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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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刺杀风波才不过一月，被派去抓捕刺客的人却陆续撤回了京都，原因并非黑白二宗逍遥法外，无人能捕。而是，当派去抓捕的人找到黑白二宗时，他们早已死去多时，腐臭不堪……
当黑白二宗两人尸骨被运回京都之时，耀帝只淡淡看了眼，道：“既然已经死了，便埋了吧。”
于是，震惊整个京都的刺杀案便以黑白二宗的死草草结案，事件这样平息下来，让当时正下了早课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慕容羽愣了许久，连卫弦逸唤她都未曾听见。
上一世的噩梦来源的黑白二宗两人这般轻易便死去了，让她稍稍有些反应不过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记得，当年那把飞刀，是直接插上了毫无防备的母后心口，母后身体的血从胸膛流出，汉白玉雕的地，瞬间便染了红，染得她的衣角、她的素色白鞋，均化为了与母后凤袍还要耀眼的红，耀眼到，她的心痛的快要停掉，母后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告诉她，让她做一个让天下都爱戴的人……
最是疼爱她的母亲，便那样死去了。母后下葬时，穿着的却不是属于她的凤冠霞帔，而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衣衫，裙角的水纹绣花慢慢没入黑暗，渐渐的连母后的模样的消失不见。棺椁入皇陵，陪葬千人，金银器具不计……
也是自那时，一向只知玩耍的慕容羽便变了模样，认真的去习文习武，直到十六岁随军出征……
“殿下？”
卫弦逸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的背影，只轻轻唤了声便不再言语。见慕容羽半天没有动静，只是兀自思考，便示意跟随的宫人退下，自己守着慕容羽。
“卫弦逸……”
宫人退下后，慕容羽却回了神。
“属下在”卫弦逸也回着，看着一直背对她的女孩，转过身来看她，眼中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你对黑白二宗的死，有什么看法？”
卫弦逸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若殿下定要属下发表看法，属下只能说，黑白二宗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树敌颇多，但也因这二人极其狡猾，所以一直都未有人能杀了他们。但这次，并不排除有人特意埋伏。”
卫临天向来喜欢清静，皇宫之内，他的住处，自然也是清净，而这条碎石小路旁，木槿花开得正盛，夏日的暑气在这时并未上来，反而有着丝丝凉气。
慕容羽抬头冷冷看着低着头的卫弦逸，抬了脚步，问：“那日你手中所拿的，是什么？”
卫弦逸轻叹口气，无奈一笑，道：“那是招魂笛，是属下师姐的信物，几日前，属下已将它还与师姐了。”
“我只会帮你一次，招魂笛就在你手中，至于你是用它来救你，还是用来救那个与你毫无干系的皇后，你自己好好想想，记住了，招魂笛用了，我欠你的人情便还了，以后找我帮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虽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冒着危险扮作舞女混入了宴会，分明是已经做好了出手帮忙的准备了吧……
“黑白二宗的死，与她有关？”
慕容羽想到那一日突如其来的箭雨，脸色很不好。看那箭雨的架势，当时卫弦逸师姐带入宴会的人数不少……如此多的人混入皇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与师姐无关。”卫弦逸跟在慕容羽身后，前面的慕容羽未曾停下脚步，她也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步伐稳定，与慕容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师姐向来讨厌麻烦的事，既已救下了属下，便不会多此一举去杀了他们二人。”
“本公主倒是从未听你说起过你有师姐。”
卫弦逸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到慕容羽问这话的意思，只有老实答道：“属下师门之中，师兄弟之间并不过多干涉，与师姐相处时日并不多，自然也就极少提及。”何况，有谁会对自己身边的人感兴趣呢？
却不想，卫弦逸这般回答，慕容羽却是另一番心思。
师门如此，那么，我对卫弦逸身边之事不了解，也不是我的错了……
虽是这般思索着，但她心里却是莫名的烦躁，连她自己都不知是为了什么，只能安慰自己原因是，这一世始终不是自己手刃黑白二宗的原因吧。
想到黑白二宗，慕容羽眼前浮现的是一个温柔男子的身影，脸色蓦地变为铁青，手也不自觉地握了拳，若不是因为黑白二宗，肖起那小人怎会这么简单就将她堂堂飞羽公主骗得团团转！
上一世的慕容羽，自从静言皇后死后，便一直循着黑白二宗追查着，也慢慢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可是一直未曾追查到他们两人的下落，直到当时考上文武两状元的朝廷新秀肖起将他二人尸首送进宫……也因此，慕容羽在耀帝决定将肖起招为三驸马时，自己也未拒绝，谁曾想……
回想起那日城下尸横遍野的惨象，慕容羽眼中满是怒火，小小的拳也握紧了。
察觉到慕容羽的不对劲，卫弦逸只担忧的看着她，却不再言语。
“卫弦逸……你……有过被人背叛的事吗？”
“……未曾”
“不要背叛我。”
“好……”
卫弦逸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满是复杂，渐渐化作了坚定。无论前面的路多么艰难，我都会以我的方式守护你的……我的……殿下。
回去的路上，本是冷凝的气氛，被一阵嘈杂之声打断，卫弦逸握紧手中之剑，抬眼看向声源处，却见是之前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华先灼。
“卫小弟！”
华先灼今日正好得耀帝召见去朝露殿，不想在此遇见了在宴会上见过的卫弦逸，一时兴奋，便兴冲冲的向她跑去。只是等过来了才发现卫弦逸身后，矮了她一个头的慕容羽。
“逆子！见到公主还不行礼！”一声厉喝传来，华先灼这才如梦初醒，向着慕容羽行了礼道：“末将华先灼见过公主，公主万安。时才失了礼仪，还望公主恕罪。”
“无碍，倒是左丞大人教子实在严厉，本公主倒是为华将军捏一把汗呢。”慕容羽是知晓华先灼的，上一世在军中呆的颇久，与这个理应叫做舅舅的人是颇为亲厚的，为人虽放浪不羁，人品倒是很不错，且用兵如神，只可惜，在那次战争前，被父皇一道圣旨召回了京都，不然，有他在身边提点自己，可能自己也不会中计，甚至连累那么多将士……
“微臣教子无方，惊扰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思索间，华仕然已然走到了慕容羽面前却不知为何被卫弦逸拦住了。
“卫弦逸，左丞大人在这，岂能如此无礼。”微微有些恼怒，华仕然是当朝宰相，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外公，无论卫弦逸是否是父皇指派来保护自己的人，都是没有权力拦着华仕然的。
卫弦逸闻言只安静回首凝视了慕容羽一会，片刻便退到慕容羽身后，静静地看着华仕然与慕容羽寒暄。
“哎，卫弦逸？”
“嗯。”面对对自己颇为友善的华先灼，卫弦逸难得回答了他一个语气词。
“公主一定没有其他意思，你不用难过。”华先灼倒也不知为何，对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这般上心，只不过，自己在宴会时可是很担心他的，一听闻他回来了，便几次托人邀请他去饮酒，都没有回复，今日难得见到，便也不顾了父亲的嘱托过来了。
“嗯。”
偷偷看向华仕然，华先灼见他父亲向他这里看了一眼，立即变作乖巧模样，等他不再注意这边才继续与卫弦逸说话：“卫小弟，不知你的伤如何了？”
“无碍，多谢华将军挂怀……”末了，卫弦逸瞥了华先灼一眼，顿了顿，道，“华将军年岁长于草民，还是直呼草民名姓吧。”
“公主若是无事，微臣便与灼儿一同去面见圣上了。”华仕然淡淡扫了欲要像卫弦逸说话的华先灼，道。
“母后对左丞大人颇为挂念，若得空，母后还想回一趟府，和左丞大人、几位舅舅一起聚聚呢。”慕容羽自然是注意到华先灼和卫弦逸之间的互动，也听得华仕然这般言语便也不再多说，“既是父皇召见，羽儿也不便再耽误时间了，便就此别过吧。”
“那微臣便先行退下了”华仕然说着向慕容羽告了退，向着华先灼道，“逆子，还不快走。”
“是”华先灼道了声，冲着卫弦逸笑了笑，“明日我会在望月楼设下酒宴，若是你不嫌弃，还望明日能来参加酒宴，在下一直想与卫弟饮酒谈天。”
卫弦逸却不回答，只抬头看着慕容羽。
华先灼露出几分失望神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向着慕容羽告了退，循着华仕然的脚步向朝露殿走去。
“你对卫弦逸很上心。”等远离卫弦逸，华仕然这才偏头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眼中带着警告，“离他远一点，对你有好处。”
“是，父亲。”
卫弦逸看华仕然走远，沉默许久才开口：“左丞未必可靠，若是殿下想借助他的力量，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卫弦逸大概能够猜到慕容羽心中所想，她现在才十岁，朝中没有势力，卫夫子虽有名气，但也只能教她为人处世、治国韬略，若谈保护整个大齐的势力，名义上为慕容羽外公且手握兵权的左丞华仕然无疑是最佳人选。
“若是殿下想要，属下这里有一些江湖人士，应当可以帮到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