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二章·情自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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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陌……”
我略带哭腔，又叫了他一声。
他并未回答我，甚至未看我，我感觉他周围一阵寒气，缓缓向我们走进，剑轻轻在地上划过，发出“呲呲”的声音。
那九王爷一愣，随即冲着羽陌大叫：“哪里来的贱民！胆敢如此放肆，竟坏了本王的好事！快来人……”
九王爷突然住了嘴，羽陌已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微微一动便能要了他的命，九王爷斜眼看着脖子上的剑，整个人吓得颤抖起来，放软些声音说：“你你你……你可别乱动，若是伤了本王，本王不会让你好看！”
羽陌缓缓抬头，看向九王爷，我这才看清他的表情，阴沉的厉害，看惯了他温柔的笑容，我一时有些觉得陌生，然后听他冷冷道：
“我怎的会让你的脏血玷污蓝默，从月芽身上滚开。”
羽陌说完便收回剑，九王爷虽嘴硬，但务必是一个怕死之人，他很快便从我身上挪开，迅速穿好衣裳往门外跑，跑到门边还回头道一句。
“你，你给本王等着！”
他逃出去，狠狠关上门，屋内只剩下我和羽陌。
我抱着腿忍不住发抖，没有看他，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替我披上，我却倔强地扯下衣服扔给他，狠狠地瞪他。
羽陌已收了方才冷漠的表情，却未换上往常的笑，他并未说话，只默默将手中的外衣又一次给我披上，我再度扯下仍还给他，他又替我披上……
如此重复不知多久，我终于忍不住冲着他怒吼起来：
“你这是作甚！我倒还以为你忘了我，隔了这么多天来此处只是为了看我的热闹么？那你倒是还来早了些，你将这衣服拿回去自己，我才不稀罕你的施舍！”
如此一叫，我愈发委屈，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整个人抽搐着，羽陌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却再未伸过来，迷糊中见他竟然默默将衣服穿回了身上。
这该死的羽陌！我在心中骂到，哭得更厉害了些。
我哭的太急，不小心呛着咳嗽起来，很快我感到自己被抱住，羽陌一手轻轻将我的头靠到他的胸膛，另一手抚摸我的背替我顺气，那动作像是在哄小孩一般，然后便听到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若不愿穿衣服，我便抱着你，你再怎么推也没用，月芽，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
我头一次听到他如此温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大哭，却依旧忍不住抽泣着，他将我打横抱起，动作甚是温柔，刚起身，门却被人撞开。
九王爷带着花嫂站在门前，我能听到九王爷对花嫂的指责，花嫂见到羽陌，竟说不出话来。
“花嫂，真是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我听到羽陌的声音，偷偷抬头看他的表情，他带着往常的笑容，却不及眼底。
花嫂显得有些尴尬，也挂上一脸笑回答：“这不是羽陌公子吗？月芽姑娘可一直在花楼等着你。只可惜方才九王爷已买下月芽姑娘，只怕你今日是带不走她了。”
“你可觉得我带走一个人需要得到你的同意？”羽陌挑眉反问，仍带着笑容，却愈加冷了一些。
“本王可是花了三千金珠才买下这美人！你如今坏了本王的好事，信不信本王将你关进牢里！”九王爷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叫唤，花嫂面部有些僵硬。
“花嫂，花嫂！”
突然又出现一个美人，她嘘嘘地喘气，显然是从楼下跑上来的，然后她对花嫂说：
“秋月姐姐，方才唐家四公子抱着她，二人一同离开花楼了！”
我看见花嫂面部更加僵硬，然后听到她小声骂道：“该死的，真是一事未完又来一事！”
我听秋月被那唐家四公子带走，也缓缓舒了一口气。秋月既然愿意跟着他一起离开，应该不是被强迫的，看来那四公子是真心待秋月的了。
一时无人说话，随后我便听到羽陌淡淡的声音。
“若不是你们的性命太卑微，我定碎了你们的魂魄。”
话毕，不等他人开口，羽陌抱着我转身跳出窗外，他并未落于地面，而是在空中的房子里穿梭着，我很疑惑他为何能飞，因现在还未缓过气来，我断断续续地问他：
“不是说，不是说凡界不可用仙术吗？为，为何你能在空中飞？”
