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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堂问案(下) ...

  •   公堂问案(下)

      毓秀病弱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看着她,仿佛刚刚已经用尽她的全部力气。云烟站在一旁愤恨地瞪视着宋连城,想要说什么,但手被毓秀紧紧攥着,她明白自己家小姐有计划,她不能破坏。
      “宋连城,你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生来本身就是乐籍。这白字黑字写的清楚,从你被宋丽娘收养的那一天就已经被登记在册!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白!”府尹直接让下面的人将户籍登记的册子拿下去,给堂外的百姓一一观看。有识字的直接就看懂了上面写的,跟其他人说。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原来她真是个JN。还是个骗子!这时候有人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一场新郎被骂负心汉的热闹里,见过这个叫做宋连城的女人。立刻开始跟其他人嘀咕,这不是前段日子在街上说怀了新郎孩子的那个泼妇吗?
      是她!就是她!我还记得她跟那个新郎拉拉扯扯的说是怀了孩子,这会儿怎么又成了JN了?怪不得人家新郎不娶她。
      最后册子被拿到宋连城面前,她再次看着自己的名字。此时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天好像都塌了下来。乐籍,就是实实在在的JN了,她根本就配不上恒泰。
      宋连城正自哀自弃时候,突然抬眼看到毓秀不屑的眼神,脑海中一转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佟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买通了她们,也买通了这个狗官,就是要害死我!佟家麟是咎由自取的,我没罪!是你不明是非!你这个昏官!”
      宋连城跪在地上直指佟毓秀和堂上的府尹,大声斥责。
      “大胆宋连城!”府尹直接一拍惊堂木,衙役将宋连城的嘴给堵上。“佟家麟之所以去迎芳阁闹事也是因你而起,迎芳阁大火就是因为这场争执才起,而且佟家麟只是将你娘推到在地,并没有杀害你娘,但你却将佟家麟殴打致死,还将无辜的佟小姐打成重伤。非但不知悔改,现在还敢污蔑本官,咆哮公堂,更兼捏造事实,污蔑讹诈。来人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一口气说完话,惊堂木一拍,站在堂下两边的衙役们手扶着水火棍,齐喝威武二字。衙役直接将宋连城压倒在地,水火木直接打在宋连城的身上。
      当证据和证人一一摆在堂上的时候,一直在堂外围观的百姓早已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迎芳阁JN昨夜凶杀吏部侍郎家公子的消息,虽然没有传遍全城,但也蔓延了大半城。
      今天吏部侍郎佟大人又是称病没有上朝,引起了皇上在朝堂之上金口询问。
      京城里住的什么人不多,就是贵人多。天上砸下来块石头,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都是有点身份的,这么大的事情消息灵通的他们早就知道了。
      “民女是为了给我娘报仇!民女没罪!”宋连城在衙役的压制下挣扎着高呼,棍子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忍不住一直惨叫着。
      “宋连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毓秀将目光转向堂外的民众,面带悲伤。“第一,你说你只是杂役不是JN,那迎芳阁又是什么地方不就是妓院,妓院里面一般杂役用的都是男人,好人家的闺女就算去工作也只是在后院打杂,就你一个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JN,却在男人们去消遣的时候,在男人面前晃,你是要勾引谁吗?看来是我哥哥的身份太低,您瞧不上眼吧!”
      “第二,如果是我哥哥跟你们争执的时候,像宋丽娘那样不甚身亡,就像我说的,这只是个遗憾的意外。我哥哥只是想要找楼里的姑娘来陪他,没有要杀人,也没有要放火。只是宋丽娘多次纠缠,我哥哥忍无可忍才伸手推了一把,刚刚那些个迎芳阁的人说的也清楚。原本可以好好坐下来,让你变成了这一桩惨剧不是吗?”
      “而你!难道有人打你,你从来都不反抗的吗?”毓秀往门口走了几步,站在他们面前回身,看着狼狈的宋连城,毓秀满目的悲伤。“你在用那个木棒打我哥哥的时候却是下了重手,就连他都已经……的时候也不肯放过他。你这是杀人!”
