我醒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月芽，我不是告诉你别瞎跑了，方才真是吓死我。”

　　我没有说话，只抬头看向夜牙。

　　“那是……夜牙？”

　　“嗯。”羽陌也抬头看向它，眼神逐渐冰冷，“那便是夜牙，两万年前险些毁了三界的魔物，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

　　“月芽，这里很危险，你快些离开。”羽陌这样说着，欲将我扶起来。

　　我摇摇头：“雪女应该很快就赶来了，若离你们太远，我身边的结界会变弱的。”

　　况且我走了谁来收服夜牙啊。

　　羽陌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办的样子，终是无法，只得将我放在墙边，摸着我的头告诫我：“那你就在此处，待会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快跑远些。”

　　我点点头，羽陌起身朝山洞中间走去。

　　他手一挥，直直朝黑雾中的夜牙劈去，黑雾被击的四散开来，倒为夜牙承担了不少，但羽陌招招紧逼，很快便劈到了夜牙。

　　整个山洞剧烈地摇晃起来，我感觉到夜牙正猛烈地跳动着，次次都带动地面的震动。我呼吸急促起来，终是无法忍受，吐出一口血来。

　　血溅落到地面，却未留下痕迹，只一下便消失，我惊讶地看着地面，疑惑顿时涌上脑海。

　　“月芽！”

　　我听出是雪女的声音，她跑到我身边说：“幸好此处离我不远，羽陌还能救你，若再远些你就没命了！”

　　雪女注意到空中的冰鸟，它们在原处飞着，不停地发出叫声。她再往上看，猛地睁大眼睛。

　　“想不到冰华山如此圣地，竟藏着这么大一个魔物！”

　　雪女说着变出一条冰晶项链递给我，道：“这项链可以织出结界，我现在去帮羽陌，到时若有何危险，你便快些跑吧。”

　　我接过项链，雪女便去接援羽陌，她闭眼念着什么，突然飘来雪花，不停地将黑雾驱散。

　　“羽陌，快去！”

　　我听到雪女大喊一声，同时羽陌飞身而上，举剑欲往夜牙砍去。

　　离夜牙不过几米远时，我见羽陌脸色突然一变，手中的剑抖动着，夜牙似乎抓住这时机，释放出许多黑雾来，而后羽陌一个侧身，举起另一只手朝夜牙劈去，自己重新落回地上。

　　我又吐出一口血，血渍像原先一样消失不见，隐约感觉夜牙又迟钝一些，再看羽陌，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剑，丝毫未注意到我。

　　我突然一阵难受，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服夜牙。

　　我细细思考，我的血一流出来便消失不见，且每到此时夜牙都会一阵变化，莫非我的血被夜牙吸收了？

　　这么一想倒有可能，是否让夜牙多吸些血，它便会自己回到我心中了？

　　事不宜迟，既然想到了这一点，我便急着想试试，狠下心一口咬破手指，鲜血缓缓流出，一滴滴不知去向，果然不出我所料，周围缓缓停止了晃动，黑雾渐渐散去，我感觉夜牙越跳越慢，却更加强烈地呼唤我。

　　又是久违的感觉，我一时失去了意识，慢慢起身，朝着山洞中央走去。

　　我缓缓抬手，想召唤夜牙过来。

　　羽陌却抢先我一步，他抓住夜牙威力减弱的时机，丢下剑冲上前去。

　　一掌挥过，夜牙被劈作两半，不过几秒，周围黑雾散去，一切恍如未发生过一样。

　　我的手仍伸在半空中，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

　　我为何要流泪？羽陌替自己母亲报仇是人之常情，再者夜牙本为邪物，自然不应留在这世上。

　　羽陌说的爱有多深呢？又能持续多久呢。

　　我们相识不过几月，几月的事只怕晃一晃便忘了吧。

　　忘了吧，羽陌，忘了你。

　　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沾湿了衣服，泪眼朦胧中看见羽陌朝我跑来，然后眼前一黑，再不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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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剧烈地疼，隐约中感觉有一人正轻轻抱着我，我挣扎许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又忍不住闭上，身边的光太刺眼，我一时无法适应，便低头死死地往那人怀里钻。

　　那人一惊，便将我的头往外抬，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月芽？”