“这只是简单的轻功，凡界许多练武的人也会的。”羽陌一改方才冷淡的声音，温柔地回答我。
而后我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觉得今日被折腾得太累，一句话也不想说。羽陌带我来到一家客栈，订了房间，托人打来一桶水，又叫了几个小菜，而后便抱着我上楼。
他将我安置在床上，转身欲走，我很快扯住他的袖子，有些紧张地问：“你，你去哪里？”
羽陌愣了片刻，回头在我床边坐下，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安慰我：“衣店现在应还未关门，我去给你买几件衣裳，等会有人送水来了你便泡个澡，我很快变回来，别怕。”
羽陌的声音很温柔，我很快安心下来，点点头，他又看我几眼，便离开了。
果真很快有人送水上来，我脱去已被撕得不成样子的红裙，想到方才那九王爷的口水沾在自己身上，我一阵恶心，飞快跳入木桶，狠狠地搓起自己的皮肤。
直到身上被搓的发红，我才停下来，因太过劳累，加上刚刚又大哭过一场，我觉得眼睛睁着有些吃力，便缓缓闭上眼，竟在桶中睡着了。
再度醒来是被羽陌叫醒，水已经有些冷了，他将衣服放到我旁边道：“你快些起身，别感冒了。”
他自觉地转过身，我换好衣服，走到桌前坐下，方才羽陌点的菜已经送上来，我近几日都吃的不好，现在觉得饿得慌，抓起筷子便吃起来。
用餐时羽陌一直未动，只坐在我对面静静看着我，吃饱后，我便到床上去，他准备离开，我却不让他走，死死抓住他的手。
这几日着实让我有了阴影，见着他离开我就会害怕，担心他走后就弃我不管了。
“怎么了？”羽陌转头，带着笑问我。
我不知如何开口，便低着头道：“你……你能不能不走，就在这儿陪我。”
一时没听到回答，我偷偷抬头瞟他，他似乎愣了一会儿，然后依旧笑着：“那也得等我回房将被子搬过来，你总不能就这么让我躺在地上睡一晚吧。”
“你……”我将头低的更下，微微往墙边挪，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后想想这样着实不妥，我也不能这么缠着他，见他一时没动静，想必并未听到我的要求，我便不再说什么，欲松开他的袖子。
哪知他很快脱下外衣在我身边躺下，然后转头挑眉看着我问：“这样可好？”
“嗯。”我点点头，想想又轻轻抓住他的胳膊，“可以了。”
可他躺在身边，我竟睡不着了，羽陌的身上很香，让我不自觉想靠近些，再靠近些……
然后我的脸直接贴上了他的胳膊。
他未说什么，突然朝我这边翻身，一手揽上我的腰使我向他靠近。
羽陌的怀抱很舒适，很快我就有了睡意，朦胧中又听到他的声音。
“对不起。”
我惊醒，像他说的应是花楼中发生的事。
我摇摇头，他不必道歉，我没有生他气的理由。他本就没必要来救我，如今能将我救出来，我只有感激，又哪有资格怪他来的太迟。
有错之人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无错之人明知自己是对的却要道歉。哪有这种说法。
“花灯节那日与你失散后我便在找你，当时正巧碰上花嫂，她却告诉我一个错误的方向，都怪我，那时太着急，并未察觉到她的阴谋，便顺着她的方向离你越来越远。”
我一愣，羽陌一直在找我？
“本就是我缠着你下凡，其实你不必要……”
“不必要？怎么可能不必要。”他打断我，将我抱得更紧。
今日的羽陌有些反常。
“这三日我疯狂地找你，每个人都问过，每家店都看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直到偶然听见两人谈及花楼那儿的花魁有一头由黑渐紫的长发，我才意识到自己被花嫂骗了，便连夜赶回去，担心你出什么事，可你还是出事了，我去时正见许多男子从花楼出来，议论纷纷，便知道你已经被某个人买下了。”
羽陌突然话锋一转。
“你应知道我很尊敬我的母亲，她离开的那天我很难受，很害怕，那时我觉得我的心就像空了一样，最重要的人就这么永远离开我，我便下了决心要替她报仇。我在西海隐居了两万年，日日夜夜都受着折磨，只是为了强一些，再强一些。那时我就想，我再也不会如此难受，再也不会如此害怕，再也不会为了一个人付出很多。”
“可是月芽。”
我愣住。
“花灯节被人群推搡着迫不得已松开你手时，我很害怕。这三日拼命地寻找你时，我很害怕。赶到花楼听见别人说你已被买下时，我很害怕。见到那该死的男人趴在你身上，我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却不能，我是仙，是不允许随意杀凡界之人的，见你不停地哭，我第一次感觉到心痛，我才知道，原来我可以再因一个人如此难受，再因一个人如此害怕，再因一个人付出很多。”
“月芽。”
他叫我的名字。
“月芽，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二章·情自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