      “各位父老乡亲,我哥哥是个男人,错手推了宋丽娘的时候,他就知道错了。所以对宋连城的责打一直都只是闪避,却这让让她活活给打死了!我们佟家是官宦之家,哥哥从小到大是被宠的有些不知轻重,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我哥哥去了,我爹我娘双双病倒在床,我们佟家……”
      毓秀靠着云烟无力地哽咽着,然后就听云烟开始慌乱地叫着小姐,毓秀昏迷过去。
      府尹快让人上前扶着毓秀,那位作为证人的老大夫还在堂下候着没有离开,直接被拉进来给毓秀诊脉。老大夫在搭上毓秀手腕的时候,就看见毓秀微微眯起的眼睛中,目光凛冽。浓浓的威胁之意,让他猛地一震。云烟直接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小块银锭,塞进老大夫另一只手中。
      毓秀和云烟本就背对着堂外,此时三人正好成为对立状,挡住了外围一切的目光。
      老大夫心神会意,对着转身就对着堂上的府尹大人回禀。“佟小姐这是重伤之后发热之症,将佟小姐扶到内室老夫施针之后就可清醒。”
      府尹本就一脸担心,闻言之后连忙让人将毓秀抬进顺天府内堂救治。
      这时候二十大板已经打完,宋连城背上跟毓秀一样伤痕累累,她趴在那里吃力地喘息着,没有力气反驳毓秀刚刚说的话。
      而民众看到这些,此时心中也已经做出判断。
      佟家虽然门第高但是也是个讲理的,这佟家麟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也确实没有做出过什么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现在他已经死了,看到佟家小姐的样子就知道佟家现在是什么样子,像这种事情要不是佟大人和夫人双双病倒,又怎么可能让佟小姐身受重伤来公堂。
      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怜悯弱者,重伤的佟毓秀跟此刻的宋连城相比,强弱显然。
      府尹大人看着堂下的情形差不多了,就一拍惊堂木。“乐籍女子宋连城行凶杀人,杀害佟家麟,判处斩立决,秋后问斩!”
      下面的民众集体叫好,说着这样的毒妇就该斩了!一命偿一命!佟家麟还了宋丽娘,宋连城就得还了佟家麟一命!
      府尹宣布退堂。
      众人带着自己的看法散去,今天的京城可有话题聊了。
      毓秀之后被佟家人用马车接走回了家,家中已是一片缟素。佟大人知道女儿体虚就让她回后院休息,毓秀却坚持为自己的哥哥守灵。
      佟家麟的尸体在被仵作勘验过之后,就直接送回了佟家停灵,而宋丽娘的尸首被送到了义庄。
      毓秀走进灵堂,看着平躺在棺材里的佟家麟,沉默不语,手指轻柔地滑过他的脸颊。
      “毓秀,你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原本就担忧女儿身体和情绪的佟大人紧跟着女儿来到儿子的棺椁前,此时棺盖还没有合上。一向气焰嚣张的儿子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木里面,面容沉静安详。佟大人的眼泪再次涌上已经干涸的眼眶。
      “阿玛你说,哥哥在地府过的好吗?会不会受人欺负?”
      毓秀站在那里,平静地面容下看不出她的情绪,话语中却泄露了她压抑在心中的悲恸。佟大人上前扶住女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发现她的体内异常的热量透过厚厚地衣服传到自己的手心,他立即牵起女儿暴露在空气中的纤手,却感受和儿子身上一样的冰冷。
      “毓秀!?毓秀!?”
      “阿玛,我没能保护好哥哥。”毓秀像是没有听到佟大人慌张地叫着她的名字,目光直直停留在那死寂的面容上。“他一定会怪我的吧?他在那边会不会没有人帮他?会不会冷?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想让我去陪他?”
      女儿痴痴地表情让佟大人很是心惊。“毓秀,你别吓阿玛!没有了你哥哥,我和你额娘就只剩下你了!”
      老父哽咽着紧紧抱住仿佛要随着儿子离去的女儿。
      “阿玛,我回去陪哥哥的,但不会是现在!毓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把这些事情做完,我再去陪哥哥。”
      毓秀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眼泪终于真正的流下来,一滴一滴沁湿父亲身上的厚衣,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哥哥,我不能让你再毁了佟家!你要是想找人索命,就在我报了我们佟家的大仇之后,在妹妹将这佟府上下都打理好,安排好咱们的阿玛和额娘,这条命就随你来取!你下地狱,妹妹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公堂问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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