　　我微微一愣。

　　是羽陌。

　　我未多想，便挣扎着想逃出他的怀抱，如此一挣扎脑袋更疼，我难受地哭起来。

　　“月芽？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一手为我擦去泪水，焦急地问。

　　我哭得更甚。

　　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看到黑雾包围的夜牙便恐惧起来，那么邪恶的东西怎么收回心中？见到才知，原来我不过一个怪物，纵使不去想它，我依旧是被世人所怨恨的啊。

　　“月芽，不哭了，不哭了。”他见我哭的喘不过气来，不停地哄着我。

　　“羽陌……我，我疼。”我断断续续地说，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疼？哪里疼？”他问到，将我往他怀里揽。

　　我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

　　羽陌一直安慰我，我只想离他远些，他是仇人，他会杀了我。

　　哭得累了，我在他怀里啜泣，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我还活着，那么就说明夜牙并未消失。

　　那次看到的应是夜牙的一部分，那真正的夜牙究竟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

　　还有羽陌。

　　羽陌应该以为夜牙已经除去了，他那时的眼神我至今仍记得。

　　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夜牙，不能。

　　果真一开始就不该找他帮忙，接下来的路我一人走就行。

　　“羽陌……”

　　“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吗？”羽陌听我叫他，很快应声。

　　“羽陌，如果我才是杀害你母亲的人，你可会恨我？”我轻声问他。

　　他却沉默了，良久才道：“月芽，你刚刚醒来，意识还未清醒，杀害母亲的是夜牙，你别胡思乱想。”

　　“如果呢？”我抬头凑近他一些，执着地问，“如果我就是夜牙呢？你可会杀了我？”

　　他依旧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摸摸我的头：“夜牙是险些毁了三界的魔物，又怎会是你？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

　　我不再多问，低头强忍住眼泪。

　　越是逃避，答案越明显。

　　若羽陌知道我是夜牙，是否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我是不是太傻，当初还以为他能助我一臂之力，明明一开始就应将他视作敌人，却依旧傻傻地往他牢笼里钻。

　　就算哄哄我也好啊，告诉我不会杀我，我就有继续喜欢你的信心了。

　　我在羽陌的怀抱中睡去，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第二天醒来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羽陌带回羽宫了。

　　羽陌告诉我，夜牙消失后我便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在冰华山昏睡几日，我才渐渐好转过来，羽陌便与雪女告别，将我带回羽宫。

　　我听后觉得有些遗憾，尚未与雪女告别就离开了，羽陌便将雪女给我的冰晶项链给我。

　　“雪女说这项链自她诞生起便带在她身上，却无大用途，便托我等你醒后将这项链给你，也算是她送你的礼物。”

　　我摇摇头，并未接过项链。

　　“这项链太贵重，我怕弄不见了，你且替我保管着。”

　　能做个留恋，让你一直记着我也好。

　　他温柔地笑笑，倒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之后几日羽陌一直陪着我，我虽好转了不少，但仍旧不如以前，看来此次夜牙伤的不浅，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过来。

　　连泽得知我回来便来看望我，见我与羽陌甚是亲密，他便黑着脸将羽陌拖到一边小声谈话，却被我听到了。

　　“你怎的过了一月就将我的美人弄到手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仇人。”

　　“那再好不过了，我正愁月芽整日呆在羽宫觉着无聊，你便将樱花林让出来供她修养吧。”

　　“……”

　　“你现在就回去清清东西，我明日便去打理了。”

　　“……”

　　然后连泽便招呼也不打，气冲冲地离开了。

　　自我醒后，羽陌倒是越来越宠溺我，可我对他比以前冷淡了许多。

　　不可以再陷得更深了。我告诫自己。

　　近日来并未天震，只怕夜牙受了伤，倒安宁了一些，可不知何时天震又会发起，等它发起，羽陌定会有所察觉。

　　夜牙的一角便已吓到我，若是找到夜牙的真身，还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到时若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会不会死在羽陌的剑下呢？

　　只祈祷自己若真成了个怪物，一定不要被羽陌认出来，即使真的死了，也不想被他恨着。

　　这日羽陌去蟠妻那为我寻些蟠桃回来，他终于不在我身边，我借此机会，实施几日前决定的计划，逃出羽宫。

　　不能再和羽陌待在一起了，这样下去他定会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让他恨我。

　　一个人就好了，一开始就应该是一个人。

　　招来一朵祥云，离去时我回望一眼羽宫。

　　羽陌，羽陌